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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見禮之后再同宋錢打招呼就有些不陰不陽了。宣和知道他們倆當著他的面還能過得去,實際上明爭暗斗沒斷過。他對此一直是真之眼閉只眼,只要不搞什么齷齪手段,良性競爭有利于共同進步。不過他今天要說的事,必須是他們倆合作。他要辦教育,要建設物流體系,這些事他從恢復記憶之后就一直想做,因為覺得太出風頭才耽擱到了現(xiàn)在。至于為何現(xiàn)在又要做了——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相比這點是在風頭不算什么。“雜貨鋪南來北往有自己的渠道,這些年雖然沒有出京,但這方面你做得很好?!?/br>宣和上來就夸,鮑康有點摸不著頭腦,還有點不安,看了看宋錢,不會是要他把雜貨鋪交出去吧?鮑康臉上的笑愈發(fā)謙卑:“這是小的該做的。”宋錢嗤笑一聲,他就是瞧不慣鮑胖子這慫樣,東家再好說話不過的人了,怎么就能嚇成那樣?宣和也不賣關子:“現(xiàn)在我要你把這渠道同別人共享,南來北往,縱橫東西,每一條。”這下不只是鮑康,宋錢都有些驚訝了,各地行走的商人多半都知道些路,但是向鮑康這樣全面地捏在手里的實在沒多少,可以說這就是雜貨鋪子的命脈了。宣和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繼續(xù)說自己的想法:“給別的商戶帶貨,帶貨不帶人,問他們收取費用,若辦得好,將來可以向百姓開放?!?/br>必要的時候還能跟朝廷合作。鮑康斟酌著說:“東家的意思是,走鏢?”宣和搖搖頭:“不一樣,走鏢價格高,一趟多半只做一單生意,咱們不一樣。簡單來講,從順天府捎東西到保定的人一定不少,卻未必是什么大物件,咱們運貨路上一次帶過去也便捷。”宣和越說鮑康眼神就越亮,他自然知道行商來往間也會替人捎信,這是一個道理,不過是宣和說得更加系統(tǒng)些。“小的愚鈍,多謝東家點撥?!?/br>宣和又看向宋錢,宋錢停止了腰桿難掩激動之色,東家要同他說的一定不比給鮑康說的差。“學堂開得如何了?”大雍不興什么愚民政策,但是生產(chǎn)力水平限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學的。宣和曾要宋錢開設員工學堂,凡是他名下店鋪的員工子女只可以免費上學,未必要學四書五經(jīng),認認字,學學算術也好。宋錢慚愧道:“先生難請?!?/br>宣和也不意外,讀書人多半清高,要他們?nèi)ソo一幫子連商戶都不是的伙計家的孩子上課,自然不愿意。“現(xiàn)在我要你在各地建藏書樓,只要是讀書人,便可以免費進去讀書,但有條件。想要進樓中要么去學堂講課,要么拿出樓中沒有的書來供咱們復刻,若是都不愿,便替藏書樓抄書?!?/br>這一來鮑康又有些眼紅了,他那物流歸根結底是獲利的,宋錢這個可真是大功德了。宣和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又道:“我既然叫你們一起來了,自然不是要你們分開做這事的,這兩件事,你們一起做。”雜貨鋪在鮑康手里,但宋錢走南闖北比鮑康更清楚什么山頭唱什么歌。他倆不光是手上的掌握的生意可以互通有無,連性格也十分互補。宋錢人高馬大的,像個冒險家,很有進取精神,不停地為宣和開拓新的業(yè)務,鮑康就是很典型的商人,兩撇小胡子,挺著大肚腩,臉都是圓圓的,臉上仿佛都寫著:和氣生財。“這個藏書樓也不必咱們一家建,可以因地制宜找當?shù)氐牡刂鞴偌澮黄鹱?,不必太過拘泥,這些你們比我了解,看著辦就好。另外這件事既然做了,求的就不是利,不要本末倒置了?!?/br>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東家大善?!?/br>宣和看著他倆有點納悶,不是第一次了?;实凵铣臅r候也是,山呼一樣的“圣上英明”,這些人是怎么做到這樣異口同聲地拍馬屁的?他怎么從來就沒有跟人想到一起去過?謝淳整日都呆在府上不曾出門,孔明知道王爺在等人,不過一直沒有等到。他有些發(fā)愁,他的想法跟宣和一樣,趁著壽宴,正好請些人來聚一聚,即便請了人不來,也能探出個態(tài)度來。偏偏王爺只給小郡王一個人發(fā)了請柬,小郡王也意料之中的沒有來。一個上午,王府的門只在幾位皇子送來賀禮的時候打開過,郡王府連份賀禮都沒瞧見,一直到過午,郡王府才終于來了人,送禮來的。管事將禮單呈上來,謝淳掃了一眼就知道是隨便準備的,和前面幾個沒有任何區(qū)別。謝淳將禮單壓下,思索昨日宣和說的話,或許他不該應下。宣和自己瞧不見自己的表情,他卻能看到,像是小時候同他換糕點的樣子,眼神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祈求,偏偏神態(tài)語調(diào)中又含著隱隱的威脅。你敢不答應試試?若是不答應他會如何?謝淳至今都不知道。宣和說出那番話,他就鬼使神差地應了好,同從前一般無二。第37章謝淳送來的東西很雜,不好入庫,宣和干脆親自整理起來。箱子里什么東西都有,有些小玩意兒確實很有趣,宣和看著看著還會停下來研究一番。宣和拿著一只草蚱蜢研究了許久才確定,它是真的不會叫不會動,上面沒有任何機關,就是一只平平無奇的草蚱蜢,這玩意宮中不是沒有,而是宮中的太過精巧,宣和幼時見過的沒有一只是這樣粗陋的。這些小物件雖然粗陋卻充滿童趣,宣和還在箱子里找到了泥人木偶,這泥人比蚱蜢還糙,兩只眼睛居然不對稱,也不知謝淳上哪找的。除了這些尋常街頭隨處可見的小玩意,還有不少玉制品,基本都是暖玉,品相還不錯,宣和回憶了一番,涼州附近有玉礦么?還有一個其貌不揚的棋盒,宣和到處看了看沒看見第二盒,什么意思?送棋子只送一盒?宣和打開棋盒看了一眼,是白棋,怎么又是白棋?他蓋上盒子正準備放回去,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從棋盒中抓了一把棋子。羊脂白玉。這一瞬,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對著光看了看,又用手指腹摸索片刻,還真是。宣和有點不敢置信,180顆棋子難道都是和田玉籽料?他看了看禮單,確定上面只寫著:棋子一盒。誰知道是這樣一盒棋子?有些人表面上窮得連衣裳錢都要省,實際上卻能一聲不響地拿出來一整盒羊脂白玉。羊脂白玉算不得什么,但是拿出一百八十顆籽料就為了制一副棋,這樣的事宣和也做不出來。他叫林安準備的壽禮不過是常規(guī),而謝淳送來的這些,不說這價值連城的一副棋,單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