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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下來。大概是環(huán)境給他造成的影響……他這樣想著,外頭忽然嘈雜了起來,敖宴走到門口望了眼,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皮影戲?”“客人說對了,我們燈影鎮(zhèn),最出名便是皮影?!眻A臉胖婦人從廚房里探出頭來道,“你們便可去看一看。今兒剛好有一臺?!?/br>皮影戲在鎮(zhèn)中的曬谷場上,只零零散散圍了幾個人,見三人。黯淡的光線里,昏黃紙幕后透出皮影小人的虛像,火焰搖搖晃晃。藝人還未開始舞動小人,站在那兒喝水,火光照亮了他半張臉,莫名眼凸猙獰。殷子聞道:“我感覺不大好……”“開場啰!”猛地一聲鑼響,藝人扯著嗓子喊道,也不知是什么派別的唱法,把殷子聞嚇得一句話噎了回去。第一個小人的形象清晰起來。只見那是一個紅衣的女子,復(fù)雜的雕花和描畫顯示出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嫁衣,頭上也半遮半蓋著紅蓋頭,露出一張臉。她的眼很狹長,只三筆,卻頗為生動,好似在睨著臺下諸人似的。藝人開始連說帶唱,大意是一個閨怨故事,新娘子獨守空房,卻未見過她的夫君,只天天暗自垂淚。男人的嗓子捏成一把,細(xì)細(xì)哀怨地唱著,虞長樂背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皮影戲都是這樣演的嗎?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呢?”這嫁娘所待的地方也很奇怪,幾個皮影擺飾不是桌椅板凳,而是山石草木,叫人懷疑她究竟住在哪兒。戲繼續(xù)演著,一個男子的形象出場了,看樣子竟是作獵戶打扮,長得卻是風(fēng)流小白臉的模樣。很俗套地,他和新娘子產(chǎn)生了愛意,來了次合唱把衷腸訴。虞長樂卻仍是很在意:為什么是獵戶?新娘子究竟住在哪兒?“什么東西,”敖宴最不耐煩,“有什么好看的?干脆走了?!?/br>恰在此時,戲臺上正演到二人將要分別,新娘子拉住獵戶的手,哀切地問道:“官人可中意奴家?官人可愿把心交給奴家?”獵戶立即擁住女子,發(fā)誓道:“我愿意!我怎能不愿呢?我的心是你的,你要便拿去?!?/br>紅衣女子依偎在他懷里,癡癡地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讓人毛骨悚然:“那郎君就永遠(yuǎn)與我在一起罷!”這段被演得尤其傳神,虞長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緊了臺上。然而,那獵戶卻猛地慘叫起來!戲臺上,紅衣女子一條手臂,穿過了他的胸膛——※※※※※※※※※※※※※※※※※※※※今天去博物館玩了w看到一個超精美的骨雕!圍脖有照片w第50章歌吟詭夢在皮影上,只是一個錯位而已,卻讓虞長樂驀地頭皮一炸。獵戶的皮影整個人如篩糠般顫抖起來,就算沒有血,也讓人仿佛鼻端繚繞著血腥氣。“瘋了……”殷子聞有些受不了,“這是個鬼!?”“嗬嗬嗬嗬!!”紅衣女鬼瘋瘋癲癲地大笑起來,手收回來是時,已經(jīng)托舉著一顆心臟。接下來,虞長樂等人就看到這紅衣女鬼慢條斯理地將這顆心“吃”了下去,然后把獵戶的皮影一點一點拆卸成了碎片。一堆胳膊腿丟在一處,藏在了山石草木后面,紅衣女鬼又變成了那個含羞帶怯的新娘子,翹首以盼著她的愛人。敖宴似乎低聲罵了一句什么,虞長樂則感覺到些許的不適。殷子聞更是已經(jīng)坐立不住。到這里他們已經(jīng)都看懂了為何新娘子房中沒有家具了。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美艷的惡鬼,居住在深山老林,叫人來葬送性命做她的獵物。皮影戲的下半場,紅衣女鬼又騙了一個屠戶和一個書生。只可惜這屠戶沒那么好運,因相貌黝黑身材不佳,早早便被吞吃了心臟,連那一句虛偽的問話都沒得到;書生則是答了“不愿”,說家中還有良人,于是他就被紅衣女鬼活生生地大卸八塊。整出戲下來,不見一絲血腥,卻又處處是血腥。答“愿意”是死,答“不愿”也是死,撞上了還是死,女鬼簡直毫無邏輯可言。敖宴抱手,指尖敲了下自己的手臂,道:“這一出戲是為了什么?”要說諷刺偷腥的男人,那也不像。獵戶和屠戶根本沒有家室。“我猜只是單純獵奇罷了。”虞長樂道。演完這一出莫名其妙的皮影,戲班子藝人便收工了。天色已然整個黑了下來,沒有月亮,星子也十分稀疏,將熄的篝火照出了一張圓圓的笑面,胖婦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朝他們道:“客人隨我回家罷,晚飯已經(jīng)煮好了?!?/br>三人隨婦人回到民宿中,木桌上擺了許多盤盞,有葷有素。但賣相著實不佳,像是油火過了頭,所有的菜品都顯出一種古怪的黑色,在燭光下油汪汪的,散發(fā)著一種略微惡心的rou香。敖宴眉頭輕輕地皺了下,放下了筷子,只喝了一口茶。虞長樂挑了一筷子青菜葉,立刻感覺到一股怪味直沖腦門,頓時吃不下去了,沒滋沒味地咽著白米飯。“這是豬rou嗎?”殷子聞修為比不上二人,餓得狠了,夾了一筷子焦黑看不出形狀的rou塞進嘴里,囫圇嚼了幾下,配著夾生的米飯吞了下去。圓臉?gòu)D人笑了,獻寶般地道:“是豬心,油爆豬心?!?/br>虞長樂立刻想起紅衣女鬼吞食心臟的場景了。“……”殷子聞嘴角僵硬了一下,顯露出一種矛盾的神情,想吐又不敢吐。他捂住嘴,神情倉惶地疾退幾步,沖到了門前扶著門框,拼了命地干嘔了幾聲,吐到臉色蒼白,才重新腳步發(fā)軟地坐回椅子上。但這一回,他除了茶和白米飯什么也不肯吃了。圓臉?gòu)D人和木訥漢子倒是自得其樂,兩個人自若地吃完了一整桌的菜。三人早都已經(jīng)放下了碗筷,他們還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整個屋子里都是他們的咀嚼聲。“夫人,我想問問那個皮影戲究竟講的是什么?”待圓臉?gòu)D人吃完了,虞長樂才開口問道。“你是說紅官兒吧。”圓臉?gòu)D人見怪不怪地道,細(xì)長的眼睛瞇了起來,“那是桃花山一個美艷的女鬼,傳聞生前遭人強|暴而死,由怨氣化形。躲在桃花山,專待男子路過挖出他們的心臟來吃。”桃花,又是桃花。虞長樂問:“桃花山是什么地方?”“傳聞里的山,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那皮影戲里倒是說了桃花山在哪。”圓臉?gòu)D人捏著嗓子唱了一段臺詞,顯然對這出皮影非常熟悉,“換成現(xiàn)在方位的話——喏,就在那里?!?/br>圓臉?gòu)D人忽地伸手一指,虞長樂循著望過去,夜色里只有漆黑一片。“那夫人知不知道一個地方,叫‘桃花窟’?”虞長樂繼續(xù)問道。“桃花窟?”圓臉?gòu)D人嘿嘿地笑起來,“你們難道沒聽唱詞么?紅官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