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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該再給宣和添事了。話鋒一轉(zhuǎn),躬身道:“無論如何,東家放心,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br>宣和點點頭,宋錢所料不錯,原著中,謝泯繼位之后天災(zāi)沒斷過,第一場就是去年冬天開始的雪災(zāi),第二場就是今年大范圍的洪澇,洪澇之后是瘟疫,緊接著又是旱災(zāi),許多地方連續(xù)兩年顆粒無收……宣和收回思緒:“你們多留意,能幫就幫一把,囤積居奇的事不消我多說,二心心中也有數(shù)。”宣和微笑著點了點手指,宋錢瞥了鮑康一眼,宣和又說:“咱們做生意要尋求共贏,若真遭了災(zāi),百姓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咱們的生意同誰做呢?真要到了亂世銀子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br>鮑康連連點頭,那點小心思被宣和連消帶打的,一點都不剩了。宣和這話本也是說給他聽的,宋錢他一直很放心,但是鮑康,始終都是利字當(dāng)頭,他得敲打敲打。敲打完了還要給顆甜棗:“物流,如何了?”這是鮑康的事,他又辦得不錯,宣和一問就又打起精神了。“回稟東家,一切順利?!?/br>說著還十分得意地瞧了宋錢一眼,別以為就你厲害。宋錢都懶得同他計較,只是覺得東家不愧是陛下親自養(yǎng)大的,平日里看起來在像個紈绔,到底還是上位者。宣和辦完了事去綰花樓接孩子,姑娘們大約都很喜歡煜兒,他們走時一大群人出來送還塞了許多禮物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下次再來”,宣和可以把人放在這,她們卻不能主動請,這位小公子分明也是個郡王?。?/br>宣和說要給謝煜帶好吃的最后卻兩手空空地來接他,謝煜找了許久也沒找見那好吃的,便有些沮喪。宣和笑瞇瞇的什么的都不說,過了一會兒卻直接牽著人下了馬車,帶著小孩逛了起來。一開始謝煜還有些拘謹,沒一會就皮了,開始主動要東西。宣和一一給他買了,帶著人回宮時太陽都要落山了。他們在宮門處遇上了謝淳。謝淳這樣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宮去,這是在專程等他們?宣和抱著煜兒下馬車,謝淳一言不發(fā)把人接過去了。謝煜一開始還有些不安,但這些日子畢竟見得多了,加之宣和在一旁,他也沒有那么害怕了。謝淳的手很穩(wěn),不像宣和抱著抱著還往下滑,始終就在一個高度,謝煜怎么動都行。然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了謝淳的好,在他懷里東張西望的,全方位體驗新高度帶來的新視角。宣和看著他倆還挺有意思,原來謝淳給人當(dāng)?shù)沁@樣的啊。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后悔,吃了那什么斷紅塵,他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倆相處那么好,宣和也沒急著把人送回去,就這么帶到了東宮然后自己去坤寧宮了。他在餐桌上說著今日的趣事,哪只皇帝忽然變了臉色,而后嘴角便溢出一絲血來。宣和笑容凝固,疑心自己看錯了,皇帝抬手捂了捂,指縫間血色蔓延。宣和臉上沒了血色,立即起身去扶,太醫(yī)就在坤寧宮,來得很快。同太醫(yī)一起來的還有那位滇西請回來的大夫。他第一個就給皇帝把老脈。這一次宣和還比較冷靜,出言詢問:“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為什么突然就……”那大夫一只眼看不見,聽說是被蛇毒傷的,完好發(fā)右眼盯著宣和:“毒早已深入肺腑,殿下所言好好的,不過是看起來?!?/br>許久沒聽到有人這樣跟他說話,宣和卻顧不上這許多了,甚至因為他這副篤定的樣子升起些希望來:“神醫(yī)可有法子?”這大夫搖搖頭:“都是拖延時間罷了,如今時間到頭了?!?/br>幾個太醫(yī)一聲不敢吭,他們不敢這樣說話,但這大夫沒說錯。宣和氣得揪他衣領(lǐng):“你不是神醫(yī)嗎?”干瘦的老頭直接被他帶得雙腳離地,口中仍舊分毫不讓:“我是醫(yī)不是神?!?/br>這個時代倒是少見這樣的大夫,宣和告訴自己冷靜,不要醫(yī)鬧。但是真的忍不住。正巧有人來報去追查周妃那事的人回來了,宣和恨恨地松開了手。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個叫盛七的人身上。但盛七死了。宣和忽然感到一陣涼意,無論他做什么都于事無補。看著忙忙碌碌的眾人,一時間仿佛誤入此界的游魂,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就像是等待手術(shù)結(jié)果的家屬,除了等待,毫無辦法。謝淳到時便看到這一幕,他大步走過去,將人攬入懷中,低聲安慰,:“父皇是天子?!?/br>第72章天子又如何?宣和知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萬壽無疆,他知道死亡是每個人生命的最后一程,有了死亡,生命才完整。只是他還遠沒有做好離別的準(zhǔn)備。屋內(nèi)的太醫(yī)基本都退下了,就連伺候的人也沒剩幾個,這是留給他們一家人的時間。朝中諸事皇帝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老大老六那里皇后已經(jīng)派了人去。皇帝喝了藥恢復(fù)了些精神,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宣和。宣和立刻上前去,跪在床邊,輕輕喊了一聲:“爹爹?!?/br>“寶兒不哭?!?/br>宣和咬著牙強忍著淚意點頭,答應(yīng)他。皇帝眼中也有些不舍,他沒時間了。他這一生,收回了大雍大半的疆土,他的江山后繼有人,他是帝王,卻并非孤家寡人,他有嬌妻愛子,如今他穿著皇后當(dāng)年親自為他縫制的襪子。若說還有什么遺憾,大約就是上天給他的時間短了些。他動了動手指,有些費力地抬起手,宣和將臉貼上去,皇帝嘴角露出個笑,看了他許久,視線轉(zhuǎn)向謝淳:“帶寶兒出去?!?/br>他和謝淳的約定,他們都心中有數(shù),他走之后,遵守或是不遵守都在謝淳,沒有必要多說。情感都是雙向的,他們之間確實沒什么父子之情,沒必要在生命的盡頭浪費時間。謝淳輕輕拉他起來,宣和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為什么要他出去,又看了看皇后,皇后的視線始終都在皇帝身上。宣和知道了他們的意思,默默跟著謝淳出去。或許是因為沒有親眼見到,“皇帝駕崩”四個字傳入耳中的時候,宣和并沒有那么真切地意識到皇帝不在了。他眼中甚至沒有淚意,只是茫然地看著謝淳。老六瘋了一樣沖進來,路過宣和時帶得他一個趔趄,又被謝淳扶穩(wěn),謝淳皺眉看著老六被攔下大喊著:“我是皇子,他沈宣和都能進去,我為什么不行?!?/br>宣和如夢初醒般,看著他。大約是他的動靜驚動了里頭的人,皇后親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