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堵她心里頭，憋得慌，前兩天去醫(yī)院檢查，血壓又飆高了。

到了這個年紀(jì)，cao不完的心。

是楚母先發(fā)現(xiàn)了迎面過來的樂樂，只覺著那孩子怪可憐的，這么冷的天，哭成這樣，一會兒出去小臉肯定要被凍皴了，就說：“你看那小姑娘哭的，做家長的不心疼啊?！?/br>
楚毅沒興趣理會這些，低頭回復(fù)微信消息，輸完最后一個“好”字，一抬眼，那人就映入他的眼簾。

當(dāng)時男人就一個念頭：怎么又哭了？

隨后碰上，林小松權(quán)當(dāng)他是陌生人，彼此沒說一句話，樂樂反而認(rèn)出了楚毅，帶著哭腔喊了聲“叔叔”。

楚毅應(yīng)了孩子一聲，目光輕掃過周宇斌，沒什么特別情緒。

周宇斌從一介業(yè)務(wù)員做到如今的中層經(jīng)理，大大小小的飯局陪過不少，察言觀色方面絕不是吃素的，他依稀能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對林小松有想法。

——男人的那種想法，簡單直白點，可以翻譯為欲望。

楚母喜歡小孩，尤其羨慕別人家的小孫子小孫女，自己兒子情況特殊，以后估計只有抱養(yǎng)的份。

她和藹地沖樂樂一笑，再看看林小松，微笑頷首。

女人顯然已經(jīng)不記得林小松這號人了，那些落在寒風(fēng)里尖酸刻薄的話也全然不記得了。

林小松與他們擦肩，一點沒回應(yīng)楚母的招呼。

到最后，只剩下決絕背影，楚母疑惑：“那人誰啊?！碧ь^看著楚毅，“你認(rèn)識??？”

楚毅沒吭聲，轉(zhuǎn)過身，推著車?yán)^續(xù)朝前走。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設(shè)想過：倘若當(dāng)年遂了林小松的愿，跟他領(lǐng)證結(jié)婚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過得不錯，那孩子乖巧聽話，遇事都會先找他拿主意，起碼后院不會起火。

可他當(dāng)年是真的怕了林小松，害怕那孩子眼睛里的赤裸愛意，如今年歲漸長，偶爾竟還會懷念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軟喵的手榴彈！抱住吧唧~

求生欲不得不讓我劇透：平平?jīng)]死。

第40章（二）

“爸爸，是那個叔叔……”樂樂坐在推車?yán)铮蓱z巴巴地望著林小松。

林小松掏了張紙巾出來，給小丫頭擤了擤鼻涕，眼睛還紅著：“聽話一點，以后別惹爸爸生氣了，好不好。”

樂樂帶著哭腔，嗯了聲。

林小松挾著小丫頭的胳肢窩，一把將她抱了出來，然后左右手提上大小兜子，準(zhǔn)備回去。

才八點多，超市出口的位置，人流不減，周宇斌摘了眼鏡在手里擦，“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吧?！?/br>
林小松有些意外，寒風(fēng)中吸進(jìn)一口冷空氣，鼻尖通紅：“不用了，我們坐公交回去，謝謝你。”

周宇斌重新戴好眼鏡，微抬起頭，笑容和善：“天太冷了，送你們到公交站臺吧?！?/br>
林小松抿了抿唇，說好。

“走吧，我車停在地下。”說著話，周宇斌十分自然地拿過林小松手里的大袋子，還有送給他女兒的娃娃套裝。

林小松說謝謝，領(lǐng)著女兒跟在后面走，猶豫幾下，輕聲開口：“今天麻煩你了?！?/br>
周宇斌回頭看他一眼，笑笑說：“反正順路，不麻煩。”

林小松記得這個男人是未婚，三十五的年紀(jì)，相貌和地位放在北市不算獨一份，但也是能在媒婆挑剔的眼光中順利脫將出來的。

他心里有絲微動，不好說因為什么，也許任何一個人受到如此照顧，都會產(chǎn)生些莫名其妙的念頭，毫無意義。

“爸爸，對不起……”樂樂仰頭看著林小松。

林小松回過神，眼神不再有剛才的冷峭：“我們樂樂是個乖寶寶，下次不許鬧了?！?/br>
“嗯，知道了……爸爸，對不起。”

周宇斌頓步，扭頭朝后看，打趣說：“這不挺懂事兒的嘛?！?/br>
他的北市口音有點重，稍不留神，兒化音就出來了。

停車場入口的地方，他們仨又撞見了楚毅，一南一北，正好兩個方向過來。

楚毅再次打量過周宇斌，掃一眼這人手上的粉紅色娃娃套裝，氣氛略僵，他看著林小松，嗓音微?。骸皝碣I年貨啊?！?/br>
楚母這會兒顧不上她兒子是怎么跟面前這人認(rèn)識的，注意力全落在樂樂身上，“哎呦呦，告訴奶奶，怎么哭了??？”

樂樂嚇得鉆到了林小松屁股后面，揪著她爸爸的褲子，探出半只腦袋偷偷瞧楚母。

林小松反手將她拉出來，蹲下身，給她依次戴好圍脖和帽子，最后用紙巾在她眼睛上蹭了蹭：“不哭了，我們回家?！?/br>
樂樂點頭，牽住她爸爸的手，她沒理睬楚母，卻用戴著棉質(zhì)手套的手沖楚毅擺了擺：“叔叔再見。”

小丫頭記性真好。

楚毅垂眸，聲線溫柔：“再見?！?/br>
坐進(jìn)車?yán)铮苡畋笳{(diào)整反光鏡，無意瞅到了后座的父女倆，出于好奇，問：“你跟剛才那男的認(rèn)識??？”

林小松很干脆：“見過幾次，不太熟?！?/br>
周宇斌笑了笑，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一腳踩上了油門。

汽車經(jīng)過楚毅，喇叭連按兩聲，楚毅眼色微沉，后退讓了兩步，隔著擋風(fēng)玻璃，兩個男人目光交匯一瞬。

然后，林小松的側(cè)臉隱隱約約地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那人真沒禮貌，跟他打了半天招呼，一點不理人?！边€好是個不相干的人，楚母心里沒怎么生氣，“誰啊？”

楚毅沒給她任何回應(yīng)，漸漸收回了視線，大步朝前走。

楚母胡亂猜測，說得有鼻子有眼：“那兩男的是一對吧，肯定是，一家三口子?！?/br>
楚毅半低著頭，掏車鑰匙，聞言撩了他媽一眼，眼神似寒冰。

楚母自顧自地說：“那孩子肯定是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的，這樣也挺好，我就不贊成什么丁克家庭，家里沒個小娃娃多冷清啊，你跟小陳定下來以后，也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br>
見兒子不說話，楚母連連嘆了兩聲氣：“領(lǐng)養(yǎng)的沒血緣，怎么著都比不上親生的好?！毕胍徊缡且徊?，“現(xiàn)在不是有人工代孕嘛，你跟小陳也去啊，一人一個，誰也不虧誰?！?/br>
楚毅看向他媽：“你當(dāng)是菜市場買菜呢，還一人一個，代孕違法知道嗎?！?/br>
“偷偷摸摸地來，誰知道啊，你就說是抱的，抱了倆兒?！?/br>
楚毅皺眉，有些不耐煩，拉開后備箱的門，把東西放進(jìn)去，隨即“砰”的一聲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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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毅回家將書房里的書重新規(guī)整一遍，摸上那些落塵的詩集，他稍有些怔神，好似不過才分別寥寥數(shù)目，一晃六年都過去了。

他將那些書專門分到一列格子里，擺在書架的最上一層。

楚母敲門進(jìn)來，擱了一杯牛奶在桌上，再次問起跟陳嘉澤父母見面的時間。她性子急，干事喜歡干在前面，擱在那種家家戶戶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