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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把傘借你,你把車停到宿舍樓,然后回家吧?!?/br>肖承澤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雨一時半會兒沒有停歇的跡象,又或許是因為不想再繼續(xù)被旁人注視,他點了點頭,在柏越驚喜的目光里鉆進了傘底。從來不給柏越面子的“防洪堤”,居然主動鉆進了他的雨傘,這令他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在前往宿舍樓的路上,肖承澤一邊推著自行車,一邊聽著耳畔的絮語,表情依舊淡漠,但這一次,他沒有打斷柏越的廢話連篇。“我發(fā)現(xiàn)你的車子好帥啊?!?/br>“你的英語稿子應該背完了吧?”“明天又有物理課,好煩。”“嘿嘿,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比你高兩厘米……”“柏越。”肖承澤忽然喊了他的名字。柏越愣住了。肖承澤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用女生的話來說就是荷爾蒙爆棚的男友音。但這個聲音喊他的名字,好像是同桌半個月以來的頭一次。“怎,怎么了?”柏越忽然有些緊張。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緊張的,但心跳就跟被物理老師點名時一樣開始加速。肖承澤語氣平淡地問:“口語測試為什么想和我一組?”柏越停住了腳步,剛才還在絮絮叨叨的嘴巴瞬間發(fā)不出聲音。過了很久,肖承澤說:“不想說就算了?!?/br>“因為?!卑卦降皖^看著自己的鞋,腦子高速運轉,“因為,我口語太差了,想讓你教教我。而且,我們是同桌嘛。”說完后,柏越如釋重負,就像在課上回答完問題一樣。肖承澤推著車繼續(xù)往前走,柏越急忙撐著傘跟上去。他一直沒說話,柏越的心又開始緊張起來。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肖承澤才再次說話。“徐寅也挺好的。”柏越愣了愣,忙說:“啊,對,大家都挺厲害的。我?guī)湍惆衍囂нM一樓吧,明早你再來取?!?/br>肖承澤沒再說話,默默地和他一起把自行車抬進了宿舍樓。柏越和舍管阿姨打了個招呼,因為他長得討喜又說話好聽,阿姨隨口問了幾句后便答應了。“走吧?!卑卦桨研こ袧伤偷剿奚針情T口,將雨傘遞給他:“趕緊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該擔心了?!?/br>肖承澤接過雨傘,一個不留神,指尖碰到了柏越的手背,下一秒便迅速地把傘拿了過來。柏越笑著對他說:“明天記得來取車啊?!?/br>肖承澤低頭走出宿舍樓,路過的同班同學詫異地看著他,竊竊私語地討論著為什么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肖承澤沒有理會他們,打開雨傘,一聲春雷在此刻響起,雨下得更大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結實的傘面上敲了一路。柏越看著肖承澤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怎么這樣,連句謝謝都不說。徐寅正好從旁邊走過,手里提著一袋夜宵。“徐寅,這都幾點了,你還敢吃東西。”柏越說,“就你這樣還練什么身材?!?/br>徐寅展示了一下自己隱隱約約的腹肌,說這叫戰(zhàn)略性增肥。一場春雨一場暖,第二天的南河小鎮(zhèn)開始升溫,學生們紛紛脫去校服里厚重的衣物,一個個就像擺脫了枷鎖的飛鳥,連腳步都輕松起來。一大早,柏越就起床洗漱,想著趕在肖承澤來之前到宿舍樓下等他。但是當他到樓下的時候,肖承澤已經把車取走了。“這么早?”柏越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這才六點整啊……”早自習的時候,柏越因為起得太早而犯困,拿著英語稿子裝模做樣地讀了幾遍,再也撐不住沉重的眼皮,趴在桌上打瞌睡,手里的稿子悄無聲息地掉到了地上。在短暫的睡眠中,柏越做了一個混沌的夢。夢里,大魔王肖承澤揪著他的頭發(fā)罵他,而他因為要完成任務,不得不屈服于肖承澤的yin威,氣得他一口氣喘不上來,面紅耳赤地驚醒了。“你醒啦?”程若雨迅速把手從柏越的頭發(fā)上拿開,“都睡了一個早自習了?!?/br>柏越的眼睛紅紅的,除了血絲之外還泛著生理性的淚水,他震驚地說:“程若雨,你他媽揪我頭發(fā)?!”“喊你喊不醒,馬上就數學課了,我怕你被老師罵?!背倘粲晷ξ?,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一旁的肖承澤看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教室。柏越還沒從噩夢帶來的不適感中緩過勁來,視線就被桌上的東西吸引了。一把收好的干凈的雨傘,和一張被用鉛筆寫了字的英語稿子。柏越迅速地把稿子拿起來,大腦陷入了兩分羞恥、三分震驚和五分喜悅之中。程若雨看著柏越不同尋常的表情,好奇地湊過來看,一雙杏眼頓時瞪得像銅鈴。“我靠,這字跡,你別告訴我肖承澤幫你改稿子了!”柏越仔細確認稿子上的灰色字跡。這樣蒼勁有力而又俊逸飛揚的字,在高一(20)班只有肖承澤那雙手寫得出來。肖承澤沒有用紅筆,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審判感,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親切。整篇稿子改動的不多,但都改到了點子上,把一篇中規(guī)中矩的稿子變得讓人眼前一亮。看得出來,肖承澤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我說他為什么一整個早自習都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原來是在替你改稿子???”程若雨滿臉的不可思議。在她的印象里,肖承澤從來不會私底下幫別人改稿子,就算有,那也一定是拿著紅筆批到你自閉的那種。“柏越,柏越,別傻笑了?!背倘粲暌荒樅闷娴貑枺骸靶こ袧墒遣皇怯惺裁窗驯谀闶掷锇。俊?/br>“你說什么呢,身為同桌,他就是想幫我,怎么了?”柏越把稿子小心地收好。程若雨還想說點什么,肖承澤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言不發(fā)地坐回到座位上,低著頭在抽屜里找數學課本。柏越小心翼翼地往肖承澤邊上挪了挪,對他說:“謝謝你啊,同桌。”肖承澤把數學書放到桌上,翻開書開始看,隨口說:“欠你的?!?/br>“……???”柏越沒想到肖承澤會說這種話,但是轉念一想,這好像才符合他的作風。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fā)后說:“還是要謝謝你的?!?/br>英語口語測試當天,Ms.Yang拿著名單走進教室。“考試順序按照姓氏順序,叫到名字的和搭檔一起到講臺上來?!?/br>柏越心里“咯噔”一聲。“第一個,柏越?!?/br>果然,上輩子就因為姓柏,回回各種測試都排在第一位。徐寅沖柏越使了個眼色,柏越深呼吸一口氣,在大腦里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