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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于毒氣入體,稍一沾染便會修為劇減。但若有朝一日,此地不再有魔氣,你們覺得會如何?”蘭笙眼神一暗:“正道,將會一舉沖入魔域?!?/br>“那就和他們打,怕他們不成嗎?”楚昀道:“魔域中,擁有魔道血脈的后人多,但真正修習魔道者卻不足半數(shù),更大多數(shù)未成氣候。若正道大舉進犯,一兩次或許不怕,可……我終歸我護得了你們一時,護不了你們一世?!背绹@息一聲,“更何況……”楚昀的目光落到案上那碗湯藥上。近些時日,他以修為壓制烏邪,已經(jīng)越發(fā)力不從心起來。若是魔域在此時遭劫,于他而言無疑是一件極為不利之事。“所以……主上想要與正道和解?”蘭笙嘴唇輕抿,緩緩開口:“主上讓蜚廉等人離開魔域,是知道蜚廉一定會與正道產(chǎn)生沖突。到那時,主上出面解決這場紛爭,當眾處死蜚廉,以平眾怒。主上想借此機會,向正道投誠,對么?”“不錯。”楚昀道,“蜚廉他心狠手辣,狼子野心,早該付出代價。當初他并未參與落華山滅門之事,因此我留了他一條命。本想著他會改或自新,但如今看來,他這條命,我還是得取回來。既是要取,何不讓他變得更有代價些?!?/br>紅袖欲言又止:“可是……”楚昀道:“你想說什么?”“正道會接受主上的投誠嗎?”紅袖也曾是正道中人,自然明白中原仙門對魔域的憎畏。正道與魔道和平共處,是她從來不敢想象的事情。楚昀明白她的意思,嘆息道:“總得試一試。這樣打打殺殺下去,無論是勝是負,總會有人犧牲。先前我初來魔域,根基不穩(wěn),可如今時機已經(jīng)成熟。我想,能夠不再躲躲藏藏地過日子,應當也是魔域大部分人的希望吧?!?/br>他沉默片刻,吩咐二人:“派幾名親信跟著蜚廉他們,若安分守己倒也罷了,若有人耐不住性子,招惹是非,立即回報?!?/br>紅袖與蘭笙齊聲應道:“是?!?/br>“還有,”楚昀道,“幫我擬封信,給各家仙首送去?!?/br>楚昀所料不錯,蜚廉離開魔域的第三日,仙門設在魔域附近的一處監(jiān)管營地便遭到襲擊。所幸各家仙門早有防備,并無人員傷亡。蜚廉率領(lǐng)手下趁亂逃走,仙門當即發(fā)出通緝,四處捉拿,甚至就連各家仙首,也親赴營地。又過了五六日,一顆人頭從天而降落在各家仙首齊聚的營地前,一同到來的,還有五年不曾踏出魔域半步的魔域圣主,楚昀。一個月后,仙門撤兵,與魔域達成和解。仙門答應不再對魔修喊打喊殺,放任魔修能夠自由在中原生活。但若魔修惡意生事,則不需過問魔域圣主,可直接處置。這與其說是和解,不如說是楚昀以蜚廉及其帶走的那百余人性命換來的求和。而楚昀此舉,更像是魔域自愿依附于仙門的佐證。于此,有人質(zhì)疑魔域居心不良,此舉定然有所圖謀。而更多人則認為楚昀是怕了,或許他根本沒有傳說中那般力挽狂瀾的力量。魔修妄圖與正道對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但無論真相如何,協(xié)約已定,中原也迎來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平靜時光。只是這份安寧并未持續(xù)太久。幽暗無明的魔君殿上,兩具尸身靜靜躺在大殿之上,一具乃一名清麗貌美的婦人,而另一名,則是個襁褓中的孩童。楚昀面色陰沉,眸光陰戾如刀:“你此話當真?”跪伏在那兩句尸身旁的那男子雙目通紅如血,含淚咬牙道:“屬下絕無半句虛言!屬下與妻兒在臨界山定居,從未與正道產(chǎn)生沖突。我女兒魔道血統(tǒng)意外覺醒,可她并未傷及任何人的性命。那玄天派弟子不由分說,沖入家門將我并非魔修的妻子與還在襁褓中的女兒害死。圣主大人,你要替我做主?。 ?/br>楚昀的手緩慢收緊,靈力波動引得面前的桌案燭火震顫不已。紅袖見狀,壓低聲音道:“主上,你不能……”楚昀恍然清醒,長舒一口氣,疲憊道:“我知道了,下去吧。”“圣主大人!”那人還想再說什么,站在楚昀身旁的紅袖忽然閃身上前,攔在他面前。紅袖道:“圣主大人會查清真相,給你一個說法,你暫且下去等候吧?!?/br>“查清真相?我妻兒都已身死,還要查清什么真相?!”那人聲嘶力竭,目眥欲裂。他話音剛落,眼神卻忽地一下呆滯起來。他的面前,紅袖雙目透出絲絲紅光。那人被紅袖媚術(shù)所懾,身影一軟,倒在地上,被候在殿外的幾名魔修拖了出去。紅袖這才轉(zhuǎn)頭走回楚昀身邊,后者沒骨頭似的癱軟在座椅上:“是啊,都這時候了,還查什么真相。你說說,這都是這個月來的第幾個人了?!?/br>紅袖道:“各家仙首雖已答應修好,但仙門人數(shù)眾多,更有眾多散修游仙,無法盡數(shù)監(jiān)管?!?/br>楚昀偏頭看了她一眼:“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外面都在說,說我先前去找仙門求和是錯的。我本以為,若我誠心相待,那些人會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魔域一條生路。是我太過自信了。呵,正道之士,果真是群道貌岸然的東西……”他話還未說完,忽覺腦中一陣炸開般的疼。楚昀伸手按住太陽xue,面上血色盡褪。“主上!”紅袖急道,“這些時日,烏邪劍對您的反噬越來越強,您須得平心靜氣,不可發(fā)怒勞神,否則……”紅袖的聲音像是離他越來越遠,楚昀偏過頭,強忍著頭疼去讀她的唇語。他被烏邪劍靈力反噬,五感已漸漸有所衰退,閑暇之時,便找人教了他唇語與手語,以免遇上事態(tài)緊急之事。楚昀剛讀了兩句,發(fā)覺就是往日那些老生常談的話,也懶得理會,低聲打斷道:“蘭笙離開多久了?”紅袖答:“已有五日了?!?/br>楚昀近些時日越發(fā)力不從心起來,紅袖翻遍了無量書,發(fā)現(xiàn)書中所言有一枚鎮(zhèn)魔珠或可鎮(zhèn)壓烏邪劍中的邪力。而那枚鎮(zhèn)魔珠,如今正存放在天岳門。楚昀不能離開魔域,而紅袖也必須留在他身旁,替他診治。因此,蘭笙離開魔域,前往天岳門借寶,如今已過去了五天。楚昀直覺有些不妙,吩咐道:“派人去問問,出了什么事?!?/br>“是?!?/br>說罷,楚昀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靜靜等待耳畔那嗡鳴之聲與頭疼過去。他如今的靈力反噬還不算嚴重,雖說紅袖可以施針替他緩解,但那法子對身體有損,他不常使用。往日一旦沒有要緊事,他都選擇硬挨過去。沒過多久,有腳步聲從殿外傳來。楚昀聽不見腳步聲,卻能感覺有低階魔修進入。他睜開眼時,那人已經(jīng)匯報完畢,被紅袖命令退下。楚昀轉(zhuǎn)頭,恰好看見紅袖古怪為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