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9
書迷正在閱讀:校霸心上小奶糕、師兄他會讀心、扮演刀子精的365天、審神者片翼天使、中病毒的賈先生、撩不動,告辭、我死后成了渣攻的心尖寵、穿成落魄少爺后我發(fā)財了、夏日戀愛、我的戀愛求助帖被暗戀對象發(fā)現(xiàn)了
舞。陳紅兵的兒子項皓鳴和楊貴珍的兒子徐彬彬同齡,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念小學時還看不出什么,上了初中之后,項皓鳴不管是長相還是成績,都處處壓徐彬彬一頭。這讓楊貴珍在陳紅兵面前格外抬不起頭。現(xiàn)在陳紅兵還說什么項皓鳴交了個富家女朋友,一起去市中心聽鐘聲看禮花。楊貴珍就更加咽不下這口氣。她自個兒被陳紅兵壓一頭就算了,為什么兒子也不爭氣?夸張的笑聲從斜前方傳來,楊貴珍一看,徐彬彬正支著串鞭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用力跺了下腳,更覺得窩火,不懂自家兒子到底在笑什么,這么大個人了,成績不行,腦子還笨,凈知道給她出洋相。劃定放鞭炮的空地在巷子西邊,巷子東邊的路燈壞了幾盞,黑乎乎的,兩邊的老房只有零星幾扇窗戶透出燈光,其中一扇就是陳紅兵的家。她沒有對楊貴珍說實話。明天,沒有親戚會到她家里來,她的老公項林沒有忙著做菜,她的兒子項皓鳴也沒有去市中心聽新年鐘聲,連項皓鳴有女朋友也是她臨時編的謊話。此時,項皓鳴正關(guān)在自己的房間里做題——當然不是自愿,而是被她所逼迫。項林昨天就沒回來,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陳紅兵活了大半輩子,愛慕虛榮,凡事都要和周圍的女人比,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子,自家男人長期夜不歸宿、不理家務(wù)這種事,她是斷然不會讓鄰居知道的。至于項皓鳴,她多年如一日地營造兒子聰明、有天賦、不怎么學習就能考出好成績的“人設(shè)”,借以在與楊貴珍之流的閑聊中獲得最大的心理優(yōu)勢。巷子另一端的鞭炮聲和吵鬧聲傳過來,即便將窗戶關(guān)得死緊,也遮擋不住。項皓鳴煩躁地摔了筆,將草稿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寫字臺上放著一張全家福,不知是多少年前拍的了,照片里的他還很小,戴著紅領(lǐng)巾。陳紅兵非要將全家福放在桌上,他每次做作業(yè)做得心煩意亂時,一看到它,就更加煩悶。他想將相框砸個稀巴爛,再將照片也撕個稀巴爛。這種虛偽的闔家幸福唯一能讓他感受到的就是惡心。離凌晨還有一陣子,項皓鳴早就看不進書了。他很了解陳紅兵,這個女人——他已經(jīng)無法將她稱作mama——不等到所有人都散場,是不會回來的。項皓鳴果斷換好外出的衣服,看了看微信里的班級群,群里十分熱鬧,同學們幾乎都在外面玩,最次也在親戚家吃年夜飯,只有他,大過年的還被關(guān)在家里做作業(yè)。十六七歲的少年,逆反心理一旦被激發(fā)出來,基本上就收不回去了。項皓鳴從抽屜里拿出800多塊錢——這是他扣下來的教輔費,將圍巾、手套塞進書包,就頭也不回地關(guān)門離開。樓道里有股陰濕味,他嫌惡地捂著口鼻,匆匆走過。他實在是搞不懂,這一整巷子里的窮人到底在瞎折騰些什么?陳紅兵前陣子挨家挨戶收錢,說是要買年夜飯的材料、裝飾用的紅燈籠,還有那一車車鞭炮。幾千上萬塊錢,為什么不改善一下居住環(huán)境,反而拿去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活動?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蟲子而已,眼巴巴地盼著拆遷,要本事沒本事,要背景沒背景,還費力去營造什么鄰里友好。項皓鳴覺得,蟲子們的“過家家”真的很可笑。但更加可笑的是,他出生在這里,他也是一只弱小的蟲子。一想到這,項皓鳴就恨不得立即從芳隴巷子逃離,腳步不由得加快,從快走變成了跑。“啊——”一聲難聽的叫聲伴隨著胸口的悶痛出現(xiàn),項皓鳴蹙眉一看,撞著自己的原來是徐彬彬。“嘿!小鳴,你在家???”徐彬彬天真得傻氣,“那你剛才怎么不來和我們一起放鞭炮?”項皓鳴不討厭徐彬彬,但也不喜歡,在他眼里,徐彬彬就是個傻子。徐彬彬后面跟著楊貴珍。此時,楊貴珍怪異的目光正落在項皓鳴身上。項皓鳴一下子就懂了楊貴珍在想什么。這個膚淺的女人,不就愛和陳紅兵“爭奇斗艷”嗎?項皓鳴十分樂意讓陳紅兵丟臉,于是扯出一個干笑,“我一直在家,但我媽非逼我在家寫作業(yè)?!?/br>此話一出,楊貴珍臉上的笑再也掩飾不住,“哎呀,紅兵姐剛才給我說,你和女朋友到市中心聽鐘聲去了。”項皓鳴搖頭,“我沒有女朋友?!?/br>楊貴珍像是被徹底取悅了,笑得五官扭曲。“我不和你們說了啊,趕在我媽回來之前,我還想去感受一下節(jié)日氛圍?!表楌Q惡劣道:“貴珍阿姨,您可別告訴我媽在這兒看到了我。”楊貴珍接連擺手,“去吧去吧,阿姨啥都不說!”項皓鳴面帶微笑,但當與楊貴珍母子擦身而過時,這微笑頃刻間消失殆盡。凌晨2點,鬧新春活動終于收尾,空地上全是紅紙屑,零點之后,陳紅兵還領(lǐng)著廣場舞老姐妹們跳了幾支舞,收獲無數(shù)掌聲。雖然累,但陳紅兵十分享受這種追捧。回到家時,項皓鳴的臥室里已經(jīng)沒有燈光透出來。陳紅兵料想兒子已經(jīng)睡了,一邊卸妝一邊低聲咒罵項林。她是恨不得項林去死的,這樣等到拆遷時,拆遷費就是她和兒子的,項家的人一個子兒都別想撈走。鄰居面前的陳紅兵和家人面前的陳紅兵完全是兩個人,罵過癮了陳紅兵才關(guān)燈睡覺,想著早上起來給兒子煮湯圓,卻因為過于困倦,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來。“小鳴?”陳紅兵敲了敲臥室門,“吃早飯了嗎?中午咱娘倆出去吃吧。”沒有動靜。陳紅兵很疑惑,項皓鳴一向很乖,從來不會不搭理她。“mama進來了啊。”陳紅兵推開門,只見窗簾鼓了一下,房間里空無一人。芳隴街派出所。昨晚所有民警在崗執(zhí)勤,現(xiàn)在一部分人回去休息,一部分人仍舊堅守崗位。“你別急,把情況說清楚?!迸窬⊥繇斨粚谘廴?,疲憊不堪地安撫陳紅兵,“你兒子是什么時候從家中離開,他的手機號、社交網(wǎng)絡(luò)號是什么,在哪所中學念書……這些基本信息你得先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往下查?!?/br>陳紅兵心急如焚,平時那么伶牙俐齒的一個人,兒子一丟,就整個失了方寸,半天沒把事情交待清晰。發(fā)現(xiàn)項皓鳴不在家后,她先是給項皓鳴打電話,后又發(fā)信息,但項皓鳴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微信上也一直沒有出現(xiàn)“對方正在輸入”。她有項皓鳴幾個同學和班主任的電話,挨個打電話過去問,對方都說項皓鳴沒有與自己聯(lián)系。她給項林打電話,項林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