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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惑,手臂上肌rou繃到僵硬,整個人像一塊大石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害怕一動,就真的褻瀆了哥哥。他睜著眼睛不敢睡去,想背點靜心經(jīng),以前哥哥教過他的。那時少主葉危坐在案幾前,他在旁挑一盞明燈,看到哥哥一手支腮,一手懶懶地翻著黃皮書卷,頷首垂睫,睫毛的尾端落著一點暖黃的燈輝,唇微張,對他念:“大道無情,運行日月……”晏臨一點也沒記住后面講了什么,只記得葉危一張一合的嘴唇,燈光落在上面像涂了一層蜜,很漂亮,很甜,很想……他不受控制地去看懷里的葉危,山洞外燃著篝火,飄來燃燒的草木香,火光暈暈,暈在哥哥的唇瓣上,像融化的蜜糖,只要他低頭,就可以隨意采汲。肖想了無數(shù)年的哥哥正安靜地睡在他懷里,一呼一吸都在逼他窒息。晏臨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他閉上眼,非禮勿視,眼不見為凈,這樣就不會有邪惡的念頭了。他閉上眼,眼前是一片寧靜的黑。他放心地走了進去,睡去、睡去,睡進夢里,卻從這片黑中走進了葉府。他睡在少主院里,雕花窗外春雨連綿,枝上黃鸝啾啁不休,擾他好夢。夢里是白雪紅亭、小舟上撕破的青衣,晃動一夜的水波,他和哥哥。少年晏臨臉紅著醒來,第一反應蓋緊被子,立刻緊張地去看身側(cè)。——身側(cè)空了,葉危早起出門了。晏臨長舒一口氣,那被子下支愣著一物,昭示著他有什么好夢。他重新躺下來,窗外吹來和煦的風,春雨如油,潤著木葉,院子里新種的綠蘿翠得似要滴出水,黃鸝還在啾啾,吵得他不得安寧,越是不安寧,心頭邪念越是下不去。晏臨咬著牙,硬生生地躺著。長久以來他在心中筑起千里長堤,封鎖著、約束著,可當真正的天洪來臨時它們竟這么沒用,搖搖欲墜、一觸即潰!他死死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他知道只要一動,從那千里潰堤中會瘋狂地涌出誰。這種事要是被知道了,葉危會怎么想他?會覺得他有多……違背綱常,不可原諒!他們可是結(jié)拜起誓的兄弟。少年晏臨咬緊牙關(guān),死死忍著,可那念頭就如窗外嘰喳的鳥一樣煩人,他愈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它愈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啾啾啾——”小黃鸝從枝頭飛下來,停在繁復的雕花窗欞上,圓滾滾的小腦袋東張西望,好奇地往屋里探,想看他笑話似的。晏臨氣到了,他披衣而起,箭步走來,揮手趕道:“走開,走開——!”“啾啾啾啾!”小黃鸝不高興,朝他扇了兩下翅膀,撲棱棱得飛走了。那該死的鳥叫聲終于沒有了,晏臨松了一口氣,這下他應該能平靜下來了。他回身走回床,就在這時,他余光瞥見了擺在角落的檀木衣架,上面掛著一件葉危的衣服。好巧不巧,今天掛著的,正是他夢里那件水青天的綢衣,窗外春風吹,衣擺輕輕晃動著,像夜里晃動的水波……晏臨騰地一下燒起來了。不要看、不要看,快移開眼睛……!但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少年晏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一抹水青天,它現(xiàn)在還好好的,沒有被撕成一條一條,掛在誰的身上,其中有一條被他撕下來,綁住了一雙玉一樣的手腕……晏臨一步步向那件衣服走去,他神使鬼差地將它拿下來,拿在手上,用指尖摩挲著,似水一般滑,能從指縫間溜走,他著迷地摸著仙界最上等的綢絲,比他想象中更薄、更好撕……“砰——”晏臨立刻放下簾子,遮住這一室所有的窗,房間立刻暗下來。他抱著這件衣服,走回床邊,走到陰暗的角落。邪惡的念頭噴涌而出,立刻吞沒了他。沒有人、這里沒有人、沒有人在,沒有人發(fā)現(xiàn),天不知、地不知、無人可知。晏臨伸出手,握住了他所有邪惡的念頭,另一手肆意地撫摸那一抹水青天,像能隔著它在撫摸另一個人。如天似水的青藍色在指尖流動、飛泄而下。“哥哥、哥哥、哥哥……”罪惡感立刻包圍了他,但還有一種更強烈的、從來沒體悟過的感覺將他托上云霄,晏臨受不住了,他低頭咬住衣服的頸領(lǐng),想象著能咬住某個人修長的頸。這種想象幾乎將他逼瘋,他死死壓抑喉嚨里的喘息。衣服上,哥哥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他就在他面前,被迫承受著他所有的無理取鬧。“唔……”晏臨咬著牙,腦中所有邪念都在翻滾、變換,細柔的衣領(lǐng)被他咬出一個清晰的牙印,手中邪念越來越燙,就在這時……“咯嗒——”門栓……開了?!門開了!有人進來了!“晏臨……”哥哥的聲音……?!“晏臨,你在做什么?”晏臨在云端聽到葉危叫他,那一剎那,所有邪念傾斜而下,落在干凈的水青天上。他從云端摔到地上,疼得腦中發(fā)白。葉?;貋砹耍。?!“好暗啊,你怎么也不開窗?”葉危轉(zhuǎn)身拉開簾子,一室亮堂。晏臨手中還拿著那件沾滿邪念的衣服,他腦袋全都是蒙的。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他手抖得一松,那件衣服落在地上,被他的身高擋住。“奇怪,我記得我這里掛了件衣服啊,晏臨,你有看到嗎?那件青色的?”晏臨背對著哥哥,搖了搖頭。葉危趕著去道淵閣上課,也沒怎么在意,他以為弟弟剛起床,還木木的,他拿起窗邊幾本書:“走了啊,你乖乖在家,回來哥哥給你帶好吃的!”“啪嗒。”門關(guān)了。哥哥走了。一室安靜,一縷春風吹拂,晏臨終于回神了。他一點點低下頭,看到那件罪證斑斑的水青綢衣。他都干了什么……厭棄感像溺水一樣淹沒了他,晏臨覺得自己好臟、好惡心,他怎么能、怎么能……對哥哥做出這樣、這樣的事![可是哥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啊。]心里的邪惡精靈,開始一只只躥出來。[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剛才那樣都發(fā)現(xiàn)不了,再做多少次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下次小心點唄。]……心中一片春林,枝上似有五百只黃鸝,啾啁不休。晏臨蹲下來,撿起那件尚溫熱的綢衣,他盯著看了良久,眼眸上蒙了一層陰翳,忽然笑了一下。都做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又何妨?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哥哥、哥哥、哥哥……晏臨不再壓抑喉嚨里的喘息,他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