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上傳來一道聲音：“你不回家，在這里做什么？”

柯廉不是很想回答。

紙巾擦到球鞋邊時(shí)，他說：“讓一讓?！?/br>
鞋子讓開了，柯廉把地上的食物都清理好了以后，起身收好外賣袋，扎緊，目光尋到了小區(qū)的垃圾桶，走了過去。

身后的莫然沒跟著他。

柯廉遠(yuǎn)沒明面上看起來的冷靜。

難道他身上是有什么詛咒嗎，為什么偏偏在莫然面前丟臉了。

而且今天這人怎么提前下班了，還撞見他在家樓下吃盒飯。

柯廉回到車旁，莫然沒有如他所愿地離開，而是站在車邊，審視般地盯著他看。

柯廉關(guān)上車門，打算無視莫然離開。

然后他被人逮住了。

莫然力氣很大，不容他反抗，把他抓著：“無視我？”他語氣低沉，聽起來很不高興。

柯廉鼓起勇氣：“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br>
莫然挑眉：“你不回家是因?yàn)槲?？?/br>
柯廉抿唇：“不是?！?/br>
莫然：“你不回家吃飯，在樓下吃外賣？”

柯廉煩了，甩了下莫然的手，沒甩成：“走開?！?/br>
莫然額上的青筋跳了跳：“下次別在樓下吃外賣，回家吃?！?/br>
柯廉：“都說了，和你沒關(guān)系，你別管?！?/br>
莫然深吸了口氣，他好像對這種事很沒經(jīng)驗(yàn)，所以說出口時(shí)，都是滿滿的生硬。

莫然：“對不起?！?/br>
柯廉眨了眨眼，忍住眼眶的熱意，沒有說話。

莫然：“所以你別躲在樓下，沒必要?！?/br>
他想了想，松開了柯廉的手：“還有一個(gè)月就高考了，你忍一忍，很快就能不再見到我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柯廉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多久，雨就下大了，他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濕潤。

24

柯廉因?yàn)閼?yīng)酬，又赴了一場酒局。

他其實(shí)沒多喜歡這種局，有這個(gè)時(shí)間不如回家陪女兒。

平常也都是能推了盡量推了，但是這次是生意上還有事情沒談攏，柯廉便只好去了。

酒局上個(gè)個(gè)左擁右抱，柯廉禮貌推拒，知道他家情況的一個(gè)朋友笑道：“你們可別給柯老弟推人了，他家的大學(xué)生管得緊。”

一群男人心知肚明地笑了起來。

柯廉勉強(qiáng)地跟著笑了幾下，笑不出來。

他隨手點(diǎn)了個(gè)人到自己身邊坐著，好讓自己顯得別那么突兀。

點(diǎn)完人，柯廉又端著酒和老板談生意。

好不容易談完，柯廉靠在沙發(fā)上，長長地吁了口氣。

大學(xué)生，他哪有管著他的大學(xué)生啊。

一個(gè)禮拜前他還有一個(gè)大學(xué)生，一個(gè)禮拜后別說大學(xué)生了，再過三個(gè)禮拜，他和大學(xué)生就再也不見了。

柯廉放縱自己沉浸在失戀的痛苦里，這是一個(gè)必經(jīng)之路。

要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那不是人類，那是ai。

柯廉這么多年，一顆心只給了兩回，回回都所托非人。

前女友好歹給他留下了柯娜這個(gè)寶貝，莫然給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陰影嗎？

柯廉飲了幾口酒，身邊的姑娘穿著一條白裙，模樣很小。

柯廉問：“你今晚跟我走嗎？我可以給你過夜費(fèi)，然后你就回去休息?！?/br>
這種酒局，不假裝帶人提前離開，還真的要喝到最后。

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柯廉便摟著她起身，對其他人的打趣充耳不聞。

姑娘一直跟著他，柯廉在前臺刷了出臺費(fèi)用后，把人帶到樓下，又給女生塞了筆打車錢：“行了，你回去吧?！?/br>
女生睜著漂亮的眼睛：“我真的能回去嗎？”

柯廉笑道：“嗯，你回去吧，好好休息?！?/br>
女生正猶豫，忽然有個(gè)男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拳打在了柯廉臉上。

柯廉都被打懵了，他摔在地上，伴隨著女生的尖叫聲。

那個(gè)揍他的年輕人還要再打他，女生趕緊上來攔：“林哲！你瘋了嗎?。　?/br>
年輕人抓著柯廉的衣領(lǐng)，紅著眼看向姑娘：“陳顏，是不是他強(qiáng)迫你！”

陳顏快氣瘋了：“你有病?。∵@是我朋友！你憑什么打人！”

林哲不肯松開柯廉，還要再打：“狗屁朋友！你什么時(shí)候有這種大叔朋友！”

柯廉只覺得人霉起來，真的是霉到家了。

他正想還手，身上的林哲就被人一把提開了，扔到一邊。

林哲摔了個(gè)屁股墩，按著生疼的尾椎骨，他瞪向把他拎開的人：“莫然！你他媽扔錯(cuò)人了！”

柯廉捂著熱辣的臉，聽到那熟悉的名字，第一反應(yīng)是，地上有沒有縫，第二反應(yīng)是這個(gè)叫林哲的人有沒把他打殘，殘到讓莫然認(rèn)不出來的程度。

為什么！他總是！在這種情況下遇見莫然！

莫然叼著煙，站在會所的霓虹燈下。

他漆黑的發(fā)放肆地卷著，短袖折在肩上，露出結(jié)實(shí)的手臂。

他瞇眼掃著地上的柯廉好一會，才彎腰掐住柯廉的臉，來回扭了兩下，看他的傷處。

確定沒破相，莫然回頭看林哲：“扔的就是你，誰叫你動他的?！?/br>
25

林哲氣憤地還想說話，陳顏就受不了了，她尖叫一聲：“夠了，林哲！你以為你是誰，我叫你別管我了！”

莫然伸手讓柯廉抓著他手起身，柯廉移開視線，想自己扶著地面站起來。

莫然嘖了聲，直接抄手，把柯廉從地上攔腰摟起。

柯廉的腦袋撞到莫然懷里，聞到屬于莫然的味道。

明明已經(jīng)一個(gè)禮拜沒聞到，他怎么還記得這么牢。

莫然擰眉道：“道歉！”

林哲本來還在跟陳顏吵，聽到莫然的話，林哲就把可怕的視線移到了柯廉身上：“道什么歉??！我們今天沒有及時(shí)趕到，小顏就被這大叔帶走了！”

莫然摟在柯廉腰上的手緊了緊：“這不是你打人的理由，道歉！”

柯廉有心想算了，難道還真的鬧到警察局不成。

他嘆了口氣，忍著疼道：“你誤會了，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林哲紅著眼道：“誰知道你是送她回家，還是想上她家！”

這讓柯廉無話可說，他連給姑娘一層簡單的遮羞布都做不到了。

陳顏果然面色大變，狠狠給了林哲一耳光，轉(zhuǎn)身就走。

林哲說完也后悔了，急急地追上去。

柯廉緩過這場鬧劇，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莫然懷里。

他推開了莫然的手，莫然本來就沒用什么力道，輕而易舉地松開了他。

柯廉垂著眼，也不說再見，更不想說謝謝。

畢竟他是被揍的人，揍他的還是莫然的朋友。

拿出手機(jī)，柯廉打算打車。

莫然問：“不處理傷口嗎？”

柯廉不想理他。

莫然：“林哲就是個(gè)傻逼，你別和他計(jì)較?！?/br>
柯廉心口一酸，就算莫然不說，他也沒有要計(jì)較的意思。

莫然說了，他就覺得莫然今天跟英雄一樣的出場，以及讓人給他道歉，都是替朋友收拾爛攤子。

莫然沒等來回答，眉心微皺。

柯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