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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祝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詢問道,“你想不想重新好好活一次?”賀安怔住了,聲線顫抖著發(fā)問,“你什么意思?”“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病體,可同樣的代價(jià)或許很大?!弊ぽp聲發(fā)話,有些不敢確定賀安的態(tài)度。哪知下一瞬,賀安就死死扣住他的手臂,“什么辦法!祝尋!說清楚!”“引、引詭氣入體,成了和我一樣的活死人?!弊ぱ凵裼行╅W躲,話剛說完就有些后悔。任何一個(gè)從小受到正道指引的世家子弟,斷然會(huì)對(duì)這樣的事情厭惡至極。賀安作為一個(gè)從小熟讀術(shù)法正道的人,又怎么同意這個(gè)荒謬的提議?“我愿!”兩字,沒有絲毫的猶疑。祝尋睜大雙眼,看了回去。賀安仍是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原本黯淡的雙眸里忽然多出求生的神采,“我信你。”“無幽烈獄之內(nèi),的確有上古詭氣的存留。修行者都說,正道修行可升神格,或許詭道也可以?!弊ゎD了頓,退一步說,“即便不行,只要引入體內(nèi)的詭氣得當(dāng),至少能好好活著。”話音剛落,屋門便再一次被人打開了。繆深秋一臉凝重地走了進(jìn)來,沉聲發(fā)問,“公子,你們?cè)谡f什么?”祝尋愣了愣,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賀安悶著胸口的濁氣,反問,“繆姐,你都聽到了?”“……是。”繆深秋走近,眼色凝重。“我信祝尋?!辟R安沒有多言,開口。“可是公子,這是……”繆深秋還想多說什么,結(jié)果就見病床上的賀安憋不住體內(nèi)的濁氣,嘔出一口膿血來。祝尋和繆深秋見此,連忙圍了上來。賀安伸手止住他們的靠近,胡亂抹掉嘴角的淤血。他看著緊張不已的繆深秋,釋然一笑,“繆姐,若能活著,我便不想死。”若能活著,誰又愿意死?繆深秋雙手緊握成拳,半晌,才無可奈何道,“既如此,我陪你?!?/br>……又是三月,無幽鬼市。“鬼主?!?/br>“拜見鬼主?!?/br>祝尋落身到城門口,看著被高高掛起的牌匾,回身看見重建好的街道,滿意一笑,“總算有點(diǎn)樣子了?!?/br>“祝尋。”又一道黑色身影落了下來,勾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晃悠到外城門口來了?”祝尋瞥眼,看著對(duì)方比他高出些許的個(gè)頭,嘟囔道,“我說賀安,不對(duì),是尤忘,你說你怎么回事?”“明明兩個(gè)月前還比我矮,這會(huì)兒就差不多和我并肩了?”尤忘哼笑一聲,故意討取揉揉他的腦袋,“你得認(rèn)命?!?/br>“少來。”祝尋拍開他不安分的手臂,睨了回去,“說吧,你跑來找我做什么?”“繆姐說了,之前釀的酒可以喝了,讓你得空去嘗嘗?!庇韧?。祝尋聽見這話,雙眼頓時(shí)冒出光亮,他用手肘懟向尤忘,抱怨道——“你這混小子,怎么不早點(diǎn)和我說?”說罷,他就飛身朝著暗香閣的方向而去。尤忘瞧見他猴急的背影,揶揄道,“祝尋鬼主,分明是你心太急!”祝尋回應(yīng),“閉嘴,再不跟上你就沒得喝!”尤忘聞言,立刻追上,“不行,我也得嘗嘗!”兩人并肩進(jìn)入暗香閣,繆深秋早已經(jīng)備好了一桌酒菜,她見到兩人,趕緊招呼,“鬼主、公子,你們來了?!?/br>祝尋聞到酒味,興奮地搓了搓手,“來了來了,鬼娘,這酒釀得成功嗎?”因?yàn)檫M(jìn)入了鬼市,所見皆是鬼物??娚钋锊幌胱屗鼈?nèi)枇烁改附o的姓名,便給自己取了個(gè)外稱。“成不成功的,也得由你鬼主說了算?!笨姽砟锞砥鸺t袖,主動(dòng)給他斟了一杯,“這釀造方法,不是你告訴我的?”“我只負(fù)責(zé)口頭說,還不是得靠你實(shí)踐?!弊ふf完,就將一杯飲入肚,滿足砸吧砸吧嘴。尤忘瞧見他的樣子,掩唇發(fā)笑,“有那么好喝嗎?鬼主?!?/br>“少故意喊我鬼主?!弊び纸o自己斟上一杯,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想起來打趣對(duì)方,“尤忘,你以前肯定沒喝過酒吧?”“以前沒喝過怎么了?現(xiàn)在能喝就行?!?/br>繆鬼娘聽見兩人一來一回,無奈淺笑著多倒了一倍,“小公子,你也嘗嘗?”“好。”尤忘端起酒杯,哪知酒剛?cè)牒?,就被嗆了個(gè)咳嗽。祝尋瞧見他的窘迫樣子,毫不留情面地噗嗤笑出聲,“不行了吧?不會(huì)喝就別喝,免得醉倒了還麻煩別人?!?/br>“我只是嘗不慣這味道,多喝幾杯就好了。”尤忘又回。“嘖嘖,你自從身體好了后還真是豪邁了不少。”祝尋故作嫌棄地?fù)u了搖頭,忽地想起一人,笑道,“你知道沈頃嵐吧?我以前就經(jīng)常和他一起喝酒?!?/br>尤忘怔了一瞬,勾唇飲酒,“……說起來,他差點(diǎn)成了我的姐夫。”祝尋記起這事,輕嘆一口氣,“抱歉,我不是要故意讓你想起你jiejie的。”“道什么歉,都過去那么久了?!庇韧隽伺鏊木票?,輕而易舉將此事揭過,“敬你?!?/br>“嗯?!?/br>祝尋飲酒而入,腦海中卻又浮現(xiàn)起一道身影。他慢半拍地放下酒杯,思緒翩翩。“鬼主,你尋來的種子真的開出花了?!笨姽砟锒酥慌椟S色小花走了回來,她將花束放在祝尋的眼前,說道,“我以往從未見過這種花,不如鬼主你來給它取個(gè)名字?”“開了?”祝尋驚喜萬分,湊近聞了聞,“好香。”“是啊?!?/br>“你取個(gè)名字吧,你若是覺得不錯(cuò),改日我就讓鬼民們將其余地方也種上。這鬼市黑黢黢的,有點(diǎn)亮色也好?!庇韧鼡P(yáng)唇。“名字?”祝尋輕撫著花瓣,神思斑駁,竟是忽然想著——若是寧越之在這兒,肯定能取上一個(gè)好名字。寧越之……越之。“你在嘀咕什么?”尤忘蹙了蹙眉頭,復(fù)述道,“越之?”“哦?!弊ず鋈换厣?,有些不好意思地卡殼,“是、是啊。越、越之……那什么,是月亮的月,知己的知,你們覺得如何?”繆鬼娘和尤忘對(duì)視一眼,點(diǎn)頭順從了祝尋的意思。前者的視線在兩人間掃視,尋了一個(gè)理由告退,“我有點(diǎn)累,想先上樓休息。兩位公子,你們慢慢喝?!?/br>“嗯?!?/br>“多謝鬼娘招待?!?/br>繆鬼娘又拘了一禮,“鬼主客氣了。”等到繆鬼娘離去后,尤忘便主動(dòng)地給自己和祝尋都斟上了一杯酒。他起身端起酒杯,神色鄭重,“祝尋?!?/br>“你做什么?”祝尋抬眼,有些驚訝。賀安對(duì)上他的雙眸,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多謝。”祝尋懵了一瞬,無言搖了搖頭。他起身笑看了過去,端起酒杯相撞,同樣鄭重回應(yīng),“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