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那小孩抽抽鼻子，居然哭了：“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哭不要緊，這些小屁孩居然全跟著“哇啊啊啊”哭成一片，連鞭炮聲都蓋不住。

“我們要吃糖，不，不給糖我們就在你家門口哭到天亮！”男孩抽噎著說。

時緒無語。你們到底過的是新年還是萬圣節(jié)。怕哭喊聲惹來周圍大人更麻煩，他先靳擇野道：“我先回趟屋再拿把糖，你幫忙看一下。”

見招數(shù)奏效，小孩們一時都止住哭聲。

他們好奇的盯著站在門旁的靳擇野看，見他不說話便紛紛做起鬼臉搞怪，嘴里還跟著：“嗷嗚，嘔嘔嘔！”

甚至為首的小孩還膽子扯他的衣角：“喂，過來陪我們玩！”

屋門旁的少年慢慢向這邊轉(zhuǎn)過頭，眼里猩紅。甚至迎著燈光的那邊側(cè)臉還能看見尖銳的鱗片尖端，寒光閃爍。

少年一半臉清雋冷漠，但左半邊臉卻猙獰如惡鬼。

靳擇野面無表情：“嗷嗚?！?/br>
小屁孩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十章

時緒揣著滿滿兩兜糖出來,只看見雪地里一片雜亂腳印。那些剛才還胡攪蠻纏的孩子們居然全消失了。

“那些小屁孩呢？”

靳擇野低頭看著腳底的雪，淡淡道：“不知道?！?/br>
“真冷啊,”時緒搓著手，一串白色哈氣消散空中。

“怎么不進去？”

時緒振振有詞：“外面空氣好啊,而且下場雪不容易,再不看估計第二天早上都化干凈了?！?/br>
其實是他心虛的不想進去,廳里空間太小，一個沙發(fā)他自己躺都能占去大半，更別提再擠個靳擇野。

隱約聽見電視里已經(jīng)開始重播春晚,嘈雜的笑鬧聲和熱氣透過門縫傳出。外面卻飄著雪花，一扇門無聲隔絕了兩個世界。

兜里突然“?！钡囊宦?。

“時緒小同學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請繼續(xù)保持節(jié)制。”來自鄒唯一的短信。

什么保持節(jié)制？新年什么時候流行這種祝福語了？

時緒氣的哼哼兩聲。還是把消息看了又看。

說不開心是假的，他之前過年也收到過祝福語，只不過是群發(fā)，一條網(wǎng)上蕩的祝福語同時能發(fā)給幾百個人。熟悉的不熟的這一刻天下大同都是朋友。但總覺得缺了點什么。后來想想也對……你誰啊你就占用別人寶貴的新年時間，能收到條祝福就不錯了好么！

但收到有人特意單發(fā)給你的祝福，總歸是開心的吧。

剛回完鄒唯一的短信，他又陸續(xù)收到幾條。

鄒唯一,趙擎，周浩宇小洲……沈晏居然也發(fā)了。猴急的陸聞直接打來電話：“surprise！新年快樂啊時緒！”

陸聞身處香榭麗舍大街。

此刻成雙成對的華人在他身邊如翩翩蝴蝶，攜手穿行過火樹銀花,情深蜜意好不熱鬧。

他看的眼熱，便裝模作樣對電話啵唧一聲：“親愛的，你在干什么呢！”

魔音貫耳。時緒一激靈,趕緊躲遠了靳擇野去打電話：“打住打住，別這么叫我。”

陸聞更來勁了，在椅子上扭動身體：“怎么了，你嫌棄人家？”說完又是一個“啵唧”。

時緒一身雞皮疙瘩：“停停停，你真在法國變性了？答應我找個靠譜的機構(gòu)好嗎？”

“死鬼真討厭，這不叫sao這叫撒嬌，法國是浪漫之都，我這叫入鄉(xiāng)隨俗……”陸聞大驚，“等等，難道你沒談過戀愛？”

對方聲音響的像雞蛋在微波爐里爆炸，連不遠處靳擇野都朝這邊掃了眼。

時緒咬牙：“……你有意見？”

草，沒談過怎么了！他要是有對象還用跟陸聞在這扯閑篇？

“沒沒沒，這不是我爹媽跑去購物血拼了嗎，剩我一個跟sb似得坐這，周圍全是載歌載舞的情侶，”陸聞感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祝福短信收了一堆，但只有同桌你明白我的感受！”

時緒心中一動。

他才察覺到身旁從始至終都很安靜。他的手機“?！眰€不停，旁邊卻如泥牛入海了無音訊。一條祝福短信都沒有，就連裝樣子的群發(fā)都沒有。像是被這個熱鬧盛大的世界徹徹底底的拋棄了。

他們都開玩笑說自己孤獨，可真論孤獨誰又比得上靳擇野。

所以才連在不在家吃年夜飯都無所謂吧。他想。

恰好煙花升空，絢爛的煙火在天空綻開。馬上就零點了，就連天空中的煙花都變成了倒數(shù)的數(shù)字。

陸聞哀嚎：“哥哥我這國際長途，您倒是說句話啊……”

“等下……待會再聊！”時緒趕緊掛斷電話。

現(xiàn)在時間23:59馬上零點，新年倒數(shù)已經(jīng)開始……還有十幾秒，時緒頭快埋進屏幕，被凍僵的手指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賣力敲打著鍵盤！

“靳擇野新年快樂！?。?！_”

0:00

一直沉寂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亮起。如同天光刺破深暗的夜空。

時緒雙手抱臂，吹著口哨假裝四處看風景，腳尖蹭著地上的雪。

不是，就算你現(xiàn)在黑化成了個狂拽□□炸的酷哥，好歹也給點反應吧，不然他猶豫半天最后還是加上的笑臉不就顯得傻兮兮的？

“年輕人別整天面無表情，妹子們都被嚇跑了。”時緒視線亂飄，隨口道：“對了，你之前說不是還有個喜歡的人么，都過年了還不趁熱給她來條祝福短信？”

旁邊的人闔黑眼眸中似有什么閃過，極深極沉。來不及探究就消失了。

“好啊?！卑肷危倌贻p聲說。

耳尖聽到旁邊傳來鍵盤敲擊聲，時緒心被勾住了。

他踮著腳湊過去，探頭探腦，費勁想看清消息框上方的收信人。

“叮！”誰給他發(fā)短信了，這么巧。

“新年快樂?！?/br>
發(fā)信人……靳擇野？

這，這什么路數(shù)。原來靳擇野手快到已經(jīng)能短時間連發(fā)兩條消息了？給喜歡的人發(fā)祝福還不忘他這個兄弟，太仗義了吧。

“新年快樂，時緒?！鄙砼匀艘蛔忠痪湔f，像怕他聽不清。

“那啥，靳擇野，我先問一句，咱們是朋友吧？”時緒結(jié)巴了。

“不是?！?/br>
“?。磕俏覀兪恰?/br>
時緒心里默念不是兇手和被害者不是兇手和被害者……

靳擇野彎唇，“不是好兄弟么?！?/br>
時緒提著心終于放下：“當然！咱們都幾次過命的交情了，當然是好兄弟?！?/br>
不過時緒也沒想到千躲萬躲保持距離，居然還是在床上中招了。

時母建議留宿，靳擇野也沒拒絕。倆人現(xiàn)在擠著一張床，感受到對方氣息的剎那，時緒在黑暗中一聲輕哼：“嘶……”

黑暗中，靳擇野的聲音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