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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面前成形的青黎山的虛影,也更看清了青黎山的虛影之下那些恍若云霧的絮狀物的本質……那是靈魂,一個個正在孕育中的靈魂。郁時看見了他熟悉的一個個人的身影。明寧、顧溪……郁時隱約可見他們大半成形的眉眼。他們仿佛沉浸在安夢中,嘴角有彎彎翹起的弧度,滿溢著一種生命的氣息。——他們白霧一樣的身軀,凝結出了青黎山的虛影!反觀斐洪文那邊,郁時的靈魂則不由得立刻一陣心驚膽戰(zhàn)。分明斐洪文的青黎山也美得虛幻,如同仙境一般,可他就是帶給郁時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哪樣?”郁時后知后覺想起來了洛執(zhí)風剛剛說出的話語,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為這樣奇妙的狀況而驚奇,成胸在竹似的。洛執(zhí)風輕笑:“幻想力的本質,是在孕育。它在借由你們這些作者的筆,將你們所書、所寫的人物、風景的靈魂孕育出來——”他沒有說出的猜測是……這個世界本來就處在崩潰的邊緣,它的天道為了自救將主意打在了書的身上。這些書籍們本來就有自成一個小世界的可能,但光依靠它們自己產生的那點微弱的靈魂是遠遠不夠的。于是,書籍中未成形的天道和郁時所在的這個小世界的天道達成了一個互贏的交易。這個小世界的天道幫助書籍中的世界孕育新生的靈魂,書籍中的世界則提供一個避難場所,讓小世界能夠逃過被毀滅的這一劫。是故,幻想力的存在應運而生——所以,只有凝聚了作者情感、心血的作品才能夠真正催動幻想力,讓文字中描述的情景展現(xiàn)出來。而這些從文字中生出的景色,會源源不斷地滋潤、孕育著未成形的靈魂,作為母體安靜地等待著它們活過來的一天。所謂的幻想城市計劃,可不就是這個小世界指出的一條逃生明路嗎?只要人們進入到了由幻想力構建的、正在誕生靈魂的新的小世界里,他們就能夠活下來。“嘖——”洛執(zhí)風輕嘖一聲,眉眼間透露出來的意味讓人難以揣摩。旁觀的觀眾看不出來在虛影庇護下正被孕育的靈魂,他們只看得出洛執(zhí)風書寫的速度遠遠慢于斐洪文,就好似在刻意拖時間一樣!他們的罵聲也就越來越激烈,直播間的觀眾們隔著一個世界都差點兒被飛濺的唾沫搞得作嘔。就連那些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警員,也都在直視了數秒斐洪文所創(chuàng)作的青黎山虛影以后,動搖了神智,出現(xiàn)了消極怠工的情況。[怎么回事?]江景召納悶地在直播間敲字說,[這個地球召回比賽是國家計劃的、非??粗氐拇笮捅荣悓Π桑磕窃趺磿吵橙氯碌南駛€菜市場?!]哪個由國家舉行的萬眾矚目的比賽不是莊嚴又肅穆的?可看看會場里邊……這都亂成什么樣子了!本該好好坐在座位上的觀眾一個個群情激昂,他們的嘴部一直在不停地喃喃著什么,江景召仔細觀察了幾個觀眾,發(fā)現(xiàn)他們的唇形都驚人的一致,像是默契一致的在念同一個口號。本該將會場全部囊括進去的攝像頭此刻硬忒在斐洪文面前,洛執(zhí)風這個對手則像是完全被無視了一樣。最讓江景召不能忍的是,這種國家級別的比賽找來的警員都應該是素質優(yōu)良、以大局為重的對吧?!他們不應該在這時候迅速調整會場的秩序嗎……?可他怎么看到,不止一個警員探頭探腦看向斐洪文或者洛執(zhí)風,且無一例外的對斐洪文流露出了傾慕神色、對洛執(zhí)風卻輕蔑厭惡至極呢?!江景召的叔叔曾經有幸維持過這樣的大型國家級活動,他剛巧湊在江景召電腦邊上一看,登時就黑了臉。“這是在丟國家的臉!像什么話!”這可是面向全球的播報!攝像頭布滿了會場每個角落,在會場的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會清晰的呈現(xiàn)在全國觀眾、乃至于別國的觀眾面前。他們這樣做……無疑是是將自個兒國家的臉面往地上踩。[說得對!丟人現(xiàn)眼,]有直播間觀眾應和江景召,隨后很快又提出了一個疑問[我看主播這邊打臉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所以剛剛就分神到了這些比賽的嘉賓和觀眾們身上。我現(xiàn)在就很好奇,這些個觀眾低頭在說些什么?有懂唇語的大神過來分析分析嗎?]原來被煩躁支配、甚至想要噴主播的觀眾們被這個評論吸引,一下子涌過來圍觀,就這么被轉移了注意力。看著焦躁的評論一下變空,那位提問題的直播間觀眾撓了撓頭發(fā),自語說:“我這算不算幫主播維持了直播間秩序?”“哎嘿……想想還有點小開心?!彼D了一下眼,“那繼續(xù)去看主播?”洛執(zhí)風感受到一束很熾熱的目光,那無疑是來源于斐洪文。斐洪文將洛執(zhí)風當成最大的攔路虎,幾乎每快速完成一次的書寫都要洋洋得意的看他幾眼。實在是煩透了。“原來是這樣啊……”郁時慢慢琢磨完了洛執(zhí)風的話,陰郁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的聲音聽著竟是歡欣雀躍的——就好像,陽光又撒在了這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年輕人身上。他嘰嘰喳喳,像是只小鳥一樣繞在洛執(zhí)風耳邊說:“我會見到明寧對嗎?我會見到他的對吧——?”作者筆下的人物總是他們期翼成為的樣子。現(xiàn)在,郁時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整顆心都在顫動著。“我好想……快點見到他啊,”郁時喃喃說,“他可不是什么斐洪文筆下的文誠,他是明寧才對!所以……我們繼續(xù)吧!”郁時倘若有身體,那他的雙眼此刻大概明亮無比。“繼續(xù)?!甭鍒?zhí)風答應了一聲,輕勾著嘴角。這一次,他沒有再次停下筆來,倒像是在繪什么山水畫似的,一筆勾成。他停筆的時候,斐洪文早就已經書寫好了,此刻正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略帶嘲諷的看著洛執(zhí)風。在洛執(zhí)風停筆的那一刻,這一場比賽的時間也剛剛耗完。“這是什么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有觀眾看見了洛執(zhí)風書寫的比賽作品上凝著的一大團……意義不明的白霧,發(fā)出了刺耳的嘲笑聲。這實在是……太搞笑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以為這個抄襲狗多悠閑自若呢,結果呢?他就讓我們看了一團白色的霧?看看人斐洪文的,那才叫真正的名家作品好嗎!什么叫云泥之別,我可感受到了——”直播間的觀眾們看著洛執(zhí)風面前稀薄得像是一口氣就能吹散的白霧,一個兩個都傻眼了。說好的將虛幻變成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