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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林神,你家里有弟弟meimei嗎?”方超今天的話格外多,“我家里就有一個meimei,才小學,整天哥哥長哥哥短的?!?/br>秀你媽呢。紀野咬緊牙關(guān),很想把這孫子拖出去,其實平時方超也會在宿舍里秀一秀自己的meimei有多黏人,他們這一代人開放了二胎,家里有個弟弟meimei不稀奇,平時彭浩宇也會很羨慕他,果然當哥哥的還是個meimei好。偏偏今天,這些話怎么聽怎么刺耳。林嶼深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握了一下,就松開了,他的聲音輕飄飄地,不甚真實:“有,有一個弟弟?!?/br>他似嘲諷般微微一笑,讓人聽不出喜怒:“還小,好像四歲了?!?/br>紀野和蔣學都是一怔。紀野記得,崔妙說過林嶼深的父母在他高一的時候就出國了,林嶼深一直是跟著他奶奶長大的。那也就是說,在林嶼深受人欺辱的時候,林父林母甚至在國外還生了個兒子。紀野被惡心的吃不下飯。雖說是別人的家世他不好指摘什么,但聽著林嶼深這樣輕飄飄地講出來,他卻無比的憤怒。方超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了飯桌上不對勁的氣氛,林嶼深雖說還是在笑,表情卻冷冰,紀野就更不用說了,他差點沒把“你再逼逼”這四個字寫在臉上。方超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道:“林神和家里關(guān)系不太好啊?!?/br>怎么會呢?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要是他mama睡著了都要笑醒。彭浩宇見狀立刻給方超夾菜,嘖嘖搖頭:“多吃啊,但凡你肯多吃一顆花生米……”你也不會完全看不懂現(xiàn)在紀野想要殺人的表情了。紀野輕咳了一聲,不太自然地接過話:“我就沒覺得有個弟弟meimei有多好?!?/br>蔣學很捧場的附和他:“我也?!?/br>一直被灌食的方超聞言沉默的抬頭:“……”不,你們曾經(jīng)不是這樣和我說的!可他現(xiàn)在也看懂了紀野這是在替他描補,看樣子林嶼深和家里的關(guān)系確實不怎樣。快吃完飯后,紀野借口上廁所把錢給付了。他從一進門就沒打算真讓林嶼深給錢,只是這樣能讓他吃地安心些罷了。林嶼深看著拿著收據(jù)條洋洋得意的紀野,有些無奈,只得道:“那我轉(zhuǎn)錢給你吧,說好了我請客的?!?/br>紀野嗤笑一聲,攬過林嶼深的肩膀往店外走:“別想那么多,一頓飯還請過來請過去的,麻煩死了。你要是承我?guī)愠鰜矸潘傻那椋陀浿慵o爸爸對你有多好就行了?!?/br>林嶼深覺得自己胸腔里那只瀕死的小鹿快要活過來了。跟在紀野身后的蔣學表情復雜的看著紀野摟著林嶼深走出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提醒他。即便是想對林嶼深好,紀野最近的某些動作和尺度已經(jīng)遠遠超過對待朋友的標準。這更像是在哄自己的女朋友一樣。為他出頭,帶他出門,噓寒問暖的。紀野從來沒有這么有耐心過。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林嶼深宿舍里汪洋不在,隔壁宿舍的同學見到他忙和他說,汪洋mama生病了,汪洋已經(jīng)和老師請了兩天假。林嶼深進了宿舍,給汪洋發(fā)了條微信,問候了一下他mama的情況。汪洋隔了一會兒才回他,“我媽被車撞了/(ㄒoㄒ)/~~要住院,我爸爸在外地,正在往回趕,等我爸爸回來了我就宿舍來陪你!”林嶼深哭笑不得,忙讓他好好照顧阿姨,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不需要人照顧。其實以前汪洋也沒有這么仔細照顧過林嶼深的情緒,他獨來獨往慣了,雖然和汪洋在一個宿舍,但汪洋明顯和隔壁宿舍的人關(guān)系更好一點。他習慣一個人上課,一個人下課,最怕的就是一群人圍上來,擠在人群的中間被熱切的目光包圍住。林嶼深正坐在床上發(fā)呆,意外的收到了一條微信。【崔妙:對不起?!?/br>林嶼深渾身打了個冷顫,這個人上次也這樣給他發(fā)過微信,可之后就告訴他,他盜了林嶼深的賬號,讓他滾出來見他們。林嶼深忍住惡心,正想刪掉聊天對話框,崔妙的消息又發(fā)過來了。【崔妙:我明天就回陽城了,我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br>【崔妙:你刪了我也無所謂,我不求你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林嶼深握著手機的手指被咯到發(fā)白。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意外,最終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默拉黑了他。這次崔妙應(yīng)該不會再威脅著要自己把他加回來了吧。林嶼深表情越來越沉,原本有些活泛的心悸又歸于寧靜。**紀野回宿舍后,給老田和何國濤都回了個電話。他含糊著說林嶼深是不小心受的傷,沒有被人欺負。紀野大咧咧地信口胡謅,說自己跟了林嶼深這么長時間,同學友愛,性格開朗,只是不善表達,這段時間學習和家教兼顧有些辛苦,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了。關(guān)于林嶼深的那些事,他一字未提。盡管老田和何國濤也很關(guān)心林嶼深,可他也實在不敢和他們講林嶼深的私事。老田將信將疑,何國濤倒是挺信任紀野的。紀野雖說能惹事,愛打架,總是小錯不斷,但大錯卻沒有犯過。紀野為人仗義,說話講信用,他既然能打這通電話這樣告訴他,那肯定就是沒事了。掛了電話的紀野卻完全沒有一絲心虛。落日的余暉緩緩傾灑進宿舍的陽臺,窗外有些刺目的橙色照著紀野的頭頂透著一層薄薄的光。彭浩宇拖著方超去了籃球場打球,宿舍里只剩下了蔣學和紀野。蔣學神色復雜的看著一直在給林嶼深發(fā)微信的紀野。紀野坐在椅子前,慢悠悠地晃蕩著椅子角,黑曜石般的瞳孔流轉(zhuǎn)著幾分淡淡的溫柔和不自覺的笑意,聲音低斂且?guī)в写判哉E騙著林嶼深明天的安排。蔣學輕咳了一聲,微垂眼眸,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擊著桌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紀野手下的動作一愣,消息沒發(fā)出來。蔣學嘆了口氣,他在知道了林嶼深的事情之后也很同情他,并且能夠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大學男同學來看,做朋友,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紀野對林嶼深的態(tài)度,不由讓蔣學多想。紀野放下手機,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說什么?今天你也聽到了,我只是……”“我聽到了,”蔣學淡淡打斷他,聲音格外理智和犀利,“他很可憐,那兩個人活該??墒羌热荒阒懒怂男匀∠蚝鸵话隳猩灰粯?,就更不一樣對他這么好。你心疼是一回事,他會不會多想又是另一回事。”蔣學靜靜注視著他,似乎能看破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