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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相處了一兩天,可寧雍遠的怪脾氣張凱威已經(jīng)了解得很是清楚。前一秒還好好地笑著,下一秒又開始打罵下人。這小侯爺只一點好,腦子還算清醒,沒有對著他亂來。但下人被折騰來去好幾回,導(dǎo)致張府里的人對著這小侯爺,比見了自己真正的主子還害怕。張凱威看著管家霎時白了一層的臉,無奈道:“小侯爺,我沒還能和山長說一聲呢,這樣冒昧前去,不是太好吧?”寧雍遠睨他一眼,神情散漫:“你膽兒那么小干嘛,我又沒有要去見方老大人,只是先去書院一趟,看看老大人的書院到底什么樣子。去了送個拜帖,若是方老大人想見我,那便見著了,若老大人不想見我,那我過兩日再去!”寧雍遠被拒絕了,不過說話的口吻還好,聽起來也是講道理的。張凱威一開始還怕這小侯爺被自己推絕了一下便心里惱火,偏要去打攪書院的清凈。如今看他回答還算得宜,張凱威才點頭同意道:“那我給小侯爺帶路,先說一聲書院里還真沒什么好玩的,都在上課呢!”“小地方嘛,哪里及得上京城熱鬧,我心里有數(shù)。”寧雍遠拿著一柄扇子敲敲張凱威的肩,道,笑著道,“等我?guī)慊亓司┏牵憔椭朗裁唇袩狒[了?!?/br>“是是是,這就走吧?!睆垊P威心里氣得不行,可還是忍了脾氣。環(huán)水是小地方不假,比不上京城也不假,可寧雍遠的話說得好像他張凱威就沒見過大場面似的!他張凱威也是堂堂二品巡撫之子,在京城更是右相家子弟,走出去也沒人這樣給他臉看。不過這人換了寧雍遠,張凱威也只能忍了。誰讓人家老爹是鎮(zhèn)遠侯呢。寧雍遠小時候鎮(zhèn)遠侯在外頭打仗,寧雍遠待遇比宮里的皇子都好,皇上也是把他當(dāng)子侄待的。張凱威還曾聽聞寧雍遠幼時,還在皇宮里和皇子打過架,對此事印象深刻。想起這些,張凱威心里的不滿漸漸消散。至少寧雍遠還算給他幾分面子,沒將他埋汰到泥里。****從張府出發(fā),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環(huán)水書院。到了地方,寧雍遠才隨意問道:“方老山長學(xué)識過人,你怎么想著跑去京城官學(xué)去?”寧雍遠知道張凱威娘沒了,就一個爹,這爹還不重視。在他看來,反正在京城里也是伏低做小,還不如在環(huán)水蟄伏呢。不過這就是不同人的想法了,真讓寧雍遠在環(huán)水待上一年半載,他怕是走都想走到京城去。只眼下寧雍遠在京城也呆煩了,才會想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他來江南,一為游玩,二則是為了他父親問方啟晨一件事。十多年過去,邊境又有蠢蠢欲動之勢,鎮(zhèn)遠侯已是侯位加身,想探探有沒有再進一步,封個國公爺?shù)臋C會。至于為什么來問方啟晨?李云璽那讓人心中奇怪的一封封信,可都是送到環(huán)水來的。要說李云璽一點兒沒跟方啟晨提政事,朝堂上知道皇上送信那幾人可都不信!這也是為什么,寧雍遠對于見方啟晨的事,顯得態(tài)度特好的原因。有求于人,他又不是蠢蛋,當(dāng)然不會故意得罪方啟晨。張凱威僵硬地笑著:“看看京城繁華也好,怕局限了眼界。何況方老山長已然不授課了,只收了個弟子,單獨在授課。”“弟子?!”寧雍遠這下驚奇了,方啟晨他是知道的,帝王師。他父親鎮(zhèn)遠侯寧海波說過,這位老大人極善人心,兩任帝王都和他關(guān)系極好,如師如父。一般人家,弟子和師傅做到如師如父尚且極難,何況那做弟子的人是帝王!如今……方啟晨竟收了新的弟子?!這陣子在江南各處游玩的寧雍遠呆住,不禁想著消息若是傳出去,多少人后悔沒把家中子弟送過來。張凱威見他驚訝,這才笑容真切地道:“是啊,當(dāng)時圣上也來信,說讓山長收個弟子在膝下,好侍奉他老人家,如此才能安心?!?/br>“好像父親信上說過,只我當(dāng)時覺得肯定不會成,就沒在意。且看見方老大人收了個什么樣的人做弟子?那人好福氣!”寧雍遠道。張凱威聽了,卻是心道誰有你這個金疙瘩好福氣,趕上老爹在外征戰(zhàn),成了皇上半個子侄,親厚異常。張凱威把羨慕藏在心里,帶著人先去后山處,送了口信上去通知方啟晨,隨后領(lǐng)著人在書院里四處觀看,介紹一下書院。寧雍遠什么場面沒見過,轉(zhuǎn)了兩圈便沒了興致,甚至還有點嫌棄這書院附近怎么都沒個好看點的姑娘。后山上。草廬。汪莊把寧雍遠來拜見的消息上報。方啟晨捏著眉心,回憶著自己記憶里的寧小侯爺長什么樣:“是寧家那個脾氣不好的白胖小子?”這形象詞方啟晨還真沒用錯,他走的時候,寧雍遠還是個小胖子,在宮里追狗摘花玩呢。汪莊想了想,道:“是鎮(zhèn)遠侯家那個?!?/br>“那讓他上來吧。”方啟晨點了頭,而后看著景行之笑道,“那小子好像和你年歲差不多,你們瞧瞧能不能對上眼?”景行之對他的用詞不滿:“什么對不上對得上眼,又不是相親,老師你趕緊把小師妹藏好吧?!?/br>景行之這話一出,方啟晨才想起來自己家里有個寶貝,確實得趕緊藏起來。他喊住還沒走的汪莊,交待道:“先去告訴小姐,我想吃那個沒刺的魚rou粥,然后再下去把人帶到草廬來?!?/br>方窈君年紀(jì)不大,卻是很孝順的;方啟晨一向心疼小閨女,不提什么要求;所以這就意味著方啟晨提了要求,方窈君肯定樂意親自去弄,盡盡孝心。熬粥又是最費工夫的,等粥好了,方啟晨肯定能把人給送走。景行之低著頭頭,瞧著書上的字笑。他感覺方窈君就像逗貓棒,拿起來一晃方啟晨這只老貓便沒辦法控制自己撲了上去。方啟晨聽著他笑聲,好氣又好笑:“看你cao心這cao心那,怎么不見你和方哥兒生個娃娃給我玩玩!”景行之被這話猛地嗆了一口氣,劇烈咳嗽兩聲:“我、我還小呢?!?/br>“哼——”方啟晨開了個老黃腔,“男人可不能說自己小。”景行之看著他搖頭:“老不休!”方啟晨不以為恥,得意地撫著自己長長的胡須:“我要是老休了,哪還能有你小師妹?”景行之算了算方窈君和方啟晨的年紀(jì),然后被數(shù)字差震驚了!方啟晨五十多,才生的方窈君……方啟晨看著小年輕呆滯的面容,笑笑沒說話,他可不是個簡單的老頭。****老師弟子說了片刻功夫的話,景行之也沒了心思看書,手上書一丟,等著那什么小侯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