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
好照亮他們上山的路。靈官廟中停著幾十具棺木,瑩瑩一點燭火的光亮照見幾案上幾十塊牌位。白準(zhǔn)在廟前頓了頓,對霍震燁說:“你在外面等著?!?/br>霍震燁不答應(yīng),他在來的路上就用銅錢看過了,銅錢孔外,廟中一片寂靜,銅錢孔內(nèi),每個棺材上都坐著一個人。就算知道白準(zhǔn)不怕,他不會讓他一個人進廟去。白準(zhǔn)低頭咳嗽一聲:“隨你。”雪沫慢慢落下,落在廟前積起淺淺一層,白準(zhǔn)看見個藍布衣的老婦人走到他面前,對他說:“你師父不見了。”作者有話要說: 三姑:鬼來信,見過沒112訪骨霍震燁透過銅錢孔,看見譚三姑隔著廟門站在白準(zhǔn)面前,她半點不似徐先生口中那樣兇惡,只是臉色凝重。看白準(zhǔn)低頭咳嗽,譚三姑還悠悠嘆了口氣。一陣陰風(fēng)吹過廟門門坎,吹起地上的雪沫。白準(zhǔn)身上裹著件毛皮大衣,還是被風(fēng)吹得低頭咳嗽,霍震燁脫下自己身上這件,給白準(zhǔn)蓋在腿上,把他抬進廟門。在廟中升火,兩人坐在火堆邊,聽譚三姑說靈官村的事。靈官村的墳場,是藏風(fēng)聚氣的好地方,村中人死后都葬在這里。泥石一來,把大半墓xue沖壞,泥漿水泡著棺材蓋兒往山下滾,村里人撈了好些天,還是沒找齊全。村人都說是這是山神顯靈發(fā)怒,又是殺牲祭祀,又是重修山神廟,這些找回來的棺木,全都停在靈官廟里,等山神平息怒火,再一起落葬。譚三姑死后成鬼,還住在她以前的住的小竹屋中,別人有子孫找回棺木尸首,她滿山飄蕩找自己的棺材。好不容易找到自己那具,卡在石縫和木樹間,只差一點就要滾下山坡,粉身碎骨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又找白琪的,靈官村只有她知道白琪埋在哪兒,每到清明冬至,她都會給白琪掃墓,供些水酒。她飄出去很遠,都沒找到白琪的棺材,在快出村口的溪流下游,才找到了白琪的棺木。隔了幾天,溪流中的水已經(jīng)清澈起來,被溪中大石墩卡住,隨著水流,一撞一撞,就快撞散架了。三姑急起來,七門主總不能死后棺散,尸體落在水中,她引來村民,村民們還以為是村中哪家的先輩,趕緊下河撈起。幾個大小伙子下河去的,一個扒住棺材,另幾個游過去托住,其中一個發(fā)力太大,差點滑倒在河里。“這棺材,不大對啊!”那個村民說,“這怎么,這么輕啊?!?/br>人死rou化,棺材里也不可能這么輕。他們撈棺出水,晾在河灘上,一根根撬開棺釘,啟蓋才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也沒有,就是一副空棺材。村人不知這棺村從何而來,嚇得念了好幾天經(jīng)。諸人爭論不休,一些人說反正是無主空棺,干脆燒掉算了,另一些人說萬一這里面睡過人,沒了棺材就回不去了,會不會到村中作亂。最后村長決定把這空棺也擺在靈官堂內(nèi)。譚三姑無法可想,只能趁夜去找徐先生,連威帶嚇,讓他寫信寄給白準(zhǔn)。三姑指指內(nèi)堂:“你師父的棺材在里面。”打開就是空棺,也不知白琪的尸骨不見了多久。“多謝三姑?!卑诇?zhǔn)竹輪椅滾到內(nèi)堂,師父要葬到靈官村,連碑都沒刻。送葬的除了白準(zhǔn),全是紙人,挖墳填土,吹鼓打鑼,最后在他墳前燒化,沒有驚動任何人。白準(zhǔn)伸手撫摸木棺,神色凝重,他知道是誰盜走了師父的骨,問題是他要用這骨做什么?霍震燁就站在內(nèi)堂門邊看著,一陣陰風(fēng)吹動堂內(nèi)垂掛的帳幔。霍震燁回頭什么也沒有,他拿出古銅錢,往錢孔中一看,譚三姑就站在他面前,突然一笑:“你是阿準(zhǔn)的什么人?”這樣一張青白鬼臉湊上來,霍震燁嚇得退后半步,他想了想,沒有瞞著譚三姑:“我們,我們是伴侶?!?/br>譚三姑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挑挑眉毛,對霍震燁上下打量,還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小伙子身體不錯?!?/br>說完看了眼坐在棺邊的白準(zhǔn),對霍震燁道:“阿準(zhǔn)這孩子,身子一向不好?!?/br>譚三姑說:“他師父剛把他帶回來的時候,沒少往我那兒跑,靈官村除了他們爺仨,還沒男人讓我瞧過病呢?!?/br>譚三姑想起舊事,臉帶微笑:“不肯喝藥,不肯看病,一塊飴糖都騙不到他喝一碗藥?!?/br>怕苦,愛甜,就是那時候養(yǎng)出來的毛病。霍震燁沒有笑,他笑不出來,他知道白準(zhǔn)的身體越來越差,他甚至提過要去醫(yī)院,做些檢查。可白準(zhǔn)連理都沒理他。譚三姑活著時候寡言,當(dāng)了鬼話也多了,對霍震燁絮絮叨叨說白準(zhǔn)的舊事:“喝了多少藥都不管用,后來,是他師父把他過繼給了城隍爺,身子骨才好起來的。”霍震燁眼睛一亮,只要造起城隍廟,立住城隍金身,白準(zhǔn)的身體是不是就能好了?白準(zhǔn)從內(nèi)堂出來:“有勞三姑,我們先去舊屋,明天再來抬走棺木?!?/br>尸骨雖不在了,墳中總有些要收拾的,還有那間舊屋,阿秀和紙仆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譚三姑送他們到廟門邊,看他們走遠了,躺回棺材里,人死之后就能看見許多活著的時候看不見的東西,阿準(zhǔn)這孩子雖然坎坷,但那姓霍的小子身畔隱隱然有金光。也不知是行了什么大功德,像這樣的人,小鬼邪物不敢靠近。有他陪著阿準(zhǔn),總是一件好事。霍震燁背起白準(zhǔn)往竹屋走去,白準(zhǔn)趴在他背上:“這里原來有條滑道,是師父專為我造的?!?/br>可惜年深日久,樹根雜草盤生,滑道已經(jīng)不能用了。“譚三姑跟你師父是朋友?”“三姑的父親,原來是二門門主?!?/br>二門皮,賣藥郎中。譚門主到老才得了個女兒,將門主之位傳給門中弟子,帶著小女兒到山里隱居,把渾身看病的本事都教給了譚三姑。可譚三姑這輩子,卻只能給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