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著說：“沒有，我是想到你小時候了。我想你小時候嘴巴挺厲害的，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笨了呢？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你小時候嘴皮子不是厲害，而是勝在臉皮厚，現(xiàn)在是長大了，知羞了。”

黃樺大大方方承認(rèn)，然后說：“是啊，我都知羞了，你還不知羞?！?/br>
他們進行了一會兒無甚價值的拌嘴談話，姜啟順著導(dǎo)航開著車到了瀑布邊，還沒到瀑布邊，巨大的轟鳴聲就已經(jīng)傳入耳中，等他們開到附近了，放眼望去都是濕潤的水霧。

天色尚早，游客并不算多，頂著日出，瀑布上方還露出壯觀的彩虹，黃樺隔著車窗望了一眼眼睛就亮了。

姜啟剛把車停好，他就抱著相機跳下車了。

黃樺對著瀑布拍了好幾張照片都不甚滿意，姜啟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過來，伸手接過相機，說：“我來幫你拍。”

黃樺猶疑著問：“要拍我嗎？”

姜啟肯定地點頭，“對，都來做游客了，怎么能不拍幾張游客照？”

他從黃樺手里接過相機，指導(dǎo)黃樺要站在哪個角度擺出什么姿勢，黃樺羞赧地照做，又被姜啟提醒不要露出這種欲拒還迎的表情。

黃樺委屈死了，他想告訴姜啟自己沒有欲拒還迎，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一句，恐怕又要招來姜啟的無數(shù)句調(diào)戲，于是只能默默忍下。

姜啟舉著相機咔咔拍了一會兒，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他把照片擺在黃樺面前給他看，說：“有什么想說的就說，看你一臉憋屈的可憐樣子?！?/br>
黃樺皺著鼻子拿過相機，說：“我哪有要說的，我來幫你拍vlog吧，待會兒人多了就不好拍了?！?/br>
姜啟沒有窮追不舍，他知道兩個人都在開玩笑，其實就算是黃樺真的鬧別扭了，姜啟也會覺得欣慰。比起黃樺之前像個假人一樣死氣沉沉的狀態(tài)，姜啟覺得這樣的黃樺才更有活人氣。

黃樺給姜啟拍vlog的時候倒是得心應(yīng)手，拍得也很順利，游客漸漸多了，瀑布前也漸漸熱了，黃樺把相機塞到姜啟手里，兩人準(zhǔn)備就此離開。

轟隆隆的瀑布轟鳴聲漸遠，黃樺留戀地向后張望。姜啟見他如此戀戀不舍，問：“這么舍不得，不然再回去多看一會兒？”

黃樺搖了搖頭，道：“算了，再回去看，景色也是那樣的，不會有什么改變。在最初還很新奇的時候留在心里就夠了?！?/br>
·

他們路邊停靠在一個簡陋的休息區(qū)，周圍是一排磚房門面，門前撐起了彩鋼棚頂，把店面又無形中擴大了一些。

招牌上都是一些當(dāng)?shù)靥厣?，姜啟和黃樺把車停在一旁，挑了一家店進門去。店面不大，打掃得也很干凈，但總有一種因年代久遠而揮之不去的陳舊感。

老板娘是個熱心的中年婦女，體態(tài)豐腴，面泛紅光，見人進來就拿著菜單而來，夾著筆的手指上戴著一個已經(jīng)不那么光潔锃亮的金戒指。

“里邊外邊都能坐，想吃點什么，菜單上的店里都有?！?/br>
老板娘的熱情留住了姜啟和黃樺，他們在彩鋼棚架底下挑了張桌子坐下，老板娘把菜單遞給他們，一邊倒水一邊熱情地介紹。

“兩位是游客吧，想往哪兒去？你們來這兒吃飯就對了，再沿著高速往前走，就得走兩三個小時才能有吃飯歇腳的地方了?！?/br>
黃樺訝異道：“這么遠嗎？”

“可不是，往前就出省了，得去隔壁才能找到吃飯的地方。好些人一頭扎下去，最后餓得饑腸轆轆?！?/br>
姜啟和黃樺都笑了起來，姜啟把菜單推給老板娘，說：“那就上兩個特色菜吧?！?/br>
黃樺捧著水杯喝了口熱水，忍不住說：“喝了熱茶，還想再洗個熱水澡，看來還得再堅持兩三個小時?！?/br>
姜啟說：“那我待會兒開快點。”

黃樺斜覷一眼姜啟的手機，說：“我來開吧，你昨天晚上發(fā)了視頻，今天不看看反響嗎？”

姜啟如夢初醒，一拍腦門，道：“跟你在一起時間過得太快了，我都把這事兒拋在腦后了?！?/br>
黃樺輕聲嗤笑，說：“自己貪圖玩樂就說自己貪圖玩樂，還帶上我是什么意思呢？”

這樣說著，姜啟已經(jīng)按亮了手機屏幕，準(zhǔn)備看看自己發(fā)的新視頻的反響。黃樺坐在他對面，隔著一張桌子，姜啟的余光可以瞥見黃樺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水杯，他的手指骨節(jié)突起，因為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姜啟覺得黃樺有些緊張。

評論界面已經(jīng)顯示出來了，數(shù)據(jù)不錯，播放量和轉(zhuǎn)贊評都跟以往差別不大，評論里也沒有什么不適合的內(nèi)容，姜啟看了幾眼便放下了手機。

“看完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如果有什么情況助理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苯獑⒄f。

黃樺好像也放下心來，說：“那就好，我還擔(dān)心我拍的不好，被你的粉絲挑毛病?！?/br>
姜啟看黃樺的樣子并不像簡單的擔(dān)心拍的不好，他分明心事重重欲蓋彌彰，他不愿意出鏡，從姜啟說把他的一張照片剪進視頻里開始，他就一直有這樣患得患失的表現(xiàn)。

在這之前黃樺對姜啟的行業(yè)幾乎不感興趣，在這之后他卻頻頻關(guān)心，其中固然少不了黃樺前期狀態(tài)不佳對什么都提不起勁的原因，但黃樺那種深入的、具體到更新時間的關(guān)心，還是顯得跟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格格不入。

他不是怕他拍的不好，他是怕他出現(xiàn)在鏡頭里。

福至心靈的，姜啟忽然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不想出鏡不是拒絕鏡頭，他只是害怕公開傳播以后被人認(rèn)出來。

那為什么會被認(rèn)出來呢？一定是因為本來就存在很多讓黃樺驚慌逃避的事情，甚至可能就是讓黃樺急不可待地逃離出走這一趟的原因。

等待上菜的這短短時間里，姜啟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但最終都化為一聲輕笑：“怎么會拍的不好，你可是藝術(shù)家。”

黃樺的眼神黯淡一瞬，然后很快恢復(fù)如常，他像一朵秋天里急劇降溫后被霜打過的未凋謝的花，氣溫再度回暖以后，花開的狀態(tài)還在，可原本舒展的花瓣卻已經(jīng)蜷曲了。

老板娘適時地端著盤子出來，說：“來了來了，久等了，我們家的特色菜?！?/br>
隔著蒸騰的熱氣，姜啟望了黃樺一眼，他不能等，不能等真的有什么情況以后，被動地讓黃樺告訴他。如果真的有黃樺被認(rèn)出來然后引起風(fēng)波的那一天，姜啟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至少是心理準(zhǔn)備。

無論如何，他站在黃樺身邊，他不能讓黃樺腹背受敵。如果能做到的話，最好是讓黃樺永不經(jīng)風(fēng)雨。

第21章二十一1800KM

吃完飯以后換了黃樺開車，姜啟坐在副駕駛刷手機。

黃樺有些緊張地探頭望了一眼，看似不經(jīng)意似的問：“怎么了，不是說沒有問題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