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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坐在監(jiān)視器面前,神情肅穆,喊下“開拍”兩字。裴清儀很快就入戲了。鏡頭里的青年比幾月前要削瘦不少,看起來更是清癯纖柔,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他身上吊著細細的威壓,遠遠地從鏡頭外飛掠而來,足尖落地時身影飄逸,顯然是輕功極好的架勢。如果不是他轉(zhuǎn)過頭來讓人看到了正臉,幾乎沒有人會以為這個輕功高絕身形莫測的青年會是那個文文弱弱對誰都溫聲細語的小大夫。長情會武功,這是除了六王爺和他之外幾乎沒人知道的事情。此時青年的臉色有些慘淡的白,映著雪地的白顯得愈發(fā)凄清,他剛剛從六王爺那里回來,呼吸不勻,頰邊一抹微紅,是心緒極度不寧時的表現(xiàn)。而他的右手始終緊密地掩在寬大的袖子里,讓人看不清他握的是什么,只能隱約感到那東西對他很重要,鏡頭還給了對著他袖口的特寫。長情只覺得右手的掌心發(fā)燙,手里的東西重如千鈞,幾乎要握不住。他要去找趙潛。趙潛早已不在獄中,他這幾年忍辱負重,厚積薄發(fā),一直在蓄積兵力以反攻回國。擄掠他回來的敵國燕國的老皇帝正值病危,其下的三王爺、四王爺和六王爺相互掣肘,暗中爭奪皇位,而他則是早早地和燕國三王爺搭上線達成協(xié)議——燕國三王爺送他回國,并許以兵力助他重新奪得皇位,他便禮尚往來,再反助三王爺?shù)巧匣饰弧?/br>這本是件雙贏的事情,趙潛有野心也有能力,而燕國三王爺也有意扶持他回國為帝都,偷偷釋放了他助他回國。一切都似乎往好的一面去了,只有一點不如意……長情走近了趙潛的宅邸,那里有重兵把守,但看門人早都認識了長情,見他不僅不攔,還言笑晏晏地說長情大夫快請進,說他們家趙公子正等著他呢。長情有些驚訝。趙潛正等著他?可他今天沒跟趙潛說要過來呢。不過他急著見趙潛,沒有多想,溫聲向那守門人道了聲謝,便匆匆忙忙地進門了。繞過庭廊,卻看到趙潛正在廊下看雪。池言歌的扮相很是英氣俊美,他的現(xiàn)代裝反而沒有古裝那么出色,池言歌現(xiàn)代裝氣質(zhì)冰冷凜冽如霜,古代裝則將那張力十足的眉眼每一處的美感都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帶著揮之不去的邪氣,卻也一點都不顯女態(tài)。人靠衣裝馬靠鞍,趙潛之前在獄中時穿著破破爛爛的囚服都還掩不住通身的氣派,現(xiàn)在一身玄黑長袍更是顯得長身玉立,氣度華貴。院子里的竹子都已經(jīng)枯萎得差不多了,厚厚的雪霜凝在竹葉上,將整個院子都變成銀裝素裹的模樣。“阿潛!”青年的聲音溫柔地從背后傳來,帶著一絲驚喜,下一秒就從背后抱住了男人的腰,態(tài)度親昵,“在外面做什么呢?不冷么?”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除了沒有名分,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們是感情極深的一對兒。長情從起先的羞澀膽怯到現(xiàn)在可以安心地依賴他,也費了趙潛好久的工夫。要是以前的話,趙潛總是會順勢把人抱在懷里促狹逗弄,但今天,他沒有動作。男人的身體一僵,第一反應(yīng)是皺眉。這一點池言歌表現(xiàn)得很好,青年看不到他的正面,只感覺他似乎比平時冷淡了些,歪頭有些疑惑,問他一聲怎么了。而趙潛的眸底一片寂然,似乎沒有一絲多余的感情,他額上的青筋隱隱露出,不知此時是有多掙扎。背景是趙潛被三王爺告知長情是他身邊間諜一事,三王爺自從一次與長情偶然見面之后便覺他有些眼熟,查了好久卻發(fā)現(xiàn)長情曾是他六弟府中的下人,再查下去,查到長情是自幼被培養(yǎng)的暗衛(wèi)。長情在這時出現(xiàn)在趙潛身邊并成為了他的愛人,背后利益糾葛不言而明。長情是臥底,他是六王爺派來埋伏在趙潛身邊的臥底,是一顆從趙潛剛剛被擄到燕國來就設(shè)下的一枚棋子。六王爺讓長情接近趙潛來取得趙潛的信任,而就在一個月前,趙潛還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玉佩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長情。可定情信物不一定可以定情,三王爺說,現(xiàn)在必然是他的六弟拿到了他的玉佩。而他沒了玉佩無法證明身份,又怎么能擋得住另一個擁有玉佩的冒牌貨的作假呢?三王爺說,如果長情下一次再來,便是來殺他的,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趙潛之前不信,但在長情總是語焉不詳?shù)卣f玉佩丟了的時候,卻不得不信。一切的思緒都在聽到青年的疑問后戛然而止,趙潛的雙手搭在青年瘦弱的肩,神情自若,一絲都看不出剛剛的神情郁郁。“今天怎么來了?藥鋪不要看了么?”“今日雪重沒什么么人來,我便把藥鋪關(guān)了半晌,來找你?!?/br>青年抬頭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著,擔(dān)心地說,“你之前的傷都沒好全呢,不要在雪地里久站著,會落下病根的。還是回屋去吧?我給你溫些青梅酒?!?/br>“不急?!?/br>趙潛將所有情緒斂下,眸色墨黑濃重,只是幽幽地看著他。他驀然問,“長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注意到長情右手始終是不自然地掩著的,應(yīng)該是握著什么東西。長情一瞬局促的神情被男人敏銳地捕捉,刺痛了他的眼。“沒什么?!?/br>長情敷衍著說了一句,復(fù)又笑得眼角彎彎,拉起他的手,說,“一會兒就告訴你?!?/br>“哦?!?/br>趙潛心里在冷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柔和。他低下頭,為青年仔細地拂去發(fā)上的雪,聲音也溫柔,問他,“我給你玉佩找到了不曾?還是沒找到么?”長情想了想,下一刻搖了搖頭,說,“沒有?!?/br>他說他把玉佩丟了,現(xiàn)在都沒找到。“……”鏡頭細微地捕捉到男人的表情,那是徹底失望之后的痛苦。池言歌的手在顫抖,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破綻的表情,只有眸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絲狠厲。“長情,你過來?!蹦腥说吐晢舅?。“怎么了?”青年問他。“我有點冷。”“都跟你說了要進屋嘛,你不聽……”長情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卻張開雙手以完全信賴的姿勢擁入他懷里,清瘦的身體源源不斷地為男人輸送著暖人的溫度。但趙潛的心暖不熱了。他又看到長情即使在抱住他的時候也沒有露出的右手袖口,聽到青年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讓他閉上眼。趙潛閉上眼睛了,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到青年右手微抬。不會再留情了。趙潛想。刀刃刺破衣帛的聲音很清晰,在這空寂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