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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班后他都以“教授游泳”的借口去杜子佑家里蹭飯。杜子佑其實已經(jīng)游得挺好了,兩人都對這個借口的合理性避而不談。周五晚上,徐涿回到自己住處。樓道的燈壞了還沒修,只有一縷月光照進來。徐涿剛出電梯,家門口一團黑影突然動了,嚇他一大跳。“是我。”黑影開口,是易沛然。徐涿哭笑不得:“你蹲我家門口干嘛?有事打電話啊。”易沛然站起來,看他掏鑰匙開門。他說:“還是當面說一聲比較好?!?/br>徐涿進門,打開玄關的燈,問:“廣告要播的事?”“對,”易沛然跟他進屋,換鞋,“如果我媽打電話找你,你要怎么說?”“實話實說唄,”徐涿把背包扔沙發(fā)上,走去廚房,拉開冰箱,“你喝什么?啤酒?雪碧?”“減肥,謝謝。”徐涿手上一頓,什么也沒拿就關了冰箱。最近子佑在勤練身材,自己也不能落后,飲料之類的還是戒掉為好。“你是不是把易嬸拉黑名單了?”徐涿問。“是她把我拉黑名單了,”易沛然癱倒在沙發(fā),“如果她找你,你直接掛掉電話就可以,不用聽她廢話?!?/br>徐涿聳聳肩不置可否,進了臥室。他們兩家住得近,打小一起長大,易嬸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還好面子,易沛然這回將自己的女裝照公然擺到公眾場合,觸犯了她的逆鱗,好不容易緩解的關系又要岌岌可危了。徐涿從衣柜里取出用作睡衣的T恤和短褲,換上,再拿著換下的衣服出來,扔進洗衣機里。易沛然像嗅到八卦氣息的獵犬,從沙發(fā)上坐起身,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問:“你洗過澡回來的,去健身房了?”徐涿淡定地拿出筆記本電腦。易沛然瞇眼看他,忽地跳躍而起,竄近在他頸側深吸一口氣。“喂!”徐涿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干嘛呢你?!?/br>易沛然倒退坐回沙發(fā),壞笑地注視他,說:“那家健身房的沐浴露不是這個氣味。”徐涿木著臉看他。“你辦了一年的卡,不可能浪費錢去別的健身房,”易沛然福爾摩斯上身,分析得頭頭是道,“秉優(yōu)的公共浴室我也去過,也不是這個氣味,何況你從來不在公司洗澡?!?/br>手機震動,有新消息。徐涿拿了起來。“那就是在酒店或者別人家里洗了,”易沛然繼續(xù)道,“無論是哪里,你都不可能一個人去。所以,結論是,你在和某人交往,而且已經(jīng)到了全壘打的階段!”徐涿看手機屏幕,是杜子佑發(fā)來的,小小的抱怨:“衛(wèi)姨又做了燉雪梨,又是只放一點糖,味道寡淡之極。”徐涿彎起嘴角,杜子佑嗜甜,卻從不在外人面前暴露這個嗜好,連衛(wèi)姨都以為他口味清淡。易沛然見他對著手機笑,眼神溫柔,驚得眼睛瞪圓。“笑得這么……這么……,”他想不出合適的詞,只好放棄,轉(zhuǎn)而斬釘截鐵地說,“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剛才的話對一半錯一半,”徐涿一邊打字一邊說,“沒錯,我是在和某人交往,但是還沒進展到那個階段。我們現(xiàn)在還只親過一次嘴?!?/br>說著他停下打字的手指,回味般想了想,點了下頭:“又軟又甜。”易沛然打了個哆嗦,天哪,他都看到了什么!熱戀中的徐涿!那個永遠冷靜、無比理智、自控力極強的徐涿,竟然也被愛情降了智,像個傻小子一樣。“什么人能夠俘獲你的浪子心,是公司同事嗎?”易沛然很好奇,“有空帶她來吃個飯?!?/br>徐涿“嗯”一聲承認了,老板也算是同事吧。他打完一句話,點了發(fā)送:“葉書楠除了綠豆糕,還會做別的甜點,你喜歡吃什么,我讓他做,保證甜?!?/br>等了一會兒杜子佑都沒有回復,反倒易沛然說話了:“所以什么時間?”“啊?”徐涿抬頭看他,“哦,吃飯啊,還不到時候,等我們關系再牢固些才能公開。”也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公開。徐涿這么一想,心情難免有些黯淡。他們之間阻礙太多,家人,他們之間的上下級關系。罷了,只讓最親近的家人朋友知道就可以,支不支持也看淡點,至于其他人——與我何干。接著他想起另一件事,問易沛然:“明天秉優(yōu)的晚會你去嗎?”易沛然回答:“收到請柬了,反正有空,去湊湊熱鬧?!?/br>徐涿點了點頭:“這次晚會開得挺大的,最近合作過的客戶都收到邀請?!?/br>“就算沒有請柬也沒關系啊,”易沛然說,“不是可以帶家屬么,我跟你去不就得了?!?/br>“不行,”徐涿嚴辭拒絕,“我對象才是我的家屬,你別妄想了?!?/br>易沛然從沙發(fā)上蹦起來,兇神惡煞作勢要揍人。“見色忘友!”他唾棄道。*第二天晚上他們還是一起開車到了酒店。這次的晚會在全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舉行,對媒體半開放,中途會有專門的媒體見面會。晚會參與人員各行各業(yè)都有,甚至看到不少演藝圈人士。每個人都穿得光鮮亮麗,臉上流溢著興奮的笑容。現(xiàn)場安保比較嚴,徐涿他們有請柬,順利進入酒店里,易沛然四處張望:“你對象呢?怎么不見人影?”“老大!”“徐哥!”羅元珊和計文菲踩著高跟鞋過來了,臉上化著濃妝,穿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禮服,徐涿差點兒就認不出她們。易沛然給他使眼色,這倆美女哪位是你對象?徐涿無語:“別想了,都不是?!?/br>“這位是?”羅元珊指的是易沛然,自從上次被徐涿批評過一次后,她不敢再隨意拉郎配了。易沛然今天仍是女裝,露背的黑色長裙,拎著小提包,烈焰紅唇,風情萬種。“一起來的朋友,”徐涿說,“其他人到齊了?”“沒呢,”計文菲回答,“還早,就我們幾個來了。誒,那不是費哥和嫂子嗎?”他們轉(zhuǎn)頭望過去,另一個組員費博厚從大門進來,胳膊挽著一個嬌小的卷發(fā)女人,正舉著手機不停地自拍。費博厚看見他們,快步流星朝這邊走,他老婆被拉著踉蹌一步,努起嘴,嗔怪地“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徐涿嫉妒得眼紅。什么時候自己也能這樣挽著心上人的手,走在鎂光燈下,眾目睽睽地打情罵俏?對杜子佑的思念涌上心頭,他翻出手機發(fā)消息:“我到了,你在哪里?”回復立即來到:“樓上?!?/br>徐涿:“你要等正式開場下來?”過了一會兒,杜子佑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