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季走這句話忽然閃進(jìn)了他的腦袋——可能是汪平想多了吧，現(xiàn)在回憶起當(dāng)時季走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么，就和……那天他在公交車站看到季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汪平煩惱地把叉子一丟，徹底吃不下去了。

·

“我們提供了中式和西式的餐點，請問您想吃哪一種呢？”

飛機平飛之后，空乘拿著菜單過來，為頭等艙的乘客提供餐點服務(wù)。

空乘剛剛把菜單鋪到季走面前，季走看也沒看，就將單子折起，遞還給空乘。

“我要一杯咖啡，不加奶和糖，謝謝?！奔咀叨Y貌地說。

“啊……”空乘確認(rèn)，“您不需要吃一點東西嗎？”

“在下面吃過蛋糕了?！?/br>
空乘抱著菜單，看著面前這位剛才開始就眉目冰冷的客人，說到吃過蛋糕，忽然眉眼一疏，綻放開一個笑容。

空乘心臟突突一跳。

好帥……

“那看來我們航司的蛋糕很好吃呢?！笨粘诵闹行÷箒y撞，隨口應(yīng)和，“那么，我去為您端咖啡來?！?/br>
說完這句話，空乘碎步快走離開，不多久，就位季走拿來了他需要的咖啡。

季走端起咖啡，細(xì)嗅苦澀味道，抿了一口，又將咖啡放下；他看向舷窗外的云層，神色淡漠，沒有任何表情。

·

和季走一樣，汪平也整個航程都沒吃東西。

主要是剛才在休息室吃太飽，實在是再也塞不下什么別的了。

從上海飛成都的航程并不長，汪平睡了一覺，飛機就已經(jīng)落地了。

汪平在空乘提醒下醒來下機，這一趟沒有助理跟，汪平自己取行李箱出去，剛剛出關(guān)，就看見一位高大帥氣的男人摟著一位和汪平八分相似的美人，正在沖他揮手。

“媽！”

汪平推著行李箱，小步跑過去；到女人面前，他松開抓行李箱桿的手，和女人緊緊擁抱。

“好久不見！”汪平說。

“好久不見?！?/br>
女人很久沒有見到汪平了，被他擁抱住也忍不住激動，抱著他摸摸他柔軟的發(fā)絲，隨后把他放開，上下打量自己兒子。

看上去還不錯。

精神很好，感覺還胖了點——不像被劇組折磨的樣子。

“帥了。”汪平mama笑道，“長胖了點兒，最近沒生??？”

“嗯……好像生了。”汪平生病被人背進(jìn)醫(yī)院上過八卦新聞，他并不能信口胡說，只能說，“不過有人照顧，就還行吧。”

“那就還行?！蓖羝桨职植辉谝膺@些細(xì)枝末節(jié)，拉過汪平也抱一下，“兒子，這幾個月過得開心不？”

“那必須開心?！蓖羝叫Γ澳銈兊某ブ媚??！?/br>
汪平的爹媽細(xì)分起來，就是極其不靠譜的那種類型。

兩位朋友雖然家財萬貫，但一天到晚也不工作，從國內(nèi)到國外，各處旅行——他們對汪平也沒什么要求，唯一要求就是——要開心。

“我們的朝圣之旅說來話長。”汪平爸爸把他的行李拖過去，“別站在這里說話了，到車上去說?！?/br>
汪平爸爸剛走了一步，忽然感覺手上傳來一陣阻力，回頭看，汪平拖住行李箱，不讓他走。

“誒，等等?！蓖羝叫ζ饋?，“我有點餓了，要不，我先在機場請你們吃個飯？”

汪平mama張張嘴，抬頭看了汪平爸爸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點點頭，過去挽住汪平的手。

“行?！蓖羝絤ama說，“兒子想吃什么？”

雙流機場內(nèi)部就有很多好吃的店，三個人最后選了一家叫寬門的店，點了一桌子炒菜，用擺了一堆從隔壁打包來的廖記棒棒雞以及成都小吃。

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了一大桌子，很有一點年夜飯的意思。

汪平叫了啤酒過來，大家吃過一輪菜之后，汪平舉起自己的啤酒，要敬父母。

“爸，媽?！蓖羝脚e杯，“祝你們新年快樂?！?/br>
兩位連忙放下筷子，和汪平碰了一下。

汪平一飲而盡手中啤酒，把罐子放桌上，想了想，似乎終于下了決心，說：“我跟你們說個事兒，我今年就……不回家過年了。”

“猜到了?！蓖羝桨职趾苁堑?，“剛才你說吃飯，就想到你是這意思了——怎么，工作上的事情嗎？”

“那倒不是?！?/br>
汪平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解釋——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解釋——感覺兄弟表情不對，我想千里追到東北去看看。

你仔細(xì)品，這種解釋詭異不詭異。

汪平夾了一筷子的夫妻肺片，搪塞道：“害，難道只允許你們春節(jié)咕咕咕我，不允許我也放你們一次鴿子嗎？”

汪平mama了然于胸，抬起眼睛，非常八卦地看了看汪平爹；汪平爹眨眨眼睛，用眼神示意——

“我們可能要有兒媳婦兒了?！?/br>
“允許允許?！蓖羝絤ama笑著夾了一筷子紅油耳絲到汪平碗里，“那你趕快吃完去刷機票吧，這都臨近春節(jié)了，機票哪兒那么好買?！?/br>
汪平：“……”

汪平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

他平時機票都有助理一手包辦，哪兒想得到春節(jié)機票不好買這件事情。

汪平心里著急，下意識就想拿手機出來刷機票。

當(dāng)汪平只是伸手和自己的褲縫擦了一下，便緩緩把手放下，又舉起來，放到桌上。

畢竟這是一頓年夜飯，天大的事情，也得吃完了再說。

但是機票……

汪平坐立難安的動作被父母盡收眼底。

這一次，換汪平爸爸在桌子下面拍了一下他mama的腿，擠眉弄眼地用自己的表情表達(dá)出八卦的欲望。

汪平mama笑著拍拍他爹的腿，抽張餐巾紙，擦擦自己的嘴巴，優(yōu)雅道：“算了吧兒子，看你也急得不行了，趕緊買機票去吧。”

“但是年夜飯……”

“咱們家什么時候居然開始講規(guī)矩了。”汪平爸爸很驚訝，把行李箱推到他手邊，“行了，去吧?！?/br>
父母都這么說，汪平也就從善如流了；他一把拖過行李箱，站起來，小跑出店門，快速地朝售票的柜臺跑去。

售票柜臺離飯店遙遠(yuǎn)，汪平跑得有點快，人悶在口罩后，氣喘得不行。

汪平把一只手搭在售票臺的臺面上，摸出錢包：“小哥，一張今天飛黑龍江的機票?！?/br>
“黑龍江……”小哥在電腦上cao作了一下，蹙了蹙眉，“哎呀，沒剩啦。”

汪平捏著錢包的手指略僵硬，他緩緩抬起頭，看向cao作的小哥。

“大家都想過年趕著回家嘛，機票挺緊俏的。”小哥又查了一下，“明天有幾張剩的，你要嗎？”

“要！”汪平馬上說，“給我一張最早的！”

“最早是五點半起飛哦……”

“沒關(guān)系。”

小哥點點頭，伸手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