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在這豪言壯語。

張奕澤忽然放下車窗，冷風(fēng)呼一下子灌進車?yán)?，樂晨安渾身一激靈：“傻、b啊你！”

“Sue！拜拜！”傻、b樂呵呵沖不遠處揮手。

樂晨安從他后腦勺和座椅靠背之間的縫隙看過去，女孩沖這邊挑了挑下巴。背光處看不清長相，但一身皮衣皮褲略顯老氣，倒是那雙裸粉色Valentino的鉚釘高跟有點品位，而且相當(dāng)眼熟，看樣子這雙是名媛圈經(jīng)典款。

這雙鞋讓樂晨安有點敗興。

“走吧，還等什么呢……”他催促張奕澤開車。

“行，走走走?！避囎釉谠鹤永锢@了個圈重新轉(zhuǎn)到門口的時候，一輛保時捷911逆向擦身而過，樂晨安本能喊了句：“停車！”

張奕澤一腳急剎：“臥槽你嚇?biāo)牢伊?！怎么了？”他回頭看看，好在后方?jīng)]車。

那輛911停在了女孩面前，駕駛室里走出來的高挑身影不是暮寒又是誰。

他停在女孩面前握了握她的手，摘了自己的圍巾仔仔細(xì)細(xì)幫她圍好，女孩伸手捧住他的臉晃了晃，親昵又溫馨。

駕駛室的人跟他共同目睹了溫馨的場景：“……那是MU吧？”

“走吧?！睒烦堪矡┰甑墓o了外套，總覺得脖子里漏風(fēng)，涼颼颼的。

張奕澤看起來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不是我說，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本人和賽場上反差挺大的?！?/br>
“閉嘴開車?！睒烦堪查]上眼睛。張奕澤剛才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看到女孩跟別的男人這么親密居然沒一點反應(yīng)，就因為那個人是暮寒？草，沒出息，他忍不住鎖緊了眉頭。

“……你突然發(fā)的什么瘋……”張奕澤低聲嘟囔了句，老老實實閉上嘴不惹他。

張奕澤沒跟他回家，只留下他一個人收拾一地狼藉。

把毯子扔進洗衣機，給充氣床墊放氣，折的邊是邊角是角塞進儲物箱，認(rèn)認(rèn)真真掃地，拖地，地板被清理的反光，跟打過蠟似得。

打掃完房間他開始打掃自己，他故意把花灑的水溫調(diào)高，很快狹小的浴室變滾滿了白花花的水汽，看不清東西，讓人不自覺放空。

樂晨安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暮寒不想做到最后了。

他跟自己不一樣，人家真的只是逢場作戲，紓解一下欲望罷了。

演技這么好當(dāng)什么運動員啊，憑著那張臉和這真情流露般的演技，絕對出道即紅。

當(dāng)天晚上暮寒的電話他沒接，那人也沒再打。

接下來的日子，樂晨安照樣早起，給老板買咖啡，收拾影棚，做好小助理的本分。誰還沒失過戀呢，況且自己也算不得吃虧，認(rèn)真算起來人家有錢有顏有地位，算是賺到了。就是唐昕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對他過分客氣，還頗有些八卦的意圖，總有意無意提起那天攝影棚的事。

“Tiffany，下周有個樂隊的預(yù)約好像是來找你的？”樂晨安不想聊私生活，生硬地岔開話題。

“叫唐姐吧還是。”她湊到電腦前：“哦這個啊，原本想約宋老師拍專輯封面，不過這個樂隊，雖然在業(yè)界挺有名的，但預(yù)算太低了，宋老師不可能給他們拍，就讓我試試?！?/br>
“廢物點心？……這是地下樂隊？”樂晨安不怎么了解搖滾，這名字完全沒聽說過，看著也不像是正規(guī)唱片公司簽約的排場。

“還不清楚，你空出時間跟他們聊一下吧，看值不值得拍?！碧脐康皖^看了看手機：“我去約會了，你記得收拾完鎖好門?！睊伭藗€夸張的媚眼兒，唐昕抓起包包走人了。樂晨安覺得大概自己還是太年輕，明明宋深在圈里跟不少人都有藕斷絲連，也從未公開承認(rèn)過自己有女朋友，可唐昕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無論是那些半真半假的爬床黑歷史，還是男女通吃的爆料，似乎都不能撼動宋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或許只是各取所需。

樂晨安覺得換成是自己易地而處的話大概早就卷鋪蓋滾蛋了。

*

清明過后天總放不晴。

工作室替SnowyOWL拍的廣告開始大幅投放市場，偶爾經(jīng)過商業(yè)廣場薛曉和暮寒的巨幅廣告很是吸引眼球，常常有女孩兒在人行道駐足，舉起手機對著大屏幕錄屏。

樂晨安有點懊惱，你越是想避開什么就越擺脫不了。自從幾個月前暮寒在自己的世界橫空出世，好像再也沒退出過。

他隨手拿起一本時尚雜志，封面就是他拍的兩個人靠在一起的雪鏡特寫，不過這次在攝影師的位置清楚地標(biāo)明了自己的全名：樂晨安。

說不開心那就太裝了，不過除了這張雜志封面，雜志的內(nèi)頁還是選擇了宋深拍的那套方案。樂晨安不意外，畢竟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對商業(yè)市場的洞察遠不及前輩，有這么一次機會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而且這個機會他時候旁敲側(cè)擊跟唐昕聊天的時候，大概也摸清楚了。開拍前幾天是暮寒執(zhí)意跟廠商推薦，廠商才與宋深溝通出了兩個方案一起進行的結(jié)果。

倒是薛曉，似乎更喜歡他拍的那套，不知道他怎么跟廠商溝通的授權(quán)，最近隔三差五把那幾張照片在微博發(fā)了個遍，每一張都有@他這個攝影師，大明星自帶流量，反復(fù)大方地夸贊攝影師又帥又年輕，他的微博也因此涌入了不少新粉。

樂晨安翻看薛曉的微博，刷到一條小助理手機拍的花絮，是那天薛曉跟暮寒偷偷咬耳朵的一幕，兩人看著莫名開心，像是大學(xué)校園里討論著秘密的兩個少年，單純干凈的氣氛很是生動。

暮寒的笑怎么也不像是偽裝。

他嘆口氣關(guān)掉微博，付錢買了時尚雜志和另一本人物雜志，那本人物雜志的封面也是他拍的。暮寒仿佛天降福星，一出現(xiàn)就帶給他夢寐以求的工作機會。那張單人封面，白襯衫開了一顆扣子，扣著耳機站在窗邊。人物專訪的標(biāo)題在封面正下方：勇者的旅程沒有歸途。

第16章真傻還是大智若愚

還真就逃不脫這個人了。

樂晨安有點無奈，他沒想到暮寒會來工作室找他。

剛結(jié)束拍攝，所有人都還在加班。在他連續(xù)三次拒接電話之后，不到15分鐘，那人就直接殺來了工作室。

“小樂，有人找?！鼻芭_新來的的美女jiejie用甜膩的聲線喊他。

最近工作室有點忙，春天復(fù)蘇的不只是自然界的花木，還有蟄伏一個冬季的秀場。上個月宋深飛躍大半個地球，出入于各種時裝周秀場，拍得倒不是各大品牌的秀……

不知道什么時候吹起的風(fēng)，國內(nèi)明星們都以被品牌邀約去看秀為榮，自己帶著經(jīng)紀(jì)人罷了，現(xiàn)在還要帶著整個團隊造勢，搞得比臺上的模特還聲勢浩大。宋深千推萬拒，還是一個地方都沒少跑。畢竟衣食父母，不好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