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松起床上廁所，正好碰見楚毅在衛(wèi)生間洗漱。他后半夜睡死了過去，沒聽見男人是什么時候洗的澡，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起來的。

林小松想退出去讓他先用，楚毅卻一身清爽地走了出來，“你用吧，我好了?！?/br>
他關(guān)上門，先解決了生理問題，還是昨晚那身背心短褲，明明干癟得像根豆芽菜，卻能走哪兒撩到哪兒，怪不得男人嫌他到處蹦跶。

林小松擠上牙膏刷牙，楚毅站外面敲了兩下門，問他：“早飯吃什么，我看小區(qū)門口好像有個早茶店?！?/br>
“我隨便，你幫樂樂帶幾個蒸餃，rou餡兒的?！彼栏嗄瓋?，說話含含糊糊的。

一口吐掉，咕嚕咕嚕用清水漱口，等洗完臉出來，楚毅已經(jīng)出門了。

林小松去臥室找出了擱箱底的那件白襯衫，之前打工餐廳發(fā)的員工服，滌綸料子，板板正正的，不說誰知道是工作服呢。

樂樂被他的動靜弄醒了，躥下床，顛顛地往衛(wèi)生間走，林小松跟過去幫她擠了牙刷，就在一邊等著，“今天快點，我們一會兒要出門?！?/br>
樂樂還坐在馬桶上，睡眼惺忪地問：“去哪兒呀？”

“爸爸有事，得去個地方，你也跟著一起去?！?/br>
“哦?！毙⊙绢^呆頭呆腦地說。

差不多功夫，楚毅買了早餐回來，第一件事先去衛(wèi)生間洗手，他們干醫(yī)生的都這毛病，但凡接觸點東西，就覺得手上全是細(xì)菌，得徹底消毒。

等他洗完手出來，父女倆已經(jīng)吃上了。

楚毅坐到林小松旁邊，從袋子里拿出一個三明治，咬了幾口就放下了，似乎胃口不佳，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干嘛不吃??？”林小松咬了口包子問。

楚毅看著他，神色間似有疲態(tài)，“昨天睡太晚了，胃有點不舒服?！?/br>
林小松順?biāo)浦郏骸耙唤裉炀蛣e去了，咱倆換個時間再去領(lǐng)證?！?/br>
楚毅笑笑，喝了點溫水，“已經(jīng)吃過藥了，沒事?！?/br>
林小松低頭不語，繼續(xù)啃著手上的包子。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領(lǐng)證的人不多，他倆先填了張表，又去拍了照，輪到他們時，林小松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遞上兩人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辦事員“啪嗒”、“啪嗒”直接卡了兩個紅戳兒。

直到從民政局出來，林小松整個人還是懵的，他全程跟楚毅零交流，光是盯著那兩個小紅本看，邊走邊瞧，烈日當(dāng)頭渾然不覺。

到了停車的地方，楚毅拉開車門好笑地看著他；“回去再慢慢欣賞，先送你們回家?！?/br>
林小松訕訕收好了放進隨身的包里，無論如何，今天都是個值得紀(jì)念的日子，他往前邁了一步，起碼看上去還算光鮮亮麗，哪怕是為了一份他人羨艷的虛榮，他也不虧。

樂樂也搶著要看那兩個小紅本，林小松不給，扔了塊巧克力給她，此招一出，小丫頭瞬間就乖了。

他將背包緊抱在懷里，刻板地守著包里的兩張證件。

半路上，楚母的電話殺氣騰騰地打了過來。

楚毅看一眼來電人，猶豫半秒，按下接聽，開車不方便，順便點開了擴音。

“你剛才是不是去民政局了？”楚母單刀直入。

楚毅摸到旁邊的音量鍵，調(diào)低了音，“怎么呢？”

“這么大個事兒，你都不跟我說，要不是小潘告訴我，我這個當(dāng)媽的連兒子結(jié)婚都不知道?！?/br>
小潘是住在他們家樓上的一個女人，民政局上班，經(jīng)常跟楚母湊一塊打麻將。

楚毅最不習(xí)慣他媽咋咋呼呼的性格，一件小事都被她形容的跌宕起伏，他捏了捏太陽xue，“最近忙?！?/br>
“忙忙忙！你哪天不忙！領(lǐng)回家吃頓飯的時間總有吧，我好歹也看看他長什么樣兒啊，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你趕緊成個家，你就是領(lǐng)個丑八怪回來，媽還能不同意啊。”楚母的話表面上聽著很生氣，真要往深了探究，里頭說不定還藏了驚喜。

林小松重新剝了一顆巧克力，低頭喂到孩子嘴巴里，臉上裝得毫不在意，仿佛沒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

“乖乖，不怕?！绷中∷蓻_女兒笑。這話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樂樂倚著她爸爸，兩只眼睛呆呆地盯著楚毅瞧。

楚母又說：“趕緊領(lǐng)回來吃個飯，我先給你們選個辦酒席的日子，咱再來商量著，要通知哪些親戚，你舅舅那邊，你也得去打個招呼啊，外甥結(jié)婚，他總不能最后一個才知道吧，你哪天有空啊？”

楚毅打斷她，“再說吧?！敝苯邮樟司€。

林小松報復(fù)心起，刻薄道：“你媽剛才嚇到我女兒了?！?/br>
楚毅皺眉，這才第一天，婆媳關(guān)系的隱患就顯出來了，只能順著老婆的話說：“我們不跟她住?！?/br>
林小松瞥向窗外，勢必拿腔捏調(diào)作到底，“這樣最好，住一起了肯定麻煩?！?/br>
楚毅接過話：“對，我們不能惹麻煩。”

楚毅送他們回去之后，上樓拿了電腦就走了，林小松送男人到樓下，遲疑半天，終于不要臉地豁出去了，“我女兒的戶口就掛到你那邊吧，以后上學(xué)也方便?！?/br>
楚毅本就這樣打算的，只是按政策得結(jié)婚滿三年才能轉(zhuǎn)，他解釋說：“孩子的戶口沒法一下子轉(zhuǎn)到這邊來，得等一陣子。”

“為什么不行？”林小松脫口而出，但很快明白過來男人的意思，窘迫地低了頭，“我女兒沒有戶口。”

楚毅微微愣住了，想起昨晚林小松說他自己是頭婚的事，來龍去脈大致清楚，“你跟她mama沒想辦法給孩子弄一個啊，這么多年就一直黑戶？”

林小松搖搖頭，呆愣愣地盯著男人，因為無知，就等著聰明人給他拿辦法。

“那就好辦了，她直接就能落到我這邊。”楚毅鉆進車?yán)?，搭著方向盤側(cè)頭看他，“走了，我明天晚上回來?！?/br>
林小松站著沒動，隔著玻璃看男人，臉蛋在太陽底下白里透紅，還是怕熱，鼻尖上都出汗了。

楚毅搖下車窗，頗有幾分逗弄的意思，“有什么話快說，老公還得回家收拾東西趕飛機?！?/br>
林小松望著男人，十根指頭攪在一塊打架，“我不認(rèn)識什么女人，也沒有女人給我生過孩子?！?/br>
說完他便跑上了樓，呼哧帶喘地奔回家中，“嘭”地關(guān)上門，忽然一下子痛快了。

第68章

「飛機晚點了，你跟丫頭先睡吧。」

晚上九點多，楚毅發(fā)來這條消息。

林小松那時正跪在地上，撅著個屁股吭哧吭哧擦地板，旁邊就擺著塑料圓桶，擦到哪兒，他就把桶往哪兒一推，擦過的地方干凈亮堂，光可鑒人。

他講究起來可真要命，稀里糊涂的，總干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前年帶著孩子剛搬到北市來，跟兩對夫妻合租一套三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