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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像淬過寒冰,低而不啞,磁而不沉。二人靠得近了,這句話幾乎是貼著楚昀的耳朵說出來,聽得他心尖發(fā)顫。楚昀稍有恍神,簫風臨很快放開他,斂眸回到朝瀾身邊,不再看他。楚昀的視線追上去。昨夜倉促會面,又是夜里,根本來不及看清。直到這時,楚昀才有機會細細打量他。簫風臨收起了昨夜的鋒芒,五官輪廓清晰,俊美非常,此時斂眸靜立,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這下,便更接近楚昀記憶中的模樣了。這邊兩人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朝瀾忍無可忍,右手虛握抵在唇邊,輕咳道:“晏清,今日來找你,是為你觸犯門規(guī)之事?!?/br>楚昀回神,朝瀾道:“你與同門私斗在前,而后又逃離靜心閣,甚至擅闖后山禁地,數(shù)罪并罰,理當逐出天岳門?!背姥矍耙涣?,便又聽朝瀾說,“不過,霽華君出面替你求情,自愿替你攬下罪責,本座答應從輕發(fā)落?!?/br>還不等楚昀有所反應,朝瀾又道:“你的罪過可以不追究,可你燒毀古樹之事,卻必須給天岳門一個交代?!?/br>楚昀問:“燒毀古樹?”“對,正是燒毀古樹。”朝瀾突然變臉,撲到楚昀面前,咬牙快速道,“那禁林之中,共有一千三百二十四棵千年紅杉古樹,每一棵都價值連城。你倒好,那一把火足足燒毀了二十七棵!”他說完這話,又立刻恢復沉穩(wěn),笑吟吟道:“這筆損失,理當由你來償還?!?/br>楚昀道:“不對吧,我那分明是正當防衛(wèi)。若不是那魔靈先襲擊我,我哪兒會閑著沒事去你家后院放火?!?/br>朝瀾似是早有準備,微笑道:“可若不是你私闖禁地,哪會撞上魔靈。那禁地中有靈妖守衛(wèi),若沒有你,天岳門自可不費一兵一卒收服它。更何況,魔靈最終也不是你收服的,不是么?”……呵呵,這是把他當冤大頭了。楚昀問:“我若是還不上呢?”朝瀾笑道:“這也容易,天岳門弟子司內務雜役,月俸靈石仙藥。我替你算過,若你從今日起便留在派中做雜役,將所獲月俸用于抵債,三百三十七年零六個月后便可還清。不過,在債務還清之前,你不能私自下山?!?/br>……三百三十七年,還他媽連零六個月都算這么清。楚昀皮笑rou不笑地問:“敢問掌門,可還有別的法子?”“當然有,”朝瀾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按照門規(guī),門中弟子結丹后,便可下山除魔衛(wèi)道,賺取功德報酬。雖說你不能私自下山,但若有霽華君同行,倒是可以網開一面。你身為天岳門弟子,又是霽華君唯一的徒弟,功德自然不會低。算下來,應當比留在派中做雜役來得快?!?/br>……哦。“你看我做什么,難道我說的有錯?”朝瀾笑意盈盈,理直氣壯得非常欠揍。楚昀沉默不語,朝瀾正要再扇個風添把柴,卻被一個聲音打斷:“朝瀾。”朝瀾轉過頭,迎上一雙冷銳的眸子。簫風臨素來不愛說話,朝瀾與他相處久了便懂察言觀色,見對方眼底已有惱意,立即心領神會。他停頓片刻,回頭對楚昀道:“本座派中還有些事務未曾處理,晏清,這事就這么定了,余下的,便聽你家?guī)煾阜愿腊?。?/br>朝瀾說完,瀟灑拂袖而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屋內一片寂靜,簫風臨抬步上前,楚昀下意識后退。二人這一進一退,楚昀一個沒留意,被床沿絆倒跌坐在床上。簫風臨站在他面前,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楚昀頓時心如鼓擂,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簫風臨:不許欺負我未來媳婦【瞪朝瀾:幫你追徒弟還瞪我,孺子不可教也!楚昀:……呵呵,原來就是你教壞我寶貝師弟,我劍呢?第5章師徒見面簫風臨的手異常冰冷,一陣酥麻寒意從肌膚相觸的地方,迅速爬到了楚昀全身。直白的目光始終沒有從他臉上移開,楚昀不敢抬頭,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死命拽著衣袖,生生止住了想抽出手的沖動。簫風臨素來喜怒不形于色,話少到了非必要時候從不開口。若在前世,簫風臨不需開口,楚昀都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但到了現(xiàn)在……楚昀緊盯著簫風臨纖塵不染的衣擺,心里陣陣發(fā)毛。這幾百年不見,如今這位高高在上的霽華君心里在想什么,他可真是摸不準。忽然,簫風臨手腕翻轉,握住他的那只手卸了力道,改為輕輕搭在他的脈間。微涼的手指在他脈搏上緩慢按壓,須臾,簫風臨道:“靈力消耗太多,休息幾日便無大礙。”楚昀一愣,原來……只是在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朝瀾已將原委告訴了我,此事錯不在你。”簫風臨松開手,道,“這幾日,你受委屈了?!?/br>簫風臨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但比起先前對朝瀾的態(tài)度,已經可以說是溫柔如水了。就連前世,簫風臨都極少這么和他說話,就好像是在……哄小孩似的。楚昀周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不自在道:“那個,霽華君……”簫風臨眼眸微動:“叫我什么?”“……師父?!?/br>這稱呼對楚昀來說可比“霽華君”還要古怪,簫風臨卻好像對此極為受用。他眼底閃過一抹柔和的神情,輕聲應道:“嗯?!?/br>楚昀眼前一亮,沒想到啊沒想到,簫風臨這小子活了這幾百年,竟然還吃這套。他心里稍作思忖,那點不安和別扭瞬間消退干凈,再抬頭的時候,已是一副乖順模樣。楚昀眨巴眨巴眼睛,亮晶晶的雙眼中泛起水霧,委屈道:“……師父怎么這么久都沒來看過弟子,我還以為,師父不要我了。”裝可憐對楚昀來說可是駕輕就熟,簫風臨略微一怔,歉疚道:“抱歉,我不該留下你一人?!彼焓置嗣赖念^發(fā),停頓片刻,又道,“再也不會了?!?/br>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卻也無比鄭重。楚昀最見不得簫風臨這副神情,目光一轉,又做出一副苦惱的神情,轉移了話題:“師父,照掌門方才所言,弟子真要在這里做三百年雜役嗎?”簫風臨不假思索:“不過幾株杉木,我替你還了就是?!?/br>楚昀道:“這……怎敢讓師父替弟子破費。”“算不上。”簫風臨搖搖頭,毋庸置疑道,“但你須切記,禁地兇險萬分,不可再踏足。”“弟子明白。”楚昀眼珠一轉,又道:“可火是弟子放的,我不能讓師父你替我還這債呀。大不了就按那小氣的朝瀾掌門所言,結丹后下山賺取功德,還怕還不了他那幾棵破樹錢?!?/br>簫風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