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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想再說些什么,歐子洲卻干脆地關(guān)上了門。他在門后站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么,微微搖頭,走回到桌子邊坐下。林文也看著他走回來,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歐子洲見他欲言又止,幫他把話說了出來:“我覺得我不應(yīng)該拒絕他?”“不,不是。”林文也忙搖頭,“別院的任何東西都不能私下帶到主城區(qū),你拒絕他是對的,因為這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主城區(qū)的人而言,風(fēng)險都太大了。只是……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當(dāng)然奇怪,且不說別院的小道消息是怎么傳到護衛(wèi)隊隊員的耳中的,那個人身為護衛(wèi)隊隊員卻不知道新生兒剛生下來時是健康的這一點也叫人懷疑。歐子洲猜到多半是青延搞得鬼。不管青延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想讓青延抓住把柄。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無恥程度。第二天一早歐子洲醒來,眼前不是熟悉的棕色木制屋頂,而是冰冷的水泥天花板。陌生的景象讓他立刻驚醒,他掃視一圈,周邊除了藍(lán)灰色的墻和他躺著的這張床——他根本不在自己的小木屋里,而是被關(guān)進(jìn)了一個完全密閉的小囚室。他跳下床,走近房間里唯一一扇看上去應(yīng)該是門的東西,結(jié)果那扇門除了沿框一道黑黑的門縫,平整得跟周圍的墻面幾乎融為一體,連可以落手的門把都沒有。他試著推了推門,果然推不開。他憤怒地踢了門一腳。該死的青延抓不住他的把柄制裁他,干脆直接把人綁走嗎?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和人聲,有人在朝這邊走來。歐子洲后退一步,門被人打開。門外站著不少穿著白大褂的人,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個運氣之子弟弟,青延。真是有備而來,歐子洲嗤笑:“手段未免也太卑鄙了吧?!?/br>青延微笑:“哥哥不愿意來見我,我只好更主動一點了?!?/br>歐子洲皺眉,這家伙要是開口喊他哥哥可絕對沒有好事。青延看向歐子洲的右手,眼中逐漸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和他冷靜的語調(diào)格格不入:“我聽說你的花粉具有疫苗的功效,所以我想借你的花來研究研究?!?/br>他說著忽然從身后掏出一把剪刀來,逼近歐子洲。歐子洲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從植化者身上剪下植物,植化者要承受的是常人無法相信的疼痛。這家伙居然連麻藥都不準(zhǔn)備,隨便拿了把剪刀就要對他的花下手!青延微笑:“青子明,你不是一個樂于奉獻(xiàn)的人嗎?你應(yīng)該為自己能夠為科研事業(yè)作出貢獻(xiàn)感到開心。”忽然走廊里傳來不太穩(wěn)健的腳步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個只到成年人膝蓋彎高的孩子從邊上跑過來,撞在青延身后一個人的小腿上,然后跌坐在地上。歐子洲立刻看見這個孩子的手上那朵他十分眼熟的小白花!青延回頭看了一眼,臉?biāo)查g冷了下來:“誰讓他跑出來的?”一個像是保姆一樣的女人走過來,將這個孩子抱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立刻把他帶回去!”這個孩子是什么身份?歐子洲腦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猜想,然而每一種都叫他憤怒難忍,他一把抓住青延的領(lǐng)子:“為什么你這里會有患植化病的孩子?!”歐子洲充滿威脅的舉動叫青延身后的人都上前一步,青延伸手示意他們冷靜,看向歐子洲時,臉上依舊帶著冷漠的笑:“你想要得到什么樣的答案?”他拽了兩下歐子洲的手,卻沒有將歐子洲的手拽下來,笑容出現(xiàn)一道裂縫。歐子洲的拳頭抵在青延胸口,將他重重抵到墻上。青延毫無防備受到重?fù)?,痛得他喉嚨里發(fā)出嘶聲,猛烈咳了兩聲。他帶來的白大褂們忙把兩人分開。歐子洲半闔著眼看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為了成為名垂千古的城主嗎?!”“城主?”青延揉了揉胸口緩過來,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笑了兩聲,忽然變得嚴(yán)肅,“我是為了人類的文明,為了全人類!”這回輪到歐子洲笑了:“原來你不僅喜歡欺騙別人,還喜歡欺騙自己。為了全人類?你自己最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除了你自己,這世上還有哪個人因為你所做的事情受益了?你為了達(dá)成目的連自己的好朋友都可以謀害,你覺得你還算個人嗎?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你口中高尚偉大的目標(biāo),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那顆卑微敏感的虛榮心!”有一瞬間青延眼中的怒火熊熊燃起,但是很快就熄滅了。他恢復(fù)平靜,推了推眼鏡:“我沒必獲得你這種見識短淺者的肯定,你只要乖乖把你的花給我就行了?!?/br>歐子洲豎起手,展示手上的花:“想要嗎?”青延“呵”了一聲,一手抓住歐子洲的手腕,一手握著剪刀對準(zhǔn)歐子洲的小白花。他早料到歐子洲不可能乖乖讓他剪,在歐子洲試圖掙脫的時候加大了鉗制的力度,將歐子洲制住的同時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像是在嘲笑歐子洲毫無意義的掙扎。然而他沒料到歐子洲的臂力竟然大得驚人,叫他沒能夠制住他第二次嘗試,直接甩開了他鉗制的那只手,還在剪刀襲來的時候從側(cè)邊一推——青延眼睜睜地看著剪刀扎進(jìn)了自己的小臂。“啊——!?。 眲⊥醋屗皇芸刂频貞K叫出聲,他看著噴濺出來的鮮血,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露出恐慌,“血!血!”說著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臉上是痛苦的驚懼。他身后的人趕忙扶住他,連拉帶拽將他拖出這間小小的囚室。歐子洲冷眼看著外面一群人將幾乎暈厥過去的青延抬走,“咚”得一聲將他獨自關(guān)在門內(nèi)。地上濺了幾滴青延的血,歐子洲低頭看了一眼,回到了床上。他應(yīng)該是被關(guān)在青延實驗室的某個小房間里,青延想利用他的花做研究。可是為什么這里會有植化病的患兒?那個患兒的身份也很奇怪,他是青延為了研究而動用私權(quán)留在主城區(qū)的植化者,還是……還是那些從別院接走的健康嬰兒中的一員?歐子洲本來就對村長曾經(jīng)提起的那個政策存疑,現(xiàn)在越想越不安。如果剛才的孩子是從別院被接走的嬰兒,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青延的實驗室里?為什么會患上植化???為什么……會正好被自己撞見?如果青延真的在利用別院無辜的孩子進(jìn)行某種植化病的實驗,這種惡行絕對是不可饒恕的。但是如果這些孩子真的是實驗對象,一定會有非常嚴(yán)格的管理才對,怎么可能這么隨便地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