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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到來時,恐懼遠大于歡愉。……誰也不舒服,楚毅感受到了林小松的抵抗,停下來看著他,口氣有些不悅:“我看今天要不就算了吧?!?/br>下了床,去衛(wèi)生間沖了把澡。回來時,林小松還躺在那兒,右手緊緊捏著脖子里的那條小豬玉佩,有些年頭了,穿線的紅繩破舊磨損,隱隱發(fā)了白。誰屬豬?楚毅愣了幾秒,卻沒往下深究,坐在床邊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觀察林小松,“你要不要也去洗洗?”林小松失去一切興致,連說話也懶得說,男人湊過來,他便換個方向躺著,仿佛是故意作對。“一天一個花樣?!背愣嘤袩o奈,將林小松掰轉(zhuǎn)過來,黑眸幽沉,自上而下地注視,“說說看,我又哪兒惹你了?”林小松心里自有一把尺子,無數(shù)次度量過樂樂和平平兩個孩子,很顯然,他的父愛已經(jīng)逐漸偏向樂樂。可是,有什么辦法,兩個孩子里,只有樂樂還活著,這丫頭往后還有大好的人生。因了這,他終將一輩子活在對另一個女兒的虧欠中。“你沒惹我,是我自己不中用,連個孩子都照顧不了。”林小松漸漸收斂住情緒,掀開薄毯打算起來。楚毅按在他兩肩:“樂樂怎么呢?”林小松搖頭,臉色疲累異常。“說話不要只說一半?!背闾鹚掳?,耍狠道,“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么樣,要什么給什么,你女兒要上學,我也趕緊幫著去辦。松松,我沒那么好的脾氣,不要把別人的愛意都給揮霍光了?!?/br>林小松剛開始還怒瞪著眼逞兇,饒是再好的偽裝,也抵不住內(nèi)心的悲涼,他卸下心防,忽而破聲大哭:“你那么兇干嘛!”楚毅快被氣笑了,有口難辯:“我沒兇你啊。”林小松含著淚看他:“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好好好,我不是什么好東西?!背汩L臂一伸,抽了張面紙,隨意往大花臉上抹了兩下,“行了,別哭了,我快被你氣死了?!?/br>“她肯定是嫌我這個爸爸給她丟人了,說都不說一聲……”林小松抽抽噎噎地哽著,“她怎么能這么傷我的心,我翻了好久的字典才給她取的名兒,翻了好久……”楚毅哪知道小東西情緒波動能這么大,一時慌了神,摟在懷里不住地哄,到最后,林小松什么話也不說,掙開他站到了地板上,一個人跑出了房間。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闔上。燈光很柔和,楚毅叼了根煙,熟練地給自己點上,琢磨了一會,還是沒什么頭緒,整件事在他看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第二天上手術(shù)臺,硬膜下血腫清除術(shù),楚毅主刀,除了必要的話以外,全程幾乎沒開口。眾人習慣,卻也不怎么習慣,他們楚主任寡言少語在科里是出了名的,可也沒見像今天這么冷酷無情。快要收尾時,旁邊的一助終于沒憋住,極其欠揍地探人隱私:“楚主任,新婚燕爾昨晚上累著了吧?!?/br>楚毅低哼:“還行,我媳婦昨天給我補了兩個大腰子。”一助聽完就笑:“嫂子真挺賢惠,懂得也多,兩個大腰子吃下去,不到半夜不能消停?!?/br>麻醉師順嘴問:“什么時候辦婚禮???”楚毅說:“快了,可能就下個月十五號,這個月獎金你們一定要花得有計劃,份子錢可以提前先準備了?!?/br>眾人都笑,氣氛終于輕松下來。下了班回家,一開門,飯菜香氣飄過來,楚毅擱下鑰匙,低頭換鞋。林小松端著湯碗出來,“去洗洗手,馬上開飯了?!?/br>楚毅盯著林小松看了兩秒,很快錯開,沒說什么,把下班途中去便利店買的安全套扔進房里抽屜里,然后去洗了手,準備吃飯。昨晚的事,誰也沒提,林小松偶爾還給他夾菜,說的話也漂亮,什么“你們當醫(yī)生的一定要多吃點,治病救人千萬不能累著”,又是什么“我今天全是按照科學食譜搭配的,這樣吃最健康”……楚毅悶頭吃飯,時不時地“嗯”他幾聲,這都是從哪兒學的官腔啊。九點鐘以后,楚毅洗完澡直接回了自己房間,玩玩游戲,看看書,沒敢再提“深入交流”的事。另一邊,林小松也覺得別扭,好幾次說服自己就當是去享受了,可還是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樂樂吹著空調(diào),在房間看動畫片,林小松突然想到了一出,湊到女兒旁邊,“幫爸爸一個忙?!?/br>樂樂沉迷于動畫片,看都不看他:“什么忙呀?”“你去叔叔門口假裝哭,好不好?”“為什么呀?”林小松拋出誘餌:“哭完以后,爸爸獎勵你兩顆巧克力?!?/br>樂樂嘻嘻笑,點頭,跳下床拉開門就跑到了楚毅房門口,哇嗚哇嗚地大叫起來,林小松趕緊也跑了過去,說:“噢喲,你怎么哭了?。坎豢薏豢?,爸爸陪你玩,走走走,我們回房間,不要影響叔叔睡覺?!?/br>你方唱罷我登場,黃梅戲都沒這么抑揚頓挫,過了會兒,林小松再次登臺亮相——躡手躡足地走到男人的臥室門口,跟他解釋:“我今天還跟樂樂睡,她今天又鬧脾氣了?!?/br>楚毅放下手上的書,摘了眼鏡扔一邊,捏捏鼻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便你啊?!?/br>第71章林小松是在婚禮當天第一次見到楚毅的父親,西裝熨帖穿著考究,一副細邊黑框眼鏡使他看起來頗具文人氣質(zhì),聽說是搞藝術(shù)的,跟他兒子一樣,話不多,只問了林小松今年多大,然后便蹺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婚禮按照林小松的意思,一切從簡,但還是來了許多人,楚毅的科里同事,院領(lǐng)導,還有他的幾個朋友,他媽性子張揚,好不容易盼到了兒子結(jié)婚,邀請了一大幫子親戚,還有她之前單位的同事。這樣一算,大廳里根本坐不下,另外又加了十間小包廂。楚毅的短發(fā)特別打理過,修剪得利落,西裝傍身,很有精氣神,他攜著林小松站在外面迎賓,來個人,就微微笑或者握握手,請人里邊入座。即將到正點,賓客差不多全來齊了,大廳外邊就剩他們倆,男人勾了下林小松的手,“一會兒上臺別緊張?!?/br>“樂樂呢?”“被我媽抱去玩了?!背愣⒅眿D看,著迷一般的戲謔眼神,林小松被看得不自在,伸手抹了抹臉,皺眉道:“有什么好看的?”楚毅笑:“是不是涂了粉?”林小松的臉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根,不敢再讓他亂看,偏過頭嘀咕:“讓那人別瞎弄,就是不聽,非得往我臉上抹。”“怎么沒給我也抹點?”“大老爺們抹這個干嘛啊?”林小松有點赧,狠狠搓了搓臉,想把那些細粉給擦了。楚毅拽住他的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