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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配的廚娘,常做些甜點小食,手藝很好,沈明煙每次過來都會纏著溫姨做些東西拿回去。沈明煙跑去廚房跟溫姨扯了好久的閑話,小竹筐里剛做出來的地瓜干被她吃了大半,最后又帶走了一大袋還帶著熱氣的地瓜干,特意走到兩人住的地方敲門告別。“小叔,小嬸嬸,我要走了!”沈明煙扯著嗓子朝里間喊道。屋子里鋪的是木地板,干干凈凈,裴清儀剛剛換了一身寬松棉麻衣服,長發(fā)散開披在肩頭,赤著腳就從里間走過來,道,“他在里面練字,讓我來送你?!?/br>沈明煙笑了笑,“送就不用了,我拿著傘呢?!?/br>她壓低了聲音,驀然湊到裴清儀耳邊,說,“我哥之前想帶他那個小明星回來呢,這次回家本來就是要跟我爸媽說這件事兒的。等過幾天他好得差不多了,估計你就免不了要在我家見到那個人了?!?/br>她說著,觀察著裴清儀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但裴清儀面色平靜,只是‘嗯’了一聲,從玄關(guān)的衣架里拿了個淺色披風,遞給沈明煙,“雨中打傘會冷,披著吧?!?/br>“……”沈明煙看了他半晌,從他手里接過披風,笑得開懷,“我差不多知道我小叔為什么喜歡你了?!?/br>裴清儀回之一笑。“那人叫俞安是吧?”沈明煙低頭系著披風,在披風的帶子上打了個靈巧的小蝴蝶結(jié),本來要轉(zhuǎn)身走了,忽然回過來說,“他要是真的來了,我會先跟你說讓你準備好的?!?/br>“謝謝?!迸崆鍍x點了點頭,淡淡道,“慢走?!?/br>沈明煙聳聳肩,她都已經(jīng)習慣了裴清儀在無人時候的冷淡態(tài)度了,這難道是意味著她在自己面前不用再裝了么?看來她那些話還算有點效果。沈明煙想想也是,要是對所有人都是那么熱忱溫柔的話,那他不得要累死了?屋里燃著淡淡的檀香味道,是從桌上雕刻成山水模樣的香插瓷器上傳來的。沈鈞不喜歡那些工業(yè)的香薰,喜歡帶著些許煙味的古香,裴清儀聞久了,慢慢地也習慣起這香的味道。他坐在沙發(fā)上,閉眸想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去沏了一杯茶端去書房給沈鈞,沈鈞還在練字,讓他先休息。裴清儀回到臥室,閑置了許多天的手機又開始嗡嗡地響了起來。他了一眼消息,消息多而雜,卻幾乎都是在催他去劇組,言語態(tài)度也不是很客氣。他這些天忙著搭上沈鈞,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了——裴清儀是個替身,戲內(nèi)戲外,都是。他的身段兒好,本來是在各大片場為那些和他身形相仿的明星當替身,拍那些明星們覺得危險或者臟累差的戲份。后來,偶爾有一次給當時初露頭角的俞安當了替身,這一當,就又當了三年。那次正值寒冬,是快要過年的時候,劇組選擇拍攝的地方還是個靠近邊疆的小城,景色恍若仙境,但也冷得讓人恍然身在九天。裴清儀那時是有什么戲來找他都接的狀態(tài),到了地方才知道有那么冷,而他的戲份,或者說俞安的戲份就是在這寒冬臘月里往剛破了冰的湖面里跳。俞安演的是一個敵國的質(zhì)子,他千辛萬苦逃回自己的國家卻不被承認,萬念俱灰之下要投湖自盡。這場戲要拍的就是投湖的戲份。當時俞安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的明星,當然不愿意往下跳,但那場戲是重頭戲沒法略過,劇組也只好去給他找替身。劇組里的人都說俞安和他的身形很像,讓他來演,副導(dǎo)演簡單地給裴清儀講了一下戲之后,就讓裴清儀穿著戲服跳下去。戲服不過是一層單薄的白衣,看起來仙氣凜然,穿著卻幾乎一點都不御寒。裴清儀穿上那層白衣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但導(dǎo)演不耐煩地催促,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咬咬牙跳下去。清瘦高挑的雪衣青年縱身一躍,像是折翼的蝶,絕望地跌進冰冷的湖水。湖水冰寒,里面似乎還混著冰碴子,渾身的皮rou仿佛被無數(shù)鋼針扎了進去,裴清儀再被撈出來完成最后幾個動作的時候,嘴唇都沒了一絲血色。他牙齒打著顫對導(dǎo)演和其他工作人員們說著謝謝,但沒人理他,只有人拋過來一個毯子讓他簡單擦一擦,說一會兒給他結(jié)清報酬,是要催他趕緊離開別占用場地的意思。裴清儀冷得話都說不出來,他很識趣地找了個小角落靠著,把自己縮成一團,捂著毯子打顫。他骨頭縫里都是寒氣,抖得都站不起來。身前的黑影覆過,像是遮天蔽日的樹蔭,裴清儀茫然抬頭看,就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年輕人英俊得有些囂張,蹲下身,遞給他了一個厚厚的羽絨服,然后順手就幫他擦起來濕漉漉還結(jié)著冰晶的頭發(fā)。裴清儀嚇了一跳,往后一縮,卻被按著脖頸強勢地拉回來。年輕人被手下冰涼的觸感弄得緊皺眉頭,抱怨道,“這些人怎么沒有一點人情味,都不知道給你個衣服穿一穿,大冷天地還折騰人。哎,你怎么樣?不冷了吧?”羽絨服被罩在身上,帶來些許融化冰雪的溫度。年輕人蹲著身低下頭問他,“你叫什么名字,長得還挺好看的,怎么不去當演員?你看我對你好吧?帶你去個更暖和的地方怎么樣?”他笑起來時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有些稚氣未脫的可愛,裴清儀第一眼覺得他是溫暖開朗的大男孩,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是錯覺。沈明恪最喜歡用他那顆小虎牙來咬他,咬得他身上經(jīng)常帶著青紫的牙印,所有的溫暖不過是他想給的時候才施舍給他一點。可惜,裴清儀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已經(jīng)彌足深陷,太晚了。手機仍在不知疲倦地響著,裴清儀本來想直接掛斷不接,但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憤怒的罵聲,不堪入耳,青年把話筒拿遠了一些,臉上沒什么表情,無論那邊說什么都是簡單答應(yīng)。那邊罵了一會兒稍微平靜了一下,跟裴清儀說是俞安有個戲嫌棄太累不想拍,要找他繼續(xù)當替身,過幾天就要進組,他們一直沒聯(lián)系上裴清儀都快要急死了,要不是沒有合適人選就要去找別的替身了。裴清儀聽著那邊的人不耐煩地說著接下來的安排,問他什么時候過去,裴清儀說他都有時間,聽他們的安排,然后,掛斷了電話。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兩天兩夜,一出門看去全是陰沉沉的氣氛,沈鈞沒有因為天氣誤了公事,依舊和平常一樣吃了早飯就去公司,晚上六七點鐘再回家,沒什么時間來陪他。裴清儀整天在大院子里悶著,卻也不無聊,沈明煙經(jīng)常來找他,兩個人都沒有再提過那天的事情。和之前一樣,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