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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在外廷,夏涼宮修在內(nèi)廷,夜間皇宮里又不能隨意走動,他們哪里知道燕王跪沒跪。其實也不用問,在皇帝那,跪一晚都算不上罰。不行,還是得去。老三先不說,老二一定不是謝淳的對手。就算過程曲折些,將來皇位多半還是會落在他手里。倒也未必,宣和看了一眼窗外,狂風(fēng)大作,院中唯一的一棵海棠搖晃地厲害,天色也愈發(fā)昏暗,看樣子是場暴雨。宣和自認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劇情,這里的醫(yī)療條件不比現(xiàn)代,說不定謝淳就被他自己作得一命嗚呼了。宣和又看了一眼那邊架子上落灰小兔子花燈,算了,看在他小時候?qū)ψ约翰诲e的份上,看在他是皇帝親兒子的份上。郡王爺想不開非要在大雨天往外走,下人自然也只能依著他,太監(jiān)抬了步攆來,宣和卻說不坐。侍者指指窗外斟酌著說:“好叫小殿下知曉,若是慢慢走過去,怕是走不到夏涼宮,這雨便落了”要的就是慢慢走,皇帝只是讓人跪著,而不是直接發(fā)落謝淳多半還是在顧忌他的面子,他自己下不去手,皇帝替他出氣,他何苦這樣眼巴巴地趕上去當(dāng)好人。他隨意道:“無妨,我身上有了些力氣正想走走。”宣和知道他們這些王公貴族還能找大夫看病,這些下人生了病多半只能生熬。“多帶些雨具?!?/br>于是宮女太監(jiān)們帶著雨具隨他往夏涼宮去。走到半途果然下起雨來。太監(jiān)宮女們不慌不忙,提燈的提燈,打傘的打傘,然而即便是用了最好的防風(fēng)燈也還是有滅了幾盞,風(fēng)太大了。他們走到的時候正殿之外果然還跪著一個人。宣和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謝淳已經(jīng)渾身濕透,發(fā)絲也有些散亂。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只是如今被雨水打濕,薄薄的布料貼在身上,仍舊勾勒著身形,只是狼狽了許多。宣和親自撐著傘走到謝淳身邊,在他身前站定,謝淳便抬頭看他,宣和不合時宜地想,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好,難怪各個都想當(dāng)皇帝,他要是皇子,他也想。“阿和?!?/br>謝淳應(yīng)該是真的在發(fā)燒,光線不好看不清臉色,但聽得出來音色,這個嗓音絕對不是低沉,是沙啞。“謝淳?!毙鸵皇秩耘f撐著傘,一手提起衣擺蹲下同他對視,準備趁著他發(fā)燒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勸他放棄。然而他還沒開口謝淳就說:“阿和,我放棄江山都不會放棄你?!?/br>又是一道幾乎劈裂了天空的閃電,閃電迸發(fā)的光芒提供了短暫的照明,宣和得以看清謝淳的臉,唇色蒼白,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然而最叫人印象深刻的卻是那雙眼。黑沉沉的格外深邃。他說完不甚明顯地工躬起了背,整個人極度緊繃。這是在忍著咳嗽,宣和想。原書中主角說過:只要我活著一日,這大雍的江山我便守一日。怎么連畢生理想都能放棄?他們現(xiàn)在離得近,宣和甚至能感受到謝淳身上蒸騰的熱意,明明是在淋雨,卻比他還熱些,看來燒得不輕。宣和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眼下這江山不是你坐,將來輪到誰也未可知。”謝淳便沒有再同他爭辯,眼下他說一句話都極為費力。宣和耐著性子和他商量:“謝淳,昨日的事,我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這筆賬我記在老五頭上,以后我仍舊幫你,但你別打我的主意。”謝淳微微勾了勾唇,還是不說話。宣和見他這副死不悔改勝券在握的樣子就來氣:“謝淳!”謝淳終于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阿和,咳咳還是算咳咳咳咳、算在我身上罷。”宣和深吸口氣,克制著自己打他的沖動,站起身就走:“那你就在這跪著吧?!?/br>宣和撐著傘離開,豆大的雨又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帶走了方才積攢下來的一點溫度。謝淳望著宣和走入殿內(nèi)的背影,終于抬起略微顫抖的手抹了一把臉,眼睫上的雨水抹去,視線便清晰不少。宣和很快走到廊下,小太監(jiān)通傳一聲,方公公就親自來帶他進去:“我的爺喲,下著這樣大的雨呢,怎么自己就走來了?”他一邊領(lǐng)著宣和進去,一邊叫人拿了毛巾衣裳來。貴妃見到宣和有些無奈:“我知道你要來,卻不曾想來得這樣快?!?/br>宣和噎了一下,解釋:“我怕他死了,怎么說也是皇子?!?/br>貴妃有些好笑:“我便不知么?”宣和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皇帝不會留情,卻還有貴妃,她自然不會叫自己間接背上一條人命。“……我還想見見爹爹?!?/br>他這邊說著,皇帝就進來了:“見朕做什么?”宣和有幾分心虛:“不做什么,來看看爹爹?!?/br>“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朕白教你了么?”宣和無言以對,和幾位皇子相比,他才是皇帝親自教導(dǎo)的,結(jié)果居然是他輸。他乖乖低著頭挨訓(xùn),皇帝嘆了口氣,吩咐方公公:“叫他進來等著?!庇謫栃停骸澳阆肴绾巍!?/br>宣和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自然是想謝淳斷了對他的心思,好好去當(dāng)他的主角,去做個盛世明君。但這顯然不可能,謝淳那意思就差說不死不休了。宣和憋了半天只好說:“我想爹爹立個小皇孫?!?/br>皇帝氣得差點甩袖而去,貴妃忍俊不禁,輕點他的腦袋:“還不說實話?”“謝淳在發(fā)高燒?!?/br>貴妃臉上笑容淡了,當(dāng)著皇帝的面端起茶盞來,掩住了神色:“那又如何,我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便連場雨都淋不得了么?”宣和解釋:“不是,他家大夫說他用了‘?dāng)嗉t塵’?!?/br>斷紅塵本就出自宮廷,皇帝和貴妃自然都知曉。大雍是復(fù)辟的王朝,中間曾經(jīng)被胡人滅了,統(tǒng)治了大約二十年才重新奪回政權(quán)。前雍后期,吏治混亂,朝綱不振,貴族間男風(fēng)盛行,宮中還有男妃,為了防止后宮男女通jian,又不能真的閹了,就有了這絕嗣的藥。皇宮在百姓眼中是天宮,進了這天宮,可不就是斷紅塵。宣和說完了事便說要回去,皇帝這才出言:“來來去去地折騰什么,今日就在這宿下?!?/br>方公公奉命出來領(lǐng)人。他一慣覺得燕王是幾位皇子中最肖似陛下的,此時也不敢怠慢。謝淳渾身濕透自然是不能直接面圣的,因此方公公叫人帶他去換一身衣裳。其他幾位皇子的衣裳或許后宮還有備著的,謝淳可沒有,如今也找不著他的衣服,若是宣和,給他拿皇帝的衣服的湊合都沒關(guān)系,但這是燕王,不得圣心。夏涼宮中連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