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蕭遇安生氣了，只好把嘴邊的話咽回去。

可他真的好想炫耀！

兩種矛盾的情緒在他眼中攪動，將他的神情烘托得格外精彩。

忽然，蕭遇安停下腳步。

明恕也趕緊停下，小聲說：“哥哥？”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去河里游泳很危險？”蕭遇安微蹙著眉頭，認(rèn)真而又有幾分苦惱地看著明恕。

他們此時正站在路燈下，蕭遇安的影子將明恕籠罩起來。

明恕突然慌了，因為他在蕭遇安臉上看到了不加掩飾的失望。

“哥哥……”

“我告訴過你，而且不止一遍?！笔捰霭步又f：“你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根本沒有聽進(jìn)去?！?/br>
明恕著急地?fù)u頭，抓住蕭遇安的手腕，“不是，哥哥，我……”

蕭遇安將手腕抽了回來，眼神越發(fā)嚴(yán)厲，“明恕，你太不聽話了。”

明恕睜大雙眼，無措地站著，被揮開的手縮在胸前，委屈道：“哥哥，我錯了。”

蕭遇安說，“既然你不聽話，那你以后就不要過來了。蕭錦程調(diào)皮，你也調(diào)皮，你們倆繼續(xù)待在一起……”

話音未落，明恕就不管不顧地?fù)淞松蟻?，抱住蕭遇安，那模樣可憐極了，“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趕我！”

蕭遇安其實也只是為了教育明恕，讓這不聽話的臭小子長個記性，哪會真的趕他走，一見他忙不迭地道歉，心一下子就軟了。

“哥哥，我再也不下河游泳了?！泵魉〗o自己開脫的同時還忍不住踩蕭錦程一腳，“是蕭錦程拉著我去的，我不是故意去的！”

都下河劈波斬浪了，還說不是故意去的？

蕭遇安又氣又好笑，用手帕給明恕擦了擦眼淚，“下次不準(zhǔn)這樣了?！?/br>
這個時間點，不少人已經(jīng)吃完了晚飯，中庭上人越來越多，買玩具的小孩也多了起來。

明恕和小男孩轉(zhuǎn)過身來時，一人手里拿著一根狼牙棒。

小男孩愉快地跟明恕揮手——這回沒有一邊倒著走一邊說相聲了，“帥哥哥，再見吼！”

明恕特別瀟灑地?fù)P了下手，朝蕭遇安走來。

“買一送一？”蕭遇安開玩笑。

“突然想玩一玩?！泵魉≌f。

回到餐廳時，正好輪到他們的號，服務(wù)員將他們帶到一個位置不錯的雙人桌，放上菜單后就站在一旁等待。

蕭遇安去拿調(diào)料，明恕不到一分鐘就點好菜，速度快得讓服務(wù)員吃驚。

“您這就點好了？”

“讓你少站一會兒不好嗎？”

服務(wù)員一拍單子，“就喜歡您這樣的客人！”

等待上菜期間，明恕跟蕭遇安閑聊，說起剛才那個表情豐富的小男孩。

“這小孩兒太會表演了，本來沒打算哭的，我一哄他，他就哭，眼淚都飚我手上來了?！泵魉≌f。

“你也一樣?！笔捰霭埠敛涣羟榈卮链?。

明恕愣了下，“我？我沒有吧？”

蕭遇安說：“是誰以前和蕭錦程打架，打的時候沒哭，打完了也沒哭，我一走過去，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臉，他就大哭起來？”

明恕臉上一陣燒，“你還記得啊……”

蕭遇安把攪拌好的佐料放在明恕面前，沒多久，菜就上齊了。

涮牛rou是清淡口，講究一個“鮮”字，丟進(jìn)鍋里幾秒就好了，時間一長就老。

燙rou時兩人都沒有說話，燙得十分專注。

周圍倒是人聲鼎沸，侃什么的都有，沒誰真去在意多一秒少一秒。

店里有好幾臺懸掛電視，都在放的主題曲，明恕聽見旁邊一桌突然發(fā)出一陣尖叫，幾個女生一臉癡迷地望著電視，“湖影！是湖影！”

明恕也瞄了電視一眼。

這部劇實在是太火了，播完之后熱潮仍然沒有褪去。前陣子沒這么忙時，他還試著看了一集，結(jié)果中途就睡著了。

這部爆紅劇的精彩之處，他是不怎么能品出來。比起在閑暇時看劇，他寧愿去直播平臺看帶貨主播聊天。

然后買買買。

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看直播，重案組里的零食似乎已經(jīng)不夠了。

蕭遇安將一塊只燙了7秒的牛rou放在明恕碗里，明恕夾起來就吃，被燙了嘴巴，好在只咬了一口，連忙放回自己的碗里。

牛rou上有一排牙印，明恕一邊嚼嘴里的，一邊看著那一排牙印。

年底店家搞活動，消費滿100元可以抽一次獎，滿300元有精美小禮物。明恕和蕭遇安消費了325元，有三次抽獎機(jī)會。明恕去抽獎，蕭遇安在前臺領(lǐng)取小禮物。

明恕運氣一般，抽到兩包抽紙，一張限時抵用券，另一邊蕭遇安已經(jīng)領(lǐng)到小禮物了，是一只口紅。

明恕將口紅拿過來一看，“我知道這個牌子?！?/br>
蕭遇安笑，“你什么時候?qū)诩t也有研究了？”

“直播上看的啊，這色號最近很流行?！泵魉≌f：“不過送給我們就浪費了。”

蕭遇安說：“也不一定就浪費?！?/br>
明恕側(cè)過臉：“嗯？”

“收著吧?！笔捰霭舱f：“萬一什么時候派上用場了呢？”

明恕說：“我懷疑你在圖謀不軌！”

蕭遇安說：“明隊，警察辦案講究證據(jù)。”

“懷疑你不需要證據(jù)。”

“嗯？為什么？”

“因為我看得透你的心。”

“太直白了明隊?！?/br>
回家之后，明恕坐在陽臺的躺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狼牙棒，手指在狼牙釘上摩挲。

蕭遇安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幫助消化的飲料，冰了冰他的臉頰。

“嘶——”明恕拿過飲料，“又搞突然襲擊。”

“這狼牙棒給了你什么啟示？”蕭遇安說，“一晚上都盯著它?！?/br>
“我今天不是又去紡織一路了嗎，沒發(fā)現(xiàn)什么新線索，老在想黃妍胸口的那一片小孔。小孔已經(jīng)確定是碎冰錘造成，但兇手想表達(dá)的東西不一定和碎冰錘有關(guān)?！泵魉嬃戏诺揭慌?，又拿起狼牙棒，“這些狼牙釘，如果縮小一下，其實也可以造成那種圓錐形小孔。當(dāng)然這種充氣狼牙棒不能傷人?！?/br>
蕭遇安說：“狼牙?！?/br>
明恕點頭，“那些小孔難道代表著牙??？而牙印代表啃噬。牙印可以有很多種，比如剛才吃飯時，我咬了一塊牛rou，上面也有留下我的牙印。不過那種圓錐形的小孔，是獸類的牙印。兇手是想說，黃妍被狼——不，被某種猛獸——啃噬了？”

蕭遇安說：“黃妍過去的某一項經(jīng)歷，為她招來了這次的殺生之禍?！?/br>
明恕從躺椅上站起來，走了幾步，“但是最可能給她招來殺身之禍的是‘鬼牌’，‘鬼牌’這條線已經(jīng)可以排除了，她死亡時，林皎有不在場證據(jù)?！?/br>
“偵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