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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問題?!庇蓍L樂湊過去,小聲地道。敖宴斜眼看他。這可奇了怪了,虞長樂還會露出這種表情?他以為此人從不會為該說什么話而煩惱。虞長樂咳了一聲,小聲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嗎?”他還伸手在額上比了一下。敖宴:“……滾?!?/br>“好不好呀?它們看起來很可愛?!庇蓍L樂雙手托下巴,對著他眨了下眼。以他的經(jīng)驗來看,他每次對師祖做出這種表情,師祖都會忍不住妥協(xié)。他眼尾長,半睜時微微上挑,雙目睜圓了時卻平添一絲無辜,像貓的眼睛,澄澈無暇,黑白分明。“好不好呀?”敖宴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頭,板著臉,道:“就摸一下?!?/br>“兩下好不好?”虞長樂討價還價。敖宴哼了一聲。虞長樂得寸進(jìn)尺:“四下呢?一邊兩下!”敖宴終于怒了,喉頭動了幾下,說出口的卻是:“……隨便你!”他怒氣沖沖,心里唾棄龍族,化煉期時身體變小,龍角怎么也跟著變小了。而且自己行為模式好像也被這個傻子帶得幼稚了,該死!若是龍族祖宗在天有靈必會下來揍他。身體變小,戰(zhàn)斗力也會縮水,當(dāng)然要回歸一些幼崽特征來保護(hù)自己,博得同情,以免一不留神就因為嘴太毒被人抽死。只是敖宴遇到的虞長樂……敖宴道:“你今年滿三歲了嗎??”“我十九歲了!都取字了?!庇蓍L樂反駁。他一提,敖宴才覺得奇怪。人類似乎是二十歲才加冠取字,虞長樂怎么就有字了?他道:“你的字,也是你師祖取的?”虞長樂手頓了頓,道:“嗯?!卑窖缈此茄壑幸凰查g似乎黯了一下。敖宴便也不再開口,任由他摸自己的龍角。藍(lán)龍的角也是深藍(lán)色,表面如同細(xì)膩的絲絨,其實卻堅固無比,是龍骨最堅硬的部分之一。幼龍的角尖端顏色淺些,有種鹿茸的質(zhì)感。虞長樂也只輕輕地以指尖摩挲,感覺觸手冰涼。敖宴感覺龍角被摸得癢癢的,連帶著心里某處好像也癢了起來,又像有一小團(tuán)火在燒,不自覺地避了一下。虞長樂摸夠了龍角,手指動了一下,施了一個隱藏符將敖宴的龍角藏了起來?!昂美玻@樣你上街就不會被當(dāng)成妖怪了?!?/br>敖宴側(cè)目看他,這雖是一個小法術(shù),但在不畫符的前提下只憑就做出,對靈力的cao縱有著極高的要求。或許是氣氛過于安謐,虞長樂想起了一些離開碧落山前的事情。“其實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去映鷺書院。我去書院,是因為聽說那里的消息是天下第一多、全。我要找一個人。”虞長樂不再在龍頭上動土,改在敖宴身邊趴了下來。從敖宴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垂下的長長的睫毛。敖宴問:“誰?”虞長樂道:“我?guī)煾?,白懷谷?!?/br>這是他第一次在敖宴面前提他的師父,告訴他師父的名字。說完這句,他便不再說話,很難得地沉默下來。他下山其實是個意外。虞長樂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見碧落山澄月谷的那一場大火,眼皮上仿佛還殘留著灼熱的溫度。張開雙眼,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林鳥飛出火海,哀鳴遍山野。野獸四散,倉皇逃命。而火海之后,是白懷谷如雪的白衣,和比雪更冷的眼神。他生得就如山巔冰雪,連火都不能讓他的神情暖上半分。而白懷谷的身后,是崩裂的結(jié)界。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結(jié)界要困住的不是他虞夏。師祖搖搖頭,神色復(fù)雜:“隨他去吧。”虞夏看到師祖抬手,彈出一滴清露,化作漫天的雨,澆滅了大火。只是澄月谷要許多年才能恢復(fù)生機(jī)盎然了。懷璞老人轉(zhuǎn)向虞夏,道:“結(jié)界沒了。你下山去吧。人界行走要有名字,我早就想好你的字啦。‘長樂’,虞長樂?!?/br>“別睡了,醒醒?!?/br>虞長樂睜開眼,正對上敖宴的眼睛。他翻了個身笑道:“我沒睡,這只是閉目養(yǎng)神而已?!?/br>敖宴道:“你找到之后,想做什么?”虞長樂道:“我只是想問一句為什么?!?/br>“唔?!卑窖珉p手交疊在腦后,腿翹起來一晃一晃的,“其實我出來,是離家出走?!?/br>“哈哈哈哈哈哈!”虞長樂笑起來,“離家出走?你這么……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叛逆?宴宴,你好叛逆。”他眼中的悵然終于一掃而空了。敖宴彎起嘴角,不屑道:“其他龍也想逃,可惜太廢物了,逃不出。這是我小時候就玩的把戲了,我第一次化煉期時就不在龍宮。”虞長樂道:“居然還是個傳統(tǒng),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東海的龍怎么回事,未成年都想著往外跑。龍宮這么無趣嗎?”“只有我哥那個古董會覺得龍宮有意思,正好讓他敖宸接任龍王去。我不趁機(jī)多在人間待幾天,豈不是虧了?”他語帶了點幸災(zāi)樂禍,“敖宸找不到我,肯定氣瘋了?!?/br>他雖然用詞頗為不敬,但虞長樂聽得出他與哥哥敖宸還是很親近的。虞長樂出了會兒神,心想,原來這才是手足啊。而不是……像伊棟梁那樣。“真好。我都沒有兄弟姐妹?!庇蓍L樂笑道,“對了,龍宮是什么樣的?”敖宴道:“有空帶你去龍宮轉(zhuǎn)轉(zhuǎn),敖宸反正一年到頭都在龍宮里,你能看見他。你一定沒見那么年少老成的人,我看敖宸就是個英年早禿的命?!?/br>虞長樂差點笑得滾到地上:“你就這么說你哥的嗎?”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把敖宴的被子也弄得一團(tuán)亂。最后二人不得不下床來鋪被子。虞長樂坐在床中央,看著一旁的敖宴,忽然發(fā)現(xiàn)了新的點,道:“敖宴!你現(xiàn)在,是不是比我矮?”敖宴現(xiàn)在比虞長樂矮了小半個手掌,面龐棱角也柔和了許多。少了幾分飛揚跋扈,多了點少年人的叛逆和……虞長樂思考了片刻,可愛?“……”敖宴語塞。虞長樂道:“不如你叫我一聲哥哥……”敖宴裝作沒聽到。“篤篤篤”。阿苓在屋外敲門,道:“虞長樂!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了!你們起來沒?”虞長樂跳下床去開門:“來了!”“還要我來叫你們,你們比我白長了這么多歲了!”阿苓叉著腰,“我一套基礎(chǔ)劍法都練完了。”他大約是自覺在打怪蛇的過程中沒做出什么貢獻(xiàn),居然開始早起練劍了。虞長樂道:“我太累了,渾身都酸?!?/br>阿苓呵呵道:“你不累也是睡到這時候。”虞長樂振振有詞:“我?guī)熥嬲f的,睡覺有助于修行?!敝劣谒麕熥媸莻€大王八精這種事就不必告訴阿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