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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躲避朝廷追殺手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9

分卷閱讀99

    裴凌原本姓田,其父田萬頃是大昭國丞相,兢兢業(yè)業(yè)輔佐先帝二十年,卻因猜忌被隨意安插了一個罪名,最終一杯鴆酒了結(jié)了性命。

裴凌一介儒生,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本應(yīng)有個好前程,卻因父親受了連累,流放邊疆十余載,后被明王賞識,改頭換面,考取功名,得了狀元郎,經(jīng)歷數(shù)年的摸爬滾打官至巡撫,年近不惑才有一子,如今也不過幾歲,長女裴綺妍,早年在裴凌被流放之時,一直寄居在鄉(xiāng)下友人故居,逃過一劫,如今已年十六,姿容秀美,端莊賢淑,引眾多世家公子哥心向往之,不知為何裴家卻不為所動。

按正常來說,一個罪臣之子能有今日也該知足了,方季實(shí)在想不通此人為何與自己的母親沆瀣一氣。

裴凌卻不知方季所思所想,在他看來,方季不過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少爺,根本不足為慮。

冷靜下來的方季心中已有定數(shù)。

船艙內(nèi)頗為擁擠,幾十名黑衣人均在艙外甲板上嚴(yán)正以待,裴凌只帶了兩名隨從與那武士進(jìn)了艙內(nèi)。

整艘船上只有十名死士與那艙底雜物間的劉氏,所以裴凌的突然造訪,便是連杯熱茶也不曾喝到,裴凌絲毫不在意,兀自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面上一派祥和,只倒了杯涼水隨意喝了一口潤潤唇,宛若在自家那么隨意自在。

方季在他對坐坐著,似笑非笑道:“裴巡撫這夜深露重的過來不會只是來喝杯涼水吧?”

裴凌慢條斯理地放下杯盞,用審視地眼光看著方季,道:“自然不是,本官是想與方夫人談兒女親家之事,既然令堂不在,方公子在甚好?!?/br>
“多謝大人抬愛,晚輩并無此意。”方季第一反應(yīng)竟是一陣惡寒,想不到自己母親為了這瘋狂的權(quán)位之爭竟然把自己賣了。

此刻方季只想奪路而逃,冷靜想來,即便這些事他不參與,甚至毫不知情,也擺脫不了干系,因?yàn)樗欠饺鐗糁樱F一般的事實(shí),無論他愿不愿意,他都牽扯其中了。

既然如此,這裴凌不可能不知,所以他以這宗罪名威脅自己,根本就是勝卷在握。

方如夢留下自己不過是想讓自己早些熟悉這紛擾爭斗,不過,他疑惑不解的是,自己母親不是一直不待見自己么?又豈會真的如劉氏所言,將來要扶持上位的竟是自己?那他那位素未謀面的大哥呢?

這可真的難以置信,自己原來還有那么一點(diǎn)分量。

“方公子不必急于回答,再考慮考慮。歷來舉事都是只有兩種結(jié)局,想必方公子應(yīng)當(dāng)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吶?!迸崃璨换挪幻Φ爻俏涫空姓惺?,一張寫了方季與那裴小姐生辰八字的帖子遞到方季面前。

“方公子,孟氏一族好幾百口人的身家性命全在此?!蹦俏涫柯冻鲆粋€令人反感的冷笑。

方季低頭看了看那燙了金的八字帖,笑出了聲:“田氏一族也有百來號人,裴大人,倘若我不應(yīng)承又如何?”

裴凌聞言臉色微變,怔了怔,眸色有點(diǎn)冷,他抬手拿過方季面前一只紫砂杯,表情復(fù)雜地瞧了瞧,突然手一松,紫砂杯“砰”地一聲悶響,砸在木板地上,碎成幾瓣。

“不好意思,年紀(jì)大了,管不住手,碎了?!迸崃瓒读硕兑滦洌朴频?。

這波瀾不驚地語調(diào),分明夾雜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又帶著點(diǎn)挾持的意味。

方季顯然并不將此舉放在心上,如果要用這種方法來獲取成功,他是不屑的,他不知道這裴凌有何過人之處,值得自己母親去與他共謀大事,眼下他也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這些,這些紛紛擾擾恩恩怨怨與他而言根本毫不在意,若非念著幾百口無辜之人的性命,他大概會將這個拿女兒來作交換的裴大人扔到江中喂魚。

雖說自己有傷在身,不過也是奇怪,剛剛自己嘗試運(yùn)行一下內(nèi)力,竟不見衰減倒增進(jìn)了不少,一直有些阻滯的筋脈也暢通無阻起來,原本亂竄的內(nèi)力似乎也不再躁動,所以,就目前這批黑衣人根本不值一提,想要從這里出去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很抱歉,晚輩要先行一步,裴大人保重!”方季站起來,抬步欲走,卻被那武士同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寒劍出鞘,一片齊刷刷地嘶鳴聲。

方季身形一晃,幾道純白的虛影如閃電般地掠過,只有一縷細(xì)風(fēng)拂面,眾人甚至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見方季已傲立船頭,勾起一邊唇角,搖搖頭道:“在下先告辭了,你們所謀之事我絲毫不感興趣!”

“移形換影!你竟然能練到快如閃電?!蹦俏涫康芍劬Γ荒槻豢芍眯?,自己好歹也是一等一般的高手,卻完全沒看清他是如何躍過眾人閃身至船頭的。

畢竟移形換影在江湖上如同傳說一般存在,就方季剛剛使的這招,大約只有成冶大師能與之相較,尋常人大約一輩子也達(dá)不到快如閃電般地速度,如此功力,真叫人嘆為觀止。

裴凌面色凝重站了起來,不等他開口,方季便跳上了他來時乘坐的小船迅速朝岸邊飛馳而去,竟然并未使用搖櫓,而是用內(nèi)力催動船只,暫時風(fēng)平浪靜地江面上只蕩起一絲絲漣漪。

那武士欲帶人去追,卻被裴凌阻止了,他面帶笑意地忘著逐漸消失在眼前的方季,摸了摸那灰白胡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如此甚好?!?/br>
那武士不解,疑惑道:“老爺,就讓他這么跑了嗎?”

“不然呢,你打的過?”裴凌睨了那武士一眼:“匹夫之勇罷了?!?/br>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那武士竟不知裴凌所指何人。

“可是老爺,此人真能擔(dān)當(dāng)一國之君的大任嗎,屬下瞧著不過……”

不等那武士說完,裴凌便生生將話截斷:“我們舉事難道只是為了幫他人作嫁衣裳?裴松,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那武士聞言,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道:“好幾年了,自叔父入仕起便一直跟隨?!?/br>
裴凌拍了拍裴松的肩,意味深長道:“我父為先帝鞠躬盡瘁一輩子,最終換來的不過是一杯鴆酒,你難不成想讓叔父走那條老路?大昭國如今氣數(shù)已盡,倘若新帝是個賢明睿智的君主,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個道理我們時刻要牢記?!?/br>
裴松恍然大悟,叔父難不成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叔父為何不直接取得帝位……”裴松小聲嘀咕著。

“我的傻侄兒,舉事最忌師出無名,我們倘若沒有這個方少爺,我們便是亂臣賊子,竊國賊。再者,一無兵權(quán)二無財力,如何成大事?我們不過是方如夢與那明王眾多棋子中的一顆罷了,切勿太抬舉自己!”裴凌意味深長地看著裴松,直嘆氣。

“明王還有二子,未必肯扶持這方少爺,況且明王老當(dāng)益壯,倘若他自己登上帝位豈不是更加理所當(dāng)然?”裴松搔了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