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

換來狐疑的神情。

他繼續(xù)道：“讓我一起去就行?！?/br>
池震這下一臉“你想都別想”的表情，生怕把他帶過去三秒后就被軍隊包圍，他難得慌張地解釋起來：“你想干什么，他們沒有犯罪，我只是去幫他們獵蟲?！?/br>
“兩年前你也是狩獵，轉(zhuǎn)眼間就’叛逃‘了，你……”陸離一頓，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對，于是話鋒一轉(zhuǎn)，“池震，你明天要是想出去，我非去不可，不然就好好待著?！?/br>
天知道陸離費了多大勁，才能不在對方面前大聲控訴：兩年前他們帶走了池震。

未料池震直直地看著他沉思了一會兒，就答應(yīng)了。

“去就去唄?！?/br>
陸離應(yīng)該不是那種設(shè)埋伏的人。

28、

這一片荒原在幾年前還是法外之地，現(xiàn)在已歸屬樺城，僅僅是城內(nèi)翻過另一個山頭，地貌和氣候都截然不同——大量東西走向的山丘擋住從北城襲來的凌冽寒風(fēng)，但也使這位于山南側(cè)的地區(qū)干熱無比，所幸有一條江流穿過帶來了水汽，將這片土地雕琢得有棱有角的同時，也催生零星芳草。

陸離作為軍人，自然有到此地的經(jīng)歷，但還是第一次以悠閑地姿態(tài)在這粗獷中帶著靈秀的河谷漫步，何況池震還在身邊。

不過池震很快就加入隊伍去獵蟲了，陸離神奇地當(dāng)了一次無需戰(zhàn)斗的士兵，坐在小隊臨時建的棚房內(nèi)，透過玻璃眺望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久了又覺得些許無趣，冷不丁看到棚房的架子里有一張合照，中間是他熟悉的池震，在鏡頭前自信地笑著，陸離被他的笑容吸引，走進了幾步，把它拿在手中反復(fù)地看。

沒多久，一個女人滿臉灰敗與憔悴地進來了，本來陸離沒想理會，女人卻響亮地給他打了聲招呼，露出小小的虎牙，她毛躁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掉下一堆小蟲的尸體，摘下頭盔后，陸離見到她頂著雜亂的丸子頭，女人拿毛巾擦了一把臉，五官逐漸明朗，他認(rèn)出來，是一個叫“索菲”的女人。

池震逃走后，陸離有暗地監(jiān)視過他的生活，也正因為兩年的監(jiān)視，讓陸離心中對這個小隊抱有抵抗的同時，又無法阻止池震去救援——因為這兩年內(nèi)，他們幫了池震太多。

他也發(fā)現(xiàn)，池震的身旁總會有這個“索菲”的痕跡，她總是吵吵鬧鬧地圍在池震的身邊。他反應(yīng)過來后以一種軍人的眼光細細打量索菲，心中懷有比較和警惕。

索菲大大咧咧慣了，沒有察覺陸離冷冰冰的態(tài)度，甚至搬了一張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抓了一把干糧以一種嗑瓜子的姿態(tài)反過來打量他。

“哎，天煞的池震，說我是小蜜蜂所以老是吸引蟲子擾亂計劃，就讓我回來了！”

陸離暗中咬唇。

“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啊，刀子嘴，我都看出來他是知道我累了。”

陸離抬眼盯著她，默不作聲。

“你怎么不說話啊，這樣搞的我多尷尬！……哎，你不會是失語者吧？冒犯了冒犯了?！?/br>
陸離把目光放回合照上，準(zhǔn)備將錯就錯好好飾演一個失語者，反正是不想和索菲說話。

“喂，你怎么在看我們的合照啊，”索菲覺得尷尬，但還是沒停下嘴，“不過這上面很多人都不在咯……還好池震還回來啊……池震你知道嗎，中間這個人，就最帥那個，以前是樺城軍隊尖端小隊的向?qū)А趺?，感興趣了？”

陸離心說他當(dāng)然知道，池震的里里外外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吃得一干二凈。

索菲察覺到對方興味盎然的眼神，恰巧她又是個池震吹，就順勢說起池震。

“那個樺城軍隊尖端小隊的向?qū)?，別看現(xiàn)在灰頭灰腦，以前可狂傲了。”

他不贊同地皺眉，池震現(xiàn)在也依舊生動。

索菲以為他不信池震以前有多傲，急忙說道：“你別不信，他以前真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不過這都怪那個董副隊，就是他以前上司，還好他死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壞，把我們這些野兵洗腦了跟他的手下組一起，就為了把池震拉下坑……”

整個下午，索菲不停歇地講述以前的恩恩怨怨，陸離也在旁邊靜靜地聽，但他的態(tài)度，早已從敷衍變得真誠，他從全新的角度了解到當(dāng)初事態(tài)的另一面，了解到池震的難以抉擇，了解到他錯過的這兩年時間……

心情從悲憤到哀恫再回到沉靜。

天淡銀河垂地，遠方的戰(zhàn)士也將歸來，陸離把合照放回原處，走到棚前等待池震。

遠處的池震背著一大堆肥蟲，看著陸離等待的姿態(tài)頓覺受寵若驚，陸離也用靈敏的聽覺捕抓到他的喃喃——“還真的一直在等啊”。

－我不等你，你怎么回去？還是說想就勢一直住這了？

－你可以先回去，到時間再回來嘛……

欸？不對勁。

池震風(fēng)塵仆仆地走到他面前，發(fā)現(xiàn)精神屏障儀還帶在陸離的耳朵上，忍不住問道：“這破玩意兒終于壞了？”

－我想親吻你。

陸離把他的頭盔摘下來，在眾人面前用力地吻住池震，池震先是羞澀地想掙扎，但嘗試無果后就認(rèn)命地接受口中侵占的力度，自欺欺人地閉起眼躲過好友們的驚奇打探。

索菲聽見動靜也走了出來，發(fā)出一聲驚呼，而陸離聽到后，吻得更深了。

－陸、離，你瘋了！

－對，我以前瘋了，但現(xiàn)在好了。

29、

陸離在車上十分安靜，但池震能從周身的精神氛圍感覺到對方的高興。

所以說以前都是因為憋在軍隊里太悶了？出來走一圈就解放真性情？

“別瞎想?！?/br>
“那你突然是怎么了？如釋重負(fù)的感覺?！?/br>
……

車?yán)锍聊撕芫玫模瑫r間仿佛在銀河通道漫游，陸離緊握著方向盤，問池震：“兩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池震挨在副駕駛的窗邊，眼神卷起漫無天際的疲倦，他望向窗外，仿佛有一覽無遺的憂愁展現(xiàn)在眼中：“過去太久了，再提沒意思?！?/br>
“那你就沒想著要給相信你的人一個交代？”陸離咬牙，猛地停下車，質(zhì)問池震。

他一愣，沒有底氣地說道：“想過，但不是信任就能解決那時候的一切。我不得不離開樺城，董令其的余孽直到一年前才肅清，我們的許多反抗現(xiàn)在還貼著反動的標(biāo)簽。

“我們不得不承認(rèn)，正義總是站在權(quán)力的身旁，有時候自認(rèn)為的公正會與公權(quán)力的一邊沖突，個人的正義很難不被碾壓?！?/br>
話題變得沉重下來，陸離又問道：“兩年前你殺了董令其之后為什么弄暈我？”

池震嘖了一聲：“這我就很冤了，看到你來我都驚呆了，倒是索菲一個針扎你脖子上……”

“不過你也別怪她，一個小女孩，發(fā)生這么多事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