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安說：“上一個案子，駱亦就是用心理干涉的方法讓那位做非法心臟移植手術的醫(yī)生主動從樓上跳下。”

明恕說：“這樣一來，林皎就不單是幫助遲小敏，而是與遲小敏聯(lián)手。”

辦公室里安靜了片刻，明恕又道：“但黃妍呢？這兩樁自殺、一起他殺、一起失蹤按照時間劃分的話，喬雪華和歷思嘉自殺，以及呂潮失蹤是在許吟說出遲小敏已死之前，黃妍是之后，而且具體情況也不一樣……”

蕭遇安上前兩步，站在明恕面前。

明恕抬頭，眼中是極為凝重的神色，“哥？”

蕭遇安抬起雙手，指尖輕觸在明恕兩邊太陽xue上。

明恕下意識瞇起眼睛。

蕭遇安的手指上有繭，而太陽xue處的皮膚又特別單薄，繭壓在那里，力道輕的時候麻酥酥地癢，力道一重，就像有不夠尖銳的針溫柔地扎了下去，不痛，很舒服。

蕭遇安靠近了些，將明恕圈在自己的氣息范圍中，明恕被揉得很舒服，喉嚨溢出一聲輕哼。

這親昵來得恰到好處，分外及時。

剛才那么多線索陡然涌入腦中，明恕急切地思考、整理，大腦像一臺過載的機器，一時有些宕機。

蕭遇安總是能夠注意到他的所有不適，并且給予最恰當?shù)年P懷。

少了不夠，多了不免耽誤正事。

明恕抬起眼皮，近距離地看著蕭遇安。

即便在一起已經(jīng)很多年，見過彼此最男神、最散漫的模樣，但怦然心動的感覺卻不會因此消失。

胸膛里的那顆心臟，仍舊輕而易舉地為蕭遇安而歡喜雀躍。

“我好了?！泵魉∥兆∈捰霭灿疫吺滞?，移到唇邊親吻。

做這個動作時，他一直看著蕭遇安的眼睛。

他喜歡吻蕭遇安的手，指腹有繭，卻又不過分粗糙，手指修長，手背筋脈與骨骼分明。

很漂亮。

用“漂亮”來形容三十多歲男人的手似乎有些奇怪，但在明恕眼里，蕭遇安的手就是漂亮。

誰說只有白皙細膩才是漂亮呢？

他樂意將“漂亮”一詞授予自己的鐘愛。

蕭遇安笑了笑，將手收回來。

·

明恕的推斷在北城分局得到證實。

李馳騁找到了曾經(jīng)在喬雪華家當保姆的屠艾靜，她今年44歲，負責給喬雪華做飯、打掃房間。因為喬雪華對私人空間有“潔癖”，屠艾靜幾乎不會在喬雪華家留宿。

即便如此，她仍然是離喬雪華的私生活最近的人。

喬雪華突然返回老家之后，屠艾靜找到了新的工作。

“我們找她了解喬雪華回老家之前的情況，她說了一個細節(jié)?！崩铖Y騁點開視頻，“喬雪華疑神疑鬼，說‘小孩’的魂魄長大了，來找她索命?！?/br>
視頻里，屠艾靜滿臉驚恐，“我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但她這么說，我也害怕啊，什么‘小孩’的魂魄，什么‘索命’，她是有錢人，可以舍財免災的，但我不行。我，我看她神神叨叨挺久了，她在公司是女強人，回家就變了，燒香拜佛，不知道在念什么。我后來已經(jīng)不敢和她住在一起了，就算她不辭退我，我也不打算再干下去?！?/br>
警員問：“‘小孩’的魂魄到底是什么？喬雪華親眼看見的？在哪里看見的？”

屠艾靜搖頭，“這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看見?！?/br>
“你不是從她那里聽說過了嗎？”

“她只是找我訴苦，斷斷續(xù)續(xù)告訴了我一些?！笨吹贸鐾腊o已經(jīng)產(chǎn)生心理陰影，“她不喜歡被打攪，我以前做完事就離開的，后來她要我留下來陪她過夜，還給我準備了一個房間。晚上我經(jīng)常聽到她叫喚，喊什么‘別過來’。我害怕，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白天問她，她不說。后來我實在受不了，就跟她提了辭職。她求我留下來，給我漲工資。后來她情況越來越嚴重，我也更害怕了。我當時打算做到月底就不干，說什么都不干了。結果還沒有等到月底，她就回老家了。”

“這是剩下的13人里，唯一一個有過‘見鬼’經(jīng)歷的人。她的經(jīng)歷和屠艾靜描述的喬雪華很像?！崩铖Y騁打開另一個視頻，出現(xiàn)在視頻上的是一名打扮雍容的中年女性。

楊麗蘭，40歲，全職主婦，丈夫經(jīng)營一家外貿(mào)公司，待在冬鄴市的時間很少，楊麗蘭不缺錢花，但似乎并不快樂。

面對刑警的質(zhì)詢，她在短暫的猶豫之后，將自己3年前在肆林鎮(zhèn)購買的“鬼牌”拿了出來，和黃妍的一樣，也是24塊。

“買下它們，我花了170萬元?！睏铥愄m神色懨懨，“當時我剛得知丈夫出軌，聽說養(yǎng)‘鬼牌’能夠挽回失去的感情，所以買了一套。但其實根本沒有用。我按‘匠師傅’所說，將它們分方位藏在家中，我老公還是沒有回來多看我一眼?！?/br>
楊麗蘭自嘲地笑了聲，點起煙，“我花了這么大一筆錢，生活也沒有變好一分。前兩年我按規(guī)矩認真供奉‘鬼牌’，今年我想通了，與其希望丈夫回頭，不如多花他的錢，過讓自己舒服的生活，所以幾乎沒再供養(yǎng)‘鬼牌’，所以她來找我麻煩了?！?/br>
刑警問：“哪個TA？”

“就是死掉的女嬰?！睏铥愄m說：“我看到她了，白衣服，長頭發(fā)，她長大了，來找我報仇?！?/br>
“你在哪里看到她？”

“我家的院子里，她就站在那里。”

楊麗蘭住的是獨棟別墅，有一個半開放的后院。

“是什么時候的事？”刑警順著問：“你怎么知道是死掉的女嬰？你3年前才購買‘鬼牌’，就算真有鬼魂，那也只有3歲?！?/br>
“她叫我mama，問爸爸為什么還不回家，問是不是她沒有幫上忙，所以爸爸才不回家，所以我才不繼續(xù)養(yǎng)著她。不是她還能是誰？”楊麗蘭開始發(fā)抖，像再次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她長大了，不是3歲，很瘦，我看不清她臉，只聽得見她不斷叫我，問我為什么拿走了她心臟的血，現(xiàn)在又不繼續(xù)養(yǎng)著她……”

“你先冷靜一下?！毙叹坏貌煌Ｏ聠栐?，耐心安撫。

過了十多分鐘，楊麗蘭情緒得到控制，這才繼續(xù)道：“我一共看到她四次，最后一次是今年7月。當時我都快瘋了，自從她第一次出現(xiàn)，我就重新供奉她，可是她不走，她想害死我！”

刑警問：“7月？當時你做過什么嗎？”

楊麗蘭搖頭，“我不知道，我……我受不了了，與其被她害死，我不如自殺！”

自殺。

最關鍵的一點。

喬雪華和歷思嘉都是自殺，失蹤的呂潮也有可能是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自殺。

他們也許和楊麗蘭一樣，看到了所謂的鬼魂，并且被這個鬼魂長時間sao擾。

“如果楊麗蘭見到的人持續(xù)出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可能就將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