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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歡上了釋空竟然還毫無察覺,還一直認為對他的依賴只是雛鳥情節(jié)。只是想到釋空素來無欲無求的樣子,陸恒又沮喪起來。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這份感情看來就要夭折。釋空是修佛之人,自己又怎么能為了一己私欲,讓他破戒。“你心思頗為繁雜,可是有什么煩惱之事?”釋空突然開口。沉浸在自己心情之中的陸恒,被嚇了一跳。隨后又蔫蔫地從釋空肩頭爬下,在一旁化作人形:“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修為,可以獨自修煉了。你回宗門那段時間,我也沒出什么岔子。”釋空沉默地看了陸恒片刻,直看得他心里有些發(fā)慌,這才開口:“也好,修行之路,終究要靠自己?!?/br>聽到釋空的話,陸恒覺得更加沮喪了。頭一次,他對修行之事生出了索然無味的想法。“你心不靜,今夜還是休息為好。”釋空又說。陸恒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床。這一夜注定睡得不□□穩(wěn),陸恒只覺得自己整夜都在做夢,光怪陸離的,大量的信息仿佛要把他的大腦擠爆。好不容易從那團亂麻中掙脫出來,陸恒發(fā)現(xiàn)已是正午。這是踏上修行之路以來,他頭一次這般懈怠。奇怪的是,在修行上向來頗為嚴厲的釋空,竟也沒有催他起床。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陸恒抽了抽鼻子,聞到房間內(nèi)有殘余的梵音檀香之氣。梵音檀香并非凡物,只有梵音寺的高僧才會煉制,且產(chǎn)量極少。這檀香在修煉之時使用,能加大進入頓悟的幾率。釋空昨夜是使用了梵音檀香修煉?不對啊,釋空說過他修煉從不借助外物。想到梵音檀香的另一個作用,陸恒又想。難不成是為了給我助眠驅(qū)夢靨啊,不可能吧,這千金難求的梵音檀香拿來助眠,說出去怕是要被那些修者追殺。想不通其中關(guān)節(jié),陸恒也懶得多想。他對著鏡子,看著因為昨夜輾轉(zhuǎn)反側(cè),被滾得亂糟糟的長發(fā),陷入了苦惱。白的出現(xiàn),解救了陸恒。看到陸恒一副見到了救星的樣子,白只得拿了個軟墊放在方桌上,把懷中的白梨放在上面,然后便拿起了陸恒手中的梳子,準備為他梳髻。尚未開始,釋空就推門進來,他的目光落在白握著梳子的手,停了幾秒。“今天,就不麻煩你了?!标懞闼蓝⒅R子,不敢看釋空,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不對勁。釋空沒多說什么,只是走到方桌旁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見釋空這番模樣,陸恒又覺得有些沮喪。他真是受夠了自己這患得患失的模樣,這感情之事,怎么就這般麻煩,自己的心情完全不受控制。梳子輕輕落在陸恒的頭發(fā)上,白正要開始,只聽方桌上的小雪兔哼了一聲。白回頭望去,見本是熟睡的白梨不知怎的突然醒了過來,正拱來拱去地想要找熟悉的味道。白心下奇怪,他的女兒睡眠向來深沉,沒睡滿兩個時辰,就是在嘈雜之地也很難醒過來。今日這才剛?cè)胨瘺]多久,怎么就醒了過來。不過白也顧不得想太多,對陸恒說了句抱歉,就放下梳子走過去哄自己的孩子。陸恒看著鏡子里依舊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只能求助于釋空:“釋空,還是得麻煩你。”釋空放下手中茶杯,如同每一天的清晨那樣,拿起了梳子。只是陸恒覺得那一下又一下規(guī)律落下的力道,不僅落在頭發(fā)上,似乎也落進了他的心里。等陸恒梳好發(fā)髻,白也哄好了孩子。這才有空說正事。白說:“我那狐族好友傳訊過來,說今日正好要回族地一趟?!?/br>“你呢?”陸恒見白似有告別之意。“我要帶蕓娘回兔族族地,之后就待在族地專心撫養(yǎng)小梨長大。你們等事情了結(jié),可來族地找我?!?/br>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將狐族好友引薦給陸恒二人之后,白就獨自踏上了前往族地的旅途。路過的風卷過,白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陸恒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白已是形銷骨立,那本是合身的衣衫,現(xiàn)在掛在他身上顯得極為的寬大。再想起當初見到白時,那活力滿滿的少年模樣,陸恒不由得悵然若失。這情之一字,于人于妖,究竟是福是禍。“我等也該動身了?!?/br>陸恒聽到釋空說到,隨后便覺得自己的手落入溫熱的手掌之中。“我已經(jīng)不是孩童了,不,不必牽我。”陸恒把手抽了出來,自覺面上有些燥熱。青丘之山。以九尾狐王為首,是各狐族的聚居之地。白的狐族好友,將他們引薦給了狐族族老。那族老聽陸恒說完珉的事后,眉頭緊鎖,神色頗為凝重:“這珉是族中大妖,他的事情老朽也無法做主,需等狐王出關(guān)。”“狐王何時出關(guān)?”陸恒問。“應(yīng)就在這幾日,你二人且在我族住上幾日。等狐王出關(guān),老朽立即上報此事。”族老說。陸恒二人只得暫且在這青丘住下。青丘民風向來熱烈奔放,來來往往的狐女穿得都甚是清涼。雖說陸恒來自現(xiàn)代社會,可他已差不多習(xí)慣了這世界層層疊疊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著。忽然之間又見到這與現(xiàn)代社會盛夏之際差不多的打扮,讓他不禁有些不敢直視。陸恒忍不住看了眼身邊釋空,目視前方,視線絲毫沒有回避。“出家之人,不是講究非禮勿視嗎?”陸恒有些氣惱的拽了一把釋空的僧袍。釋空側(cè)過頭,看起來有些疑惑。陸恒見狀,手勢隱蔽的比了比那些美艷奔放的狐女。“紅顏枯骨,皮相而已。”釋空說,“你道心不穩(wěn),還需加緊淬煉?!?/br>陸恒被釋空的話噎了個半死,只得學(xué)著釋空那副八風不動的樣子,把那些狐女當做是路邊草天邊云。片刻后,發(fā)現(xiàn)還真有點效果,心不動,自不會為任何外物所影響。一心修行的二人,數(shù)日時光轉(zhuǎn)瞬即逝。狐王出關(guān)。那族老如約為陸恒二人引薦了九尾狐王。狐王修行之地,在英水的源頭之處。那山谷水脈豐富,在陽光的照射下,水汽騰空,顯得云霧繚繞的樣子,頗有些仙境之意。只見這水墨暈染般的山谷之中,一身著大紅勁裝的女子從山洞中行將出來。這狐王眉毛較尋常女子更為濃烈些,一雙丹鳳眼,目似點漆,看起來竟無一絲嫵媚,渾身皆是英姿颯爽之氣。族老將陸恒二人介紹于狐王,狐王聽罷,揮了揮手令族老退下。那族老一退出山谷,眼前高傲的狐王竟對陸恒恭敬地行了一禮:“王此番來青丘,可是有要事發(fā)生?”也不怪狐王這般問,妖族現(xiàn)任的王,是個徹頭徹尾的修煉狂,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大事發(fā)生,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這也導(dǎo)致了妖族之中,除了各族的王,幾乎是無妖見過妖王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