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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害我兒??。?!”宋國公也是臉色大慟,一邊命人來看傷,一邊把那人叫到了面前:“你可看到是誰害了他?”“小人不敢說……”車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不敢說,就是知道。宋國公沉聲道:“到底是誰,說出來,有你好處。”他揮手,管事立刻上前,露出了一錠銀子,那車夫見錢眼開,猶豫之后還是一臉糾結(jié),管事又命人捧出來了一盤子銀錠,那車夫終于忍不住誘惑:“是,是平王妃!”宋國公手背青筋頓時暴起,眼神之中滿是惶怒,管事一臉不敢置信,又聽宋國公道:“此事,你可敢做人證?”那人眷戀的看了一眼銀錠子,又一臉猶豫,宋國公揮手,又一盤銀錠子端了出來。秦氏正坐在室內(nèi)小心翼翼給宋歌擦著臉,屋內(nèi)間隙響起她的抽泣聲,見到他進來,便立刻站起來:“是誰?那車夫可有實話?”“他說,是頌兒?!?/br>秦氏陡然目眥欲裂:“宋頌,我一定要把他剝皮抽筋!”宋國公立刻道:“你別沖動,雖然頌兒如今性格大變,但遠非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擔心……”“你擔心個屁!”秦氏咬牙道:“我阿時剛走不久,歌兒就遭受這樣的苦難,你看看你兒子,你看看他……他的腳不是被折斷了,是被砍掉了,砍掉了你懂嗎?!”她痛不欲生,道:“我歌兒才華橫溢,阿時天真爛漫,可如今……他們兩個因為宋頌全毀了——全毀了?。?!”她痛得站立不穩(wěn),一側(cè)的嬤嬤含淚將她扶住,宋國公眼里也好像有淚意,他道:“這件事極有可能是瘋王干的,我們能怎么樣?”“你去找陛下,去討回公道!不要提平王,只要揪住宋頌,他謀殺親弟,我不信陛下能忍受皇家兒媳這般狠毒??!”宋歌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感覺渾身都疼,但直不起身子,秦氏小心翼翼的安撫他,詢問他,宋歌閉上眼睛,道:“我聽到了……瘋王的聲音,但是打我的人不是瘋王,他力氣不大,沒有習武……后來踢我的那幾腳,倒像是習武之人所為?!?/br>“你別怕,你父親已經(jīng)進宮去給你討公道了,我們一定要把宋頌揪出來問清楚——”“父親怎么如此莽撞?!”宋歌立刻道:“此事事關(guān)平王,若要報仇只能細細謀劃……”他忽然一頓:“我的左腳,怎么好像,沒有知覺了……?”不是沒有知覺,而是,沒了。秦氏朝他腳處看了一眼,又落在他茫然的臉上,道:“歌兒,你好好養(yǎng)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宋歌臉色慢慢褪去血色,他道:“我怎么了?娘,你告訴我。”他又看向秦氏身后的宋珍,小丫頭渾身哆嗦了一下,含淚道:“宋頌,砍了……”宋歌猛然掙扎著要坐起來,一側(cè)的仆人都不敢靠近,見他額頭青筋暴起,不知道牽動了哪里的傷勢,陡然咳出一口血來,道:“扶我起來!”秦氏顫抖著,悲傷的仿佛要背過氣去。屋內(nèi)很快傳來一聲嘶喊:“宋頌!我哪里對不起他?。∷麨槭裁催@么狠?!”宋國公跪在皇帝面前,額頭隱隱沁著汗珠兒,后者沉默的聽完了之后,跟他確認:“你是說,平王,砍了宋歌的腳?”“不不不,此事乃家事,是頌兒,有人看到頌兒對歌兒下手,可,頌兒如今已經(jīng)是平親王妃,臣實在不好進府拿人,有勞陛下將他帶出王府……”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有證人?”“有,就在殿外?!?/br>車夫估計這輩子都沒進過這樣的地方,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進來,埋著腦袋跪在地上,連看一眼天顏都不敢,宏仁皇帝語氣溫和:“國公爺說,你看到了平王行兇?”宋國公立刻輕聲糾正:“不是平王,是平王妃。”伺候皇帝的明公公瞥了一眼宋國公,又垂下睫毛裝沒看到。宏仁皇帝就問:“你看到平王妃對自家弟弟行兇?”車夫忽然改了口:“不!不敢欺君!小人什么都沒看到!小人只是路過瞧見二公子傷勢慘重,順勢將他送回了府里,除此之外,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他竟然突然改口,宋國公臉色大變,宏仁皇帝穩(wěn)穩(wěn)道:“那你來做什么的?”“……小人,小人是拿人錢財,□□,宋國公給了兩百兩銀子,讓我指證平王!”宋國公大駭:“臣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污蔑平王,陛下,此事,此事想是臣弄錯了,請陛下開恩,容臣回去好好查查!”“不急?!焙耆驶实鄣溃骸澳阆茸莾??!?/br>宋國公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一側(cè)正好挨著個大火爐,他本身就冷汗直冒,這會兒更是好像在被火烤一樣。宏仁皇帝喜歡厲霄,比哪個兒子都喜歡,他一直咬的都是宋頌,可對方卻總在往厲霄身上扯,宋國公終于臉色一變,這是讓他知難而退。“去,把平王喊過來?!焙耆驶实鄣溃骸巴踝臃阜ó斉c庶民同罪,宋國公,若當真是這孽子,朕定為你討回公道。”若當真是……可,若不是呢?若厲霄一口否決呢?但此刻的宋國公已經(jīng)被趕鴨子上架,只能不斷的擦著額頭的汗水,不光要防備厲霄發(fā)瘋殺人,而且還要揣摩宏仁皇帝此刻在想什么。厲霄很快趕到,他瞧了一眼面前這陣勢,略顯疑惑:“參見父皇,敢問父皇宣兒臣何事?”宏仁皇帝驀然一摔杯子,呵斥道:“跪下!”宋國公膝蓋一軟,差點兒跟著滑下椅子跪下去,好在一側(cè)的公公扶住了他,讓他安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厲霄從容下跪:“兒臣愚昧,不知做錯何事惹父皇如此盛怒?”“宋歌的腳可是你砍得?”厲霄愕然的轉(zhuǎn)臉看宋國公,后者縮了縮,他挑眉,道:“兒臣與宋家是親家,誰不知道兒臣對頌兒寵愛有加,怎么可能會傷二弟?”“證人都到了,你還敢說沒有?!”宏仁隱藏了證人沒指證厲霄的事實,是在詐他,厲霄眼眸一瞇,冷道:“哦?那證人是如何說的?父皇,若是有人弄虛作假污蔑兒臣,您可得為兒臣做主啊?!?/br>“你當真未曾行兇?!”“行兇之人總該有作案動機,敢問兒臣的作案動機是什么?”宏仁皇帝仿佛剛剛想到這茬兒,他抬眼道:“二公子可有說過,與這孽子有何仇怨?”宋國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渾身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他終于意識到了,宋頌如今進了王府,已經(jīng)是厲霄的人,無論如何,只要咬了宋頌,厲霄肯定跑不掉,所以皇帝只宣厲霄而不宣宋頌,此番做法其實還是給宋家留了一些顏面,若是叫宋頌過來問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