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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大一小兩個白瓷碗,微笑看著他,好像沒聽懂他的暗示似的,等著他的下文。楚瑾瑜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不缺錢,所以——”“楚老師,我缺錢?!?/br>???“你要反悔嗎?楚老師?”楚瑾瑜皺眉,這話問的,這楚楚可憐的小語氣,弄得好像他是個要反悔的大渣男一樣。楚瑾瑜一抬眉,就看到對面的人臉上的笑意沒有了,一臉嚴肅認真,就像鄭可巖喝醉的那個晚上,第一次見他時一樣。回過神來,楚瑾瑜也不怵,“你都有瑪莎拉蒂和邁巴赫來接,你哪里缺錢了?”還差我這50萬?夠買你1個車轱轆的?賀明陽表情一怔,眸光一轉,瞬間軟了很多,笑著撓撓頭,“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次從你這兒走就跟有魔力似的,連著兩次嘀嘀,都是豪車接送,我也是驚訝得不行,這輩子沒坐過這么豪氣的車!”楚瑾瑜不幸,沒坐過嘀嘀,不懂行情,不過嘀嘀這cao作也太不常規(guī)了吧。“真的!”賀明陽端著碗走到餐桌上放下,拉著楚瑾瑜也過來坐下,給他講嘀嘀打豪車的經歷,講得楚瑾瑜一愣一愣的。“你們工程師工資應該不少吧?賀明陽對你們很摳?”賀明陽聞聲一愣,輕咳一聲,“賀明陽對我們還行,你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會?”“呵!真是時刻給領導臉上貼金的好員工??!”忠犬明明啊!賀明陽摸摸鼻尖,轉移話題,“主要是父母年紀大了,花錢多,我們這個行業(yè),也不像外人想得那么容易,掙得每一分錢都是拿頭發(fā)換的?!?/br>楚瑾瑜點頭,這個倒是。“那看你這個發(fā)量……”應該是掙得不多。“父母有什么老年病嗎?最近在做老年白內障的項目,如果需要可以說?!?/br>賀明陽想想自家還在夏威夷浪的爹媽,嘆氣:“倒是還沒白內障,就是一些基礎的老年病?!?/br>比如妻管嚴,買買買什么的。被賀明明轉移了視線,楚瑾瑜回過神來,突然瞇起眼睛,“你怎么進來的?”賀明明掏出來褲兜里的鑰匙,鑰匙環(huán)上還帶著一個卡通小黑貓的小掛件,楚瑾瑜一看,是他的。“你昨晚給我的,說讓我今晚過來洗干凈了?!?/br>“……”楚瑾瑜正喝著水,差點一口噴出來,強忍著咽下去,面紅耳赤。羞恥。抬眉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面色鎮(zhèn)定,跟久經沙場似的。男人眼型很漂亮,狹長的桃花眼,眼尾微翹,微黃的燈光下給人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美。眼睫毛很長很翹,睫毛下留下一片淺色的陰影。鼻梁挺,嘴唇薄,五官立體,身材更是行走的荷爾蒙。非常符合他對男人的審美。但是,酒后亂忄生已經是錯誤,無法挽回,他不能一錯再錯。“我已經洗干凈了?!?/br>“……”一擊。“水也給你放好了。”“……”再擊。“你拍到這么晚肯定餓了吧?那你是先吃還是先洗?”暴擊!K.O.楚瑾瑜十指相扣,緊緊地攥了攥,“今天太晚了?!?/br>賀明陽微微一笑:“好,那就明晚?!?/br>楚瑾瑜咬牙:“明晚也不來!”賀明陽食指輕敲桌面,若有所思:“可是說好了一周三次?!?/br>楚瑾瑜深吸一口氣,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放心,錢不會少你的!50萬,我說到做到,一分都不會少!”我再追加50萬求你閉上嘴吧!賀明陽面露正氣,“可是……無功不受祿。”呵!楚瑾瑜翻了個白眼,耐心全無,拍桌子站起來,“照你說的,你被包養(yǎng)你就有功了是吧?!”楚瑾瑜說完,等著賀明明跟他頂嘴上,半晌沒聽到動靜,低頭一看,賀明明低頭看著桌面,面無表情,右手拇指和食指捻動,此刻看起來竟有些落寞。楚瑾瑜突然就有些后悔,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絕對不是一句隨口說說的話。一個本該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會同意他酒后的渾話,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現(xiàn)在肯定是心理難以接受,還得為了錢,面上和自己笑臉相迎,自己卻——楚瑾瑜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br>賀明陽抬起頭來,朝楚瑾瑜露出兩個小虎牙,“沒事兒,吃飯吧?!?/br>看著對面強顏歡笑的人,楚瑾瑜越發(fā)覺得愧疚,心情不好,食欲也提不起來,“我不餓?!?/br>咕?!?/br>楚瑾瑜使勁摁了摁自己這個不爭氣、不長臉的胃。賀明陽頓了一下,看到楚瑾瑜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尖,噗嗤一聲笑了,“吃吧,這個點了,是個人都得餓了。”楚瑾瑜尷尬得要死,賀明明又說了,是個人都得餓了,他再硬說不吃,顯得他好像不是個人了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就覺得什么都香,賀明明做的疙瘩湯,一個一個的小疙瘩好像強迫癥拿著尺子量過一樣,一般大。雞蛋清如流云般漂浮在奶白色的湯面上,中間包裹著圓圓的雞蛋黃,嫩綠的蔥花點綴其中。簡單的疙瘩湯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不比劉姨差。楚瑾瑜從小跟著爺爺生活,爺爺堅持不顧保姆,家里一直是爺爺做飯,從小飯對于他來說,就是吃飽。后來上了高中住校,同學都嫌學校食堂的飯這個閑了,那個沒味兒,他卻吃得挺好,是真覺得挺好,比家里的飯好吃多了。楚瑾瑜抬眉掃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男人袖子擼到手腕,正用勺子舀著疙瘩湯慢慢地喝。老話說得沒錯。果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吃完夜宵,賀明明就麻溜地去廚房洗碗了,楚瑾瑜長舒一口氣,去浴室卸妝沖澡。感受著熱水沖刷在脊背的燙感,一身的疲乏都隨著水流而去。楚瑾瑜洗澡很快,他穿著睡衣出來的時候,廚房的燈已經關了,客廳也沒人。不會已經去床上等著他了吧!楚瑾瑜兩三步跨到臥室,開燈,床鋪還是他早晨起來走時候的樣子,被子散亂地撲在床上,用爺爺訓他的話說就是,跟個小狗窩似的,早晨爬出來,晚上爬進去。楚瑾瑜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出來掃了一圈兒,客房的燈亮著。很好。很懂事。人……長得不糟心。飯……做得很吃好。這樣就很好了。很好了。賀明陽躺在次臥的大床上,雙手枕在頭下,盯著天花板,聽著外邊電吹風的轟鳴聲,心里卻很靜。很快,電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