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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開始,積攢了大半天的情緒似乎有了一個宣泄口。“季斐?!?/br>“嗯?”許琛視線對著虛空中茫然的一點,聲音很輕,問:“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這瞬間,像只第一次偷偷伸出觸角的小蝸牛,他把一直極力抑制著的情緒暴露了出來,那是一種來自父母,來自自己,來自其他各方面重壓之下的不自信,一種許琛曾經(jīng)以為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情緒。他到底是驕傲又心氣高的。這么多年來,在需要做決定的每條岔路口上,許琛都主動或被動地做下了選擇。他從未后悔過那些決定,人生就像一支離弦之箭,只能一直往前,往前看,往前走,而每條路上也會有有獨特的景色風采。你有幸經(jīng)歷過了,又何來后悔之說。讓他越來越感到害怕的是他自己。對自己的不確定與不自信。時間的洪流里,他到底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若是演戲出不了頭,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他真的能一輩子把夢想堅持下去么?他已經(jīng)想象不到自己不演戲的樣子,可是直到今天,都好像沒有很好的適應娛樂圈的規(guī)則。這種不適應是對的嗎?是合理的嗎?如果不對,到底又該怎么做?.......這句話一出口,手機兩端的人都近乎默契地安靜了一會兒。“你......”季斐的聲音響起。許琛抿了抿嘴:“我什么?”聽筒里有電流的沙沙聲,季斐像是輕聲說了什么,可是還沒等許琛聽清楚,額頭上突然猛得落上一大滴水,“啪”得一聲,有一部分沾到了睫毛上。幾步是同一瞬間,片場開始喧鬧起來。“下雨了!”“好大的雨!”“快把東西收拾好進里面!”“哎喲祖宗,機器設備小心點,別給我摔了?!?/br>許小蝸牛伸出的小小觸角就被這場突如起來的雨又打了回去,他猛地轉身,懊惱地皺了皺眉——這是在干什么.......找認同感找到季斐身上去了么。而且萬一,對方覺得自己不怎么樣怎么辦!怎么問了個這么傻.X的問題。許琛簡直想拿頭撞地。“哎哎哎你不用認真想回答啊哈哈,我剛是入戲找感覺呢,瞎幾把問的?!彼咽謾C聽筒對著前面忙作一團的片場,收了會音才又拿到耳邊,“我這邊突然下雨了,不說了啊。拜拜?!?/br>許琛掛了電話急匆匆跑過去把劇本水杯塞進書包,又幫場記拎了一些東西,兩手提得滿滿得跟著人群往一間宮殿里跑。不過瞬息之間,瓢潑大雨就伴著蕭蕭風聲從天際傾瀉下來,落在地面上,劈劈啪啪地濺起水花。一場秋天暴雨毫無預兆地來了。不過俗話說得好,來的早不如來得巧。這場雨雖然突然了點,但卻正好有它的用處。徐曉東盯著外面暗沉的天色看了會,轉頭宣布:“看樣子這場雨要下一會,機會難得,大家收拾一下,我們先拍后面的雨夜外景!”“許琛,你覺得可以么?”第一場雨夜外景戲是許琛的。“沒問題?!痹S琛點點頭。徐曉東笑了一下,“行,那就去跟化妝師換衣服,所有人,一個小時之后外景地集合!”晚上七點,雨勢還沒有任何減緩的樣子。距離開拍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左右,徐導在雨棚里給許琛講戲,講鏡頭等會如何推進,什么時候應該有什么情緒出現(xiàn),事無巨細,掰開了揉碎了都講得很清楚。并非他不相信許琛的業(yè)務能力,這個年輕人試鏡那天的表現(xiàn)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出人意料的驚喜,可這才是進組的第一天,直接上來就遇到一個情緒的爆發(fā)點,還涉及到雨中的馬上動作戲,實在是容不得大意。這場戲是人物性格出現(xiàn)變化的一個小重頭。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之后,李淵璟的心態(tài)開始變得很微妙,而最后擊潰他心里防線的,是在有一次去園子里找定北候夫人的時候。他驟然聽見自己最敬愛親近的母親對身旁的侍女說,“要是當初老爺沒把璟兒抱回來”這樣的話,一時間又驚又怒的李淵璟騎著馬跑出王府,在山林里策馬揚鞭,滿心憤懣不解委屈不堪。若說前十八年的人生在之前還能勉力支撐,在這一刻卻已經(jīng)盡數(shù)崩塌了。李淵璟揚鞭的速度越來越快,可是偏逢大雨,馬一時受驚,心神不穩(wěn)的他直接被甩下馬背,在林子里滾了好幾圈后摔進了泥潭里.......還剩十分鐘。動作指導老師走過來問:“會不會緊張?到時候看我們這邊的手勢示意,摔馬的一瞬間,威亞會把你吊起來,做好動作撲到墊子上,應該不會受傷的?!?/br>許琛笑了笑:“嗯,大家都是專業(yè)的,我也沒什么好緊張的?!?/br>“好樣的?!眲幼髦笇Ю蠋熍牧伺乃募绨?,“護具都帶好了嗎?”許琛點點頭,這種時候還不忘開玩笑,指著膝蓋說:“看來我的腿確實在太瘦了,帶了居然連老師都沒看出來?!?/br>動作指導佯裝怒意地瞪他一眼,嘴上卻是笑著:“來來來,手伸出來,我再替你檢查一下?!?/br>工作人員全部到位,徐曉東在監(jiān)視器后坐下,對著喇叭大喊一聲“開始?!?/br>第52章第五十二章這一條直接從山上開始拍。許琛踩住腳蹬,翻身上馬,先在鏡頭外讓馴馬師牽著馬試走了幾步,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便向導演攝影棚的方向點了點頭示意。皮毛發(fā)亮的黑色駿馬開始奔跑,最先是遠景拍攝,瓢潑大雨之下,李淵璟騎著馬從山路的盡頭沖過來。他單手拉著馬疆,另一只手揚鞭,背打得筆直,這般風度氣勢,瞬間讓人拉入到情境之中。急促的雨勢中,樹葉被砸得“噼啪”作響,可更響得卻是如鼓點的馬蹄聲,一聲又一聲,像是在極力宣泄著什么。馬淌過林間小溪,濺起半人高的水花。李淵璟整個人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