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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抹神色快的恍若是他的錯覺,下一秒,師尊的表情再次冷冽堅定下來。“沒有人殺他,是天道不容他。”天道?談喬更懵了,難道是天劫?師尊沒有再說,而是走近摸了摸他的頭,掌心泛著涼意。“小喬,等我回來,一切結(jié)束后,為師…我便帶你去南洲游歷?!?/br>談喬抿了抿嘴:“師尊,我想先找回記憶。”“以前的事我會慢慢告訴你?!?/br>“師尊,大家都在期盼您近年來渡劫飛升,游歷這種事,我自己可以的?!?/br>鳳梧真君不置可否,寵溺地撫過他的眼角,目光柔和的不像話。“為師不會讓你等了,這是最后一次?!?/br>……九重山的弟子們出發(fā)當天,鳳梧真君一道結(jié)界封印了整個桃林洞府,無論談喬怎么吶喊質(zhì)問,師尊都沒有給他一個答案。事情比想象中更糟,臨行前,別說盛昭陳雪山等人,談喬就連晏明臻的面都沒有見到。桃林洞府的結(jié)界堅固無比,他甚至被靈力反震吐了血,在鳳梧真君的命令下,九重山的弟子們每日聽著漣水峰的巨大轟鳴,卻誰也不敢湊近半步。“放我出去!師尊?。?!”再一次被結(jié)界震退,談喬頹然跪坐在地,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瑯琊福地已開啟了一個月,師尊不是想象中的師尊,記憶怎么都無法恢復(fù),除了等待,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這樣一味的等下去,他還有機會知道真相么?等到盛昭拿到鏤塵鏡,把什么都忘了,到時就算他能想起來,是不是也…沒意義了?恐慌的驅(qū)動下,談喬再次爬起身,凝結(jié)靈力砸向結(jié)界,轟鳴震動,人凌空摔飛,結(jié)界依舊完好無損。“師尊…為什么…”塵土飛揚,桃花零落,談喬被抽干了全部氣力一般趴在地上,從來沒這么恨自己修為不足。系統(tǒng):…你沒必要這樣,這也是為了你好,完成這次,你就能重生了。“我不要重生?!?/br>系統(tǒng)嚇得破了音:你說什么?!就為了那個炮灰???!談喬吸了吸鼻子,有個能說話的東西在身邊,他已經(jīng)不在乎對方是人是鬼,說的什么了。“…我喜歡他?!?/br>無論有多不愿意承認,無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即便對方只是一只性格惡劣的狐妖,他還是沒辦法忽視那種感覺。聲音,氣味,甚至溫度,一切都是刻骨銘心的,第一次路過那個面具小攤,他的胸口便傳來了頻率不正常的鼓動,迫使他不得不駐足停留。將臉埋進臂彎,只有一個人的結(jié)界之中,心臟的跳動聲清晰的快要傳徹山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一只狐妖所吸引,前方也許會像當年的岳陽真君一樣萬劫不復(fù),但他騙不了自己。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談喬不禁會想,如果在儲煉居,他把心情說清楚,現(xiàn)在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他甚至可以不要記憶,只要盛昭不忘了他。系統(tǒng):宿主,只差一點點了,你真的要前功盡棄么…一只眼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結(jié)界之外,懸浮在與談喬視線相平行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似乎是忌憚結(jié)界上的靈力,眼睛轉(zhuǎn)了個圈,卷起地上一塊石頭打向結(jié)界,結(jié)界完好無損,談喬卻因這點動靜而抬起了頭。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有些驚悸了,腦中的系統(tǒng)忽地拔高尖叫,談喬則像傻了一般,根本聽不見系統(tǒng)的聲音,只顧看著前方的離奇眼睛。“鳳梧真人…”眼睛的瞳孔處先是化作一片空洞,而后竟像能存儲影像的法寶一樣,內(nèi)里漸漸顯現(xiàn)出了幾個身影。起初,是拜師大典的景象,沒有臨炎,沒有晏明臻,都是一些模糊而陌生的面孔。他按照流程爬上天梯,累倒在鳳梧真君前,硬擠出幾滴眼淚裝可憐拜師。談喬,畫面里的人也叫談喬,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但表情看起來并不空泛迷茫,眼神澄澈而明確,只是偶爾會露出疲憊的模樣。之后很長一段景象都是他和師尊的相處。比起修煉,他的注意力更多都在鳳梧真君身上,就像一個影子一樣緊緊跟著,無處不至的討好追求。那只眼睛里的自己似乎非常迷戀師尊,每天都在笑吟吟地詢問師尊要不要結(jié)成道侶,有沒有一點喜歡他,然而每天都在被師尊溫聲拒絕。這樣的景象持續(xù)了很久,很多年,大概幾十年之久,直到他修為停滯,離開師尊獨自前往雪域歷練,陰差陽錯之下,救下了一只雪地里凍僵的狐貍。那狐貍醒來后并不領(lǐng)情,聲稱自己只是在睡午覺,他則罵狐貍不識好歹,拔劍就要斬妖除魔。狐貍變回了原型,不躲不避任由他殺,然而持劍的人卻沒有下去手,而是痛苦的捂住了腦袋。“盛昭…”談喬和眼睛里映出的自己一齊開口。未知的記憶還在持續(xù)播放著,他竟然停留在雪域一年之久,時常捂著腦袋自言自語,似乎在和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對話。一人一狐的關(guān)系半年之后才有所緩和,盛昭一開始很冷淡,后面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態(tài)度便漸漸緩和了下來。當某次盛昭半夢半醒間,意外親吻他之后,事情再次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他好像嚇了一跳,把自己關(guān)起來好些天,自言自語到和空氣爭吵,精神也飛速消沉萎靡,情況持續(xù)兩個月后,他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逃跑了。在他走后,盛昭發(fā)了很大的脾氣,攪得整個雪域都不得安寧,幾個月后才終于冷靜下來,日日在雪域入口處徘徊,進入了無休止的等待。然而另一頭的九重山也發(fā)生了變故,兩界之門跑出的魔族竟找上鳳梧真君,表示他其實是魔族的下一任家主。鏡像中,自己嘴上說著什么’主角攻的身世真麻煩’,對于鳳梧真君被封印起的半魔體質(zhì)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但師尊的性格和談喬認識中一樣,胸懷大愛,大道即是蒼生。鳳梧真君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等正道來追殺,而是首先重傷想利用他攪亂下界,趁機打通兩界之門的魔族,接著在事情沒有暴露之前,便打算自我羽化。作為弟子,他對于這種結(jié)果很無奈,偏偏雖然不情愿,卻又不得不出手阻攔。他找到被鳳梧真君重傷的魔族,學(xué)來換血的邪術(shù),忍著非人的痛苦將鳳梧真君身上的魔氣全部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師尊,既然你無法接受自己的體質(zhì),渡不過心魔,那就讓我代替你?!?/br>畫面里的自己苦笑著說,這著實有點奉獻過度,談喬驚恐地瞪圓了眼睛,自己都不理解他在想什么。一身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