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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早娶的。他這里卻還不愁呢,男子晚些成婚倒也無妨,且他還有九王爺為他做主呢?!?/br>王子騰素知九王爺同薛蟠極要好的,便又問起了寶釵,“寶釵來年便及笄了,可相看好人家了?”大戶人家的女孩都相看得早,往往及笄便要嫁人了的。寶釵今年虛歲已是十五,來年正月滿整年了,便要行及笄禮了。薛母也是犯愁,原是想著好生相看了,待來年賢德妃娘娘省親時給寶釵指婚也是體面。后來被自家兒子教育了一番,知曉自己那二十萬兩銀子是白花了,多少有些氣餒。白日間又有史家兩位夫人提及薛蟠寶釵二人的親事,卻都是她們娘家那邊的親戚,多少有些不足。如今王子騰問起來,薛母便嘆氣道:“這些時日倒有不少人家同我打聽,只都是些普通仕宦人家,或是落魄些的貴族,便是有些公侯府邸,也多是為旁支或庶子求娶的?!边@樣的人家,別說薛蟠,薛母都再是不肯的。王子騰道:“普通人家自有普通人家的好處,蟠兒如今雖有了個小小封爵,品級卻低,到底沒能到為母討封的地步。九王爺天潢貴胄,自是薛家靠山,只卻還輪不到寶釵呢。寶釵是女孩兒,年華可是耽誤不得的,你還需盡快有個章程才是?!?/br>要王子騰說,薛母便少了薛父的那份眼光。薛家原不過就是商賈人家,九王爺初時考武狀元,便該給寶釵定下這門親事。若是直接成了親,生米煮成熟飯便更好了。屆時九王爺認回身份,難道還敢停妻再娶不成,他們王家也不是吃素的。實在可惜,薛母看不上九王爺當時的出身。薛母愁的不行,“哥哥可有合適的人家,但說來,寶釵將來有了好前程,自不會忘記哥哥的提攜。”王子騰搖頭笑道:“meimei怎的還要騎驢找驢了?”薛母不解。王子騰才又道:“如今同蟠兒交好的,便有不少青年俊杰。蝌兒在翰林院,亦有不少杰出子弟。薛家不缺銀子,更不必在意出身,只要人品端方的,前途自是無可限量。只是,meimei若是一意要尋些王府公侯人家的嫡子,恐就有些難為了?!?/br>薛母心到底有些不足,她差便差在出身上,自不希望女兒仍舊差這一著。王子騰哪里不知薛母的心思,便又多勸了一句,“meimei也想一想,公侯之家瞧著鮮亮,可內(nèi)叔伯長輩婆母小姑妯娌姨娘的多少事情,哪里有小門小戶來的清靜。且便是真入了公侯之家,也未必能嫁得嫡子,屆時一樣要分家另過的。若是嫁個有前途的俊杰之才,還怕不能封妻蔭子么?”薛母心下一動,這話薛蟠原也是同她講過的,但她卻沒聽進心里去。如今哥哥再同她講,她便聽入了心里。到底還是薛蟠年歲小呢,她便不十分信任他。再有九王爺之事,他們薛家也算是跟著雞犬升天了,再談寶釵親事,她便越發(fā)地覺著不足了。王子騰的話也算是醍醐灌頂,叫薛母不得不再次思量起寶釵的親事了。將王子騰也送走了,薛蟠才算舒了口氣,立刻向一側(cè)歪去,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黑子背著薛蟠往回走,又說教他,“下次可不能這樣直接靠過來了,萬一我沒接住你,可不就摔了么!”薛蟠累得夠嗆,趴在他背上隱隱有了些睡意,嘟囔,“你定能接住我的?!?/br>黑子聽他的咕噥著,隨即便呼吸沉重起來,知他是睡著了,不禁莞爾。一旁的侍衛(wèi)欲將人接過來,替主子背著,卻被黑子制止了。小霸王自認是只極為聰明的狗,見小主子似是睡著了,欲撲過去的前爪收了回來,輕輕嗚咽兩聲,又趴了回去。薛家熱鬧了一日,無論主子還是下人都是累極,這一日便都歇得早了些,倒是一夜安眠。隔了幾日,便有賈璉領(lǐng)著東府的賈薔過來拜會。薛蟠正好在家,便見了二人。二人來倒不是為了別個,原來頭幾日老太太太太姑娘們在薛家聽戲,瞧著一班小戲不錯,正好賈家的省親別墅正要聘了教習(xí),采買些女孩子回來,便問一問薛家的主意。薛蟠對這些卻是極懂的,便同二人侃侃而談起來。隔幾日,便聽說賈家派了賈薔并清客去了姑蘇采買。薛蟠不過聽了一耳朵罷了,這時候卻是正有一件要緊事呢:賈家那寶貝疙瘩鳳凰蛋兒,被政老爺拿板子抽得下不來床了!這話是林玨派了人來傳的,具體內(nèi)情如何,尚還不知曉呢。到底聽了這消息,薛母哪里能不去探一探寶玉呢。到底是家丑,薛母便也沒帶著寶琴,只領(lǐng)著寶釵備了份上好的外傷藥,去了賈家。正巧林黛玉也過來探望寶玉,薛母同寶釵看了寶玉一遭,便留下寶釵同黛玉幾個女孩兒陪著寶玉說話,自己則去了王夫人院里。王夫人抹了把眼淚兒,埋怨道:“也不知聽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也不容寶玉說話,抓過來堵嘴便打。meimei是沒瞧見,一板子下去,好有兩指厚的青紫便起來了,我又是求又是罵的,也打了四十板子下去,險沒要去我半條命?!?/br>薛母嘆:“哪里就至于如此了,寶玉可才多大呢?!?/br>王夫人怒道:“可不就是有那起子小人作祟么,枉我日日精打細算維持著偌大個家,竟被那賤婢生下的賤種算計了去,還想著沒了我的寶玉他便能繼承家業(yè)了,他是白日發(fā)夢呢。”王夫人這一說,薛母立刻知道她說的是那養(yǎng)在趙姨娘身下的賈環(huán)了。想寶玉挨打這事兒,其便少不得這庶弟的參和了。薛母只得勸道:“不過是個姨娘罷了,瞧著不順眼的,只管打發(fā)了去便是了。家里的孩子,叫jiejie一聲母親的,jiejie只該管教便管教。一個姨娘,哪里配教養(yǎng)兒女呢。也是jiejie寬仁,不忍他們母子分離,如今瞧瞧一個好好的爺們,被教養(yǎng)成個什么樣子了。再瞧瞧養(yǎng)在老太太那里的探春,誰能想到是從一個肚子里出來的呢!”提到探春,王夫人倒是緩了口氣,“那孩子倒是有心,自寶玉挨打后,便幾番到我這里來道歉。又去寶玉那屋里,又是端水又是端藥的,再體貼不過。她姨娘同那賤種做下的事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王夫人端的一派慈和模樣,強調(diào)道:“再不與她相干的?!?/br>薛母一聽,也知王夫人是遷怒了探春的,便不多提,轉(zhuǎn)而問起省親別墅的事。“前幾天聽蟠兒說,府里要采買一班小戲,預(yù)備娘娘省親時候用?!?/br>王夫人便轉(zhuǎn)怒為笑,“可不是么,還是蟠兒懂得多,有他指點著,我們也分明些。”薛母笑道:“他可懂什么呢,只對這些玩樂之事多懂些罷了?!?/br>王夫人便道:“蟠兒可是個有大能的,如今又得了陛下青眼,以后大有前程呢?!?/br>“蟠兒也惦記著他表弟的傷呢,原是想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