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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塔里鎖著人,就很震驚。跟他說了我們村里的傳統(tǒng)后,他也不肯‘入鄉(xiāng)隨俗’,非要說這是犯法的,要把人放了。村里就他一個外地的,別的警察都是本地人,都笑話他太過呆板,也有威嚇?biāo)灰喙荛e事的?!?/br>伏心臣怔忡:“那個警察肯定不會輕易妥協(xié)的?!?/br>“你怎么知道?”老人家好奇地問。伏心臣卻不說話了,心中只暗道,自己的爸爸什么脾性,難道還能不知道嗎?老人家見伏心臣沉默,便不問了,繼續(xù)說道:“那警察打聽到,這個傳統(tǒng)是從前的傳說來的,這傳說是無名寺高僧鎮(zhèn)壓羅剎鬼。他想著,那解鈴還須系鈴人。村里的人既然迷信固執(zhí),不聽警察的,但總是會聽高僧的吧?于是,他跑去無名寺,跟老住持說明了狀況,老住持聽見后也很震驚,說一定會處理這件事。于是,老住持帶著寺里一隊僧人來了,做法三天,又把羅剎女接出來,親口說羅剎女沒有不祥,又給子獸看相,說子獸絕對不是鬼胎。最后,他還說這個羅剎村的鬼氣早已解了,讓隨行的僧人拆毀了羅剎塔,改建了一個小土廟,苦口婆心地勸村民們要積善積德。”伏心臣心里很是感動,說:“這警察和住持都是好心人?!?/br>“然而,就算住持說了子獸母子沒有不祥,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村里的人也沒法當(dāng)二人是一般人對待了。住持在的時候還好,等住持帶著僧人們走了之后,村民就不假客氣了,對母子二人冷眼相待。連羅剎女的家人都不愿意收留他們二人了?!崩先思倚跣醯卣f著,“還是姓伏的警察好心腸,將子獸母子二人接到了自家住……唉!”伏心臣聽到這一聲“唉”,總感覺千言萬語都不夠這一聲嘆息讓人心疼。“不過,子獸的性格也很孤僻,并不好相與……還有瘋病?!崩先思矣终f。伏心臣問道:“你們說子獸的瘋病是怎么回事?”“子獸在塔里經(jīng)常發(fā)瘋咬人,跟個小蠻獸似的,所以才叫他‘子獸’。但被放出來、住進了姓伏的家里之后一直挺安靜的,”老人家說道,“乍看他還是正常的,只是不愛說話。但其實是很聰明的,知道在姓伏的家里是別人賞口飯給他吃,他會主動幫著干活,還能帶孩子?!?/br>“帶孩子?”伏心臣眼皮一跳。“是啊,不是說了,姓伏的孩子當(dāng)時才兩三歲嗎?姓伏的家里就一個OMEGA夫人,又要cao持家務(wù),又要照顧羅剎女和小孩子,怎么忙得過來?——羅剎女被折騰壞了,身子、腦子都得了病,是要費心的。也只有姓伏的一家夠好心,肯伺候著了?!崩先思倚跣跽f道,“子獸當(dāng)時也是個大小孩了,也不犯瘋病了。伏太太便索性讓子獸帶小孩。那孩子來的時候兩三歲吧?離開村子的時候大約五六歲,在村子里的這幾年前都是子獸在幫忙帶的?!?/br>狂花山人聞言忽而一笑:“哦!這么說,子獸說不定還曾經(jīng)給小伏把屎把尿!”伏心臣一下嗆住了,心中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這也不奇怪?!崩先思艺f,“子獸這孩子平常孤僻,總冷著臉,但對小伏還是很愛護的。小伏那孩子長大了一點后也很乖巧,跟在子獸后面,總是‘子獸哥哥’地叫個不停,倆人比親兄弟還好。要不是后來出了事……”“后面發(fā)生什么事了?”伏心臣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老人家嘆息著說:“后來,有一天,伏太太去警局給姓伏的送飯,在警局里嘮嗑了一陣子,便回家里去,這一回家里,就看到屋里躺著個老大爺,子獸發(fā)了瘋病,舉著刀一直在捅他,捅得滿身都是血窟窿,滿地都是血,恐怖異常。他們家小伏都嚇昏過去了??蓱z這小娃娃昏過去大半天,醒來之后只會哭叫,什么都不記得了?!?/br>伏心臣聽到這里,心驚rou跳。“這案子怎么定?”狂花山人看起來一點不意外,仿佛早就聽說了這件事一樣。老人家深吸了一口氣,說:“還能怎么定?子獸雖然年紀(jì)小,但殺人就是殺人了?!?/br>“子獸說了他為什么殺人嗎?”“子獸說,老大爺偷摸進屋打算猥褻他母親,他要保護母親才殺人的。但這話站不住腳,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指明老大爺要傷害羅剎女。而羅剎女神志不清,無法提供證詞。但檢查得出,羅剎女身體并沒有遭到侵犯——按子獸說的,那是老大爺還沒來得及干什么就被捅死了。但也是死無對證了。”老人家回答,“老大爺是他們鄰居。老大爺?shù)钠拮右豢谝Ф?,說老大爺是過來借鹽的,不是干壞事的。加上醫(yī)生判定,子獸有精神分裂。法官便認(rèn)為子獸產(chǎn)生了被害妄想所以殺了無辜的老大爺?!?/br>伏心臣臉色煞白地聽著。老人家卻微微一嘆,說:“但其實我知道,那老大爺看著是個和藹大爺,但從前是進過羅剎塔干壞事的。說不定,子獸的話是真的……他確實是瞅著伏家家里沒人,想摸進去搞子獸的媽?!?/br>狂花山人冷笑:“你現(xiàn)在倒會說人話了,當(dāng)年子獸被審的時候你怎么不去說呢?”老人家啞然。當(dāng)年子獸被審的時候,村里好幾個人去做證,說老大爺生前是個體面人,絕對不會做混賬事的。尤其是老大爺?shù)钠拮樱翘檠蹨I一起流,一口咬定說:“我老伴兒都六十了!能做什么壞事?確實是家里沒有鹽了,他去老伏家里借鹽的?!?/br>伏建豐和老大爺是鄰居,彼此也和睦,也不會覺得老大爺是個強jian犯。倒是子獸忽然變得瘋瘋癲癲、言行無狀,使人無法相信他的證詞。于是,子獸便被送去了精神病院了。子獸被抓不久,羅剎女也病亡了。年紀(jì)小小的伏心臣大約是被嚇傻了,好幾天說不出話來,讓伏建豐很擔(dān)心。這回事件鬧得挺大的,伏建豐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局里領(lǐng)導(dǎo)怕再出問題,又將他調(diào)了回采薪縣。伏心臣在采薪縣養(yǎng)了一陣子后,又漸漸恢復(fù)了正常,只是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伏建豐和喬蓉容看到伏心臣這樣,便放心了一些,更不敢提起過去的事情,怕刺激到了伏心臣。再說了,羅剎村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十分陰暗,就算不在伏心臣面前,伏建豐和喬蓉容二人都下意識地避開這個話題不談,就像一個不可觸碰的禁忌一般。伏建豐一直便覺得子獸這孩子人小鬼大、太過陰沉,但因為可憐他,也不曾苛待。然而,當(dāng)命案發(fā)生之后,伏建豐一個老警察竟對這個小小兒童產(chǎn)生了忌憚的感覺。而喬蓉容更是如此。她是親眼看見到子獸拿刀子瘋狂捅人的場景的,那一幕真是觸目驚心,嚇得喬蓉容大驚失色,幾乎當(dāng)場昏過去了。聽到這段往事,伏心臣猶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