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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根無由生出了幾縷惻隱,就去問于鳳岐,那個未婚妻是怎么回事,是幌子還是真要結(jié)婚。于鳳岐喝了口酒,說看情況吧。馮若水不明白是什么情況,只是眼前又出現(xiàn)了陳獻云的影子,深黑柔軟的頭發(fā),花瓣樣的臉,紅的唇和白的齒,是好人家的孩子,蹙眉說話時又帶了一點野。她想,也真是可憐。于鳳岐的未婚妻叫周式蘇,是某部長家的千金,她前幾天就見過了。那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生,天真可愛,除了會打人罵人,看起來再沒什么壞心。馮若水袖手旁觀她砸了自己的車,轉(zhuǎn)頭就把監(jiān)控視頻連著維修報價發(fā)給了于鳳岐,她反正早也想換車了。陳獻云對這些一無所知,直到連dler都忍不住委婉地說,于先生這次不在家的時間快破了紀錄。陳獻云回答,應(yīng)該是忙吧,DL年年和他們新華打擂臺,今年兩家都為新款造足了勢,創(chuàng)新啊,革命啊,換塊電池也能革命,真行。dler說那您可以去慰問一下。陳獻云笑著說我去干嘛,發(fā)個消息算了,說著拿起手機打了四個字,注意休息,想了想,在后面又加了個“~”。于鳳岐看見消息提醒,趕緊回復(fù),“小寶貝你也是”,等會兒見陳獻云沒理他,又加了一句,“在家乖哦?!比缓蟛欧畔率謾C和經(jīng)理說,“你繼續(xù),剛說到哪里?”這幾天陳獻云日日往馮大爺家跑,馮大爺和馮奶奶高興有年輕人聽自己閑話當年,待陳獻云越發(fā)親厚,冰鎮(zhèn)西瓜和綠豆湯一直給他備著,還特意買了雪糕,覺得年輕人應(yīng)該愛吃。馮若水見了就要講,怎么我在家時沒有冰棍兒呢?馮奶奶說你小丫頭不要貪涼,馮若水說我偏吃,小陳老師香芋葡萄和紅小豆的不要拿,我就愛吃那個。有時馮若水也歪在沙發(fā)上聽他們聊天,馮大爺說到改制時,廠里師傅拿著榔頭就要把機床砸了,說媽*的就是砸了也不能讓廠領(lǐng)導(dǎo)拿去賣錢,還是馮大爺去攔下來,都是國家用外匯買的,馮大爺忍心。馮若水說:“可你們那會兒不是效益不好停產(chǎn)了嗎?不賣怎么辦啊。”“我們那會兒效益好得很!”馮大爺說說就來氣。陳獻云說:“當時有一個政策是‘靚女先嫁’。就是要先把效益好的工廠趕快賣掉,唯恐以后賣不出好價。爺爺?shù)膹S子就屬于這類。很多廠子都用的是MBO模式,maBuy-out,讓經(jīng)理人,也就是廠長把它買斷?!彼A藭?,忍不住小聲地說,“新華也是這樣,本來是國營企業(yè),職工大會開完,就落進了私人腰包?!?/br>馮若水涂著指甲,手一抖,紅色的指甲油旁逸斜出,像手指被劃破了,鮮血一滴滴流。轉(zhuǎn)天陳獻云一進門,看馮家愁云慘霧,原來是馮大爺從前在車間的一個老伙計走了,馮大爺聽完電話就犯了高血壓,馮奶奶攔著他說大熱天你就別去送了,馮大爺和馮奶奶吵,說沒建國時我們就一起在廠里干了,我能不去?何況我不去誰去?兒子兒媳都在國外,根本指望不上。陳獻云說那要不我去?馮奶奶說怎么好意思呀。陳獻云說您快別見外,長辛店那邊我前些日子都走熟了的。馮奶奶問馮大爺,那咱隨多少份子?馮大爺拿手比了個數(shù)。馮奶奶說哎呦那么多,回來那些老家伙又得笑咱家擺闊了。十點多了,太陽灑進馮大爺裝修豪華又現(xiàn)代的家里,灑在實木地板、紅木桌子、真皮沙發(fā)上,也灑在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白色鉤花的沙發(fā)罩上,灑在暖瓶、果盤和搪瓷缸子上,搪瓷缸子上印著的為人民服務(wù)還歷歷可辨,就是有些褪了顏色,再沒那么紅。陳獻云代表馮大爺夫婦去送了路,瞎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接到馮若水電話,說要請他吃飯說聲謝謝。他們約在一家私房菜館,小雅間里掛著烏桕文禽圖,墻角的圓桌上有瓜果清供,服務(wù)員斂眉安靜地上菜,一切都是宜人的,于鳳岐就喜歡來這樣的地方。菜色精美,連馮若水這樣的演員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口,只是場面話比菜肴消失得更快,酒斟到第二杯,房間里安安靜靜,能聽到院子里假山上流水潺沅。馮若水先開了口。“我跟于鳳岐在一起的時候才二十呢,當時他也才接手他家生意,青年企業(yè)家,聽起來真是了不起——現(xiàn)在想想,不過就是按你說的,他爸買了廠子,又傳給了他,可惜我那時不知道,覺得他單槍匹馬和那么多外國廠商打擂臺,搞國產(chǎn)品牌,就像個,大俠?”“我爸媽都是下崗工人,小時候發(fā)燒去醫(yī)院都舍不得打出租,只能我爸蹬三輪載我過去。我們剛在一起,他就送了我一輛寶馬,還配有司機。后來他拿那輛奧迪教我學開車,我油門都不敢踩下去,生怕磕了刮了,他坐在副駕駛,開窗點了煙,一副目無下塵的樣子,說怕什么,是你學本事重要還是車重要?你就往下踩,撞著了我賠。”“他懂得真多,說我拍電影舞臺表演痕跡還是重,就帶我去他家私人的放映室,那里面都是正版DVD,他給我放戈達爾的,我學女主人公在家里打著紅雨傘跳舞,他踩著自行車繞著我兜圈子,我才知道,一個人的房間可以這樣大,大到能在屋里騎自行車。”“我在片場吊威亞受傷,是他一路開車闖紅燈送我到醫(yī)院,急診室里那么多人,但我就直接就進了手術(shù)室,其實不過是小骨折,從院長到主任把我圍了一圈。從那以后我就一定要走貴賓通道,要VIP,我再也不想事事去排隊。”馮若水的臉上浮現(xiàn)出慘怛的笑,“你說,我能不愛他嗎?”陳獻云拿走她手里的酒杯,“您吃苦了。”他說,篤定,還有一點點抱歉。馮若水又把酒杯拿回來。她想,這孩子好不會說話,我享了這么多福,哪里有苦?“你呢?你又是怎么認識他的?”“我啊”,陳獻云喝得也有點多,他瞇著眼睛笑,像吃了魚的貓,又有些赧然的樣子,慢慢地說:“大一暑假時,我們社團組織我們到工廠實地去走訪,你總要知道工人生活到底怎么樣的,才能說自己要獻愛心,幫助工人吧?我當時在一個電纜廠的流水線上做工,挺沒技術(shù)含量的崗位,都是機械勞動,和馮爺爺他們沒法比。我從小家庭條件還不錯,沒吃過苦,干了兩個禮拜,覺得靈魂都麻木了,有一天聽見換班的鈴,忍不住就蹲在地上哇哇哭,這輩子都沒那么丟臉過。偏偏那個廠子是新華旗下的,于鳳岐好巧不巧那天來視察,就看見了我。他好像誤會是有什么勞資矛盾,把我拎到辦公室,我被他一詐就透了底,他樂得不行,親自帶我出去吃了頓飯?!?/br>“然后他開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