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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好要去找蕭醫(yī)生呢。他那兒肯定有抑制劑?!?/br>伏心臣笑了,心想空梅還真是個心大的,也好意思直接向暗戀對象要抑制劑。換做是伏心臣,是斷斷不敢張口的。不過仔細一想,蕭醫(yī)生是醫(yī)生呢,問他這個好像也沒什么不對。伏心臣便說:“這個藥我也不吃了,你就帶著去吧。”“好。”空梅答應了,將藥盒放進兜里,便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難怪最近空梅一到假日就歡歡喜喜地出門,原來是去找蕭醫(yī)生啊?!狈某伎粗彰啡杠S的背影,臉露微笑。第56章岳紫狩所說的自己“從不出門”,指的其實是他從來不出無名山的山門。因此,他的活動范圍還是很大的,畢竟,整座無名山都是他的。他偶爾就會像老虎巡視領地一樣閑逛——大部分時間會避開人煙多的地方。也許,他和老虎在這方面也很相似——不喜歡別人的氣味。他跟伏心臣說過自己對旁人的信息素生理性厭惡,這可不是說謊的。他確實很討厭不屬于自己的信息素氣味——至于伏心臣么?伏心臣又怎么能說是“不屬于自己的”呢?討厭人多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地方會混雜著數之不清的信息素氣味。簡直令人作嘔。然而,討厭熱鬧的岳紫狩卻又費心將無名寺打造成客似云來的地方。他討厭人煙,卻又不得不匯聚人氣。這一切源于他對力量的渴望。從小飽受欺辱的他知道沒有什么比力量更加可貴。力量不但能保護自己,更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如果他當初不是那么弱小,便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辱了。他在無名寺多年,深切明白到了人們的“相信”是有力量的。得一人相信你,你是騙子,得萬萬人相信你,你就是神。事情可能就是那么簡單。岳紫狩習慣用“欺騙”來獲取“相信”,再用“相信”獲取他想要的一切。狂花山人好像就是另一個極端,他從不爭取別人相信他。狂花的道觀叫做“隨心觀”,有人說他這是取“自在隨心”之意。他說是取“隨心所欲”之意。狂花生活隨心所欲,喜歡唱歌就唱歌,喜歡喝酒就喝酒,從來不守什么清規(guī)戒律。他也不像無名寺那樣喜歡推廣宣傳,更不會搞什么慈善組織來掙名聲、功德。不過,狂花山人還是守了一個規(guī)則:束冠穿道袍。他這么做也不是因為他想守規(guī)則,而是因為他喜歡。雖然身著古樸的道袍、頭戴古典的玉冠,但用的還是最新款的電子產品。他拿著剛到手的定制版手機,發(fā)現有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狂花山人拿起來接了:“誰?”“請問是狂花山人嗎?”“是。你誰?”狂花山人問。“我是‘浩瀚’新聞部的伏心臣,想問您是否有空接受一個專訪?”伏心臣帶著恭敬的語氣問道。事情是這樣的——伏心臣從居委大媽那邊獲得消息,說某某街道有個青年有一個音樂夢想,但家境貧寒。然而,青年毫不氣餒,勤工儉學,在餐廳兼職彈鋼琴。這天,有幾個道士去餐廳吃飯,其中一位道長聽到這個鋼琴曲覺得很美妙,便招來青年聊天。青年傷感地告訴道長,自己家里窮,交不起學費,學習之余還得打工掙錢。道長問他讀完學院需要多少錢。青年說十萬足夠。道長就給了他十萬,讓他好好讀書?!?/br>伏心臣聽到這兒,瞠目結舌說:“這可真是個大善人!”“你聽我說完……”居委大媽喝了口枸杞茶,繼續(xù)說,“誰知后來卻生了變故。青年的父親死了,按照他們農村老家的習俗,白事得風風光光地辦,就是借錢都得辦得好看。青年一咬牙,就把那十萬花在父親的葬禮上了。青年辦完喪事回到市里,繼續(xù)打工,又在打工的餐廳里遇到了道長,主動跟道長說明了情況。道長聽完后,當場把青年揍了一頓?!?/br>……伏心臣愕然:也不知該怎么評價道長的行為。但這確實是上佳的新聞素材。居委大媽又說:“這個道長就是隨心觀的主人狂花山人?!?/br>居委大媽相當熱心,還把青年帶到伏心臣的面前來了。青年知道伏心臣是記者,便慘兮兮地哭訴:“他青天日白的就對我大打出手,把我揍成這個樣子!最慘的是我的手也受傷了!我可是彈琴的??!我的夢想毀了??!嗚嗚嗚……”伏心臣低頭看青年,發(fā)現青年的手上果然打了石膏,但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彈琴。伏心臣詳細地記錄了青年說的話,并跟青年留下了聯系方式。青年非常主動地給了聯系方式,又熱切地說:“像你們新聞平臺是可不可以幫我募款?。课艺娴暮芟雽崿F我的音樂夢想!”說著,青年又咬牙切齒:“還有,一定要譴責那個臭道士!”伏心臣安撫似的笑了笑,只說:“我一定會盡量客觀、翔實地報道這個新聞的?!?/br>居委大媽雖然能幫伏心臣找到青年來接受采訪,但卻沒有門路聯系狂花山人。伏心臣卻想起,自己有狂花山人的名片。因此,伏心臣便按照名片上的號碼給狂花山人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是關于之前學鋼琴大學生的事情……”“他還有臉找記者?”狂花山人十分憤怒,“你們哪家報社的?我讓你明天倒閉!”伏心臣訝異:一個修道之人怎的如此暴躁?“我們只是想了解情況……不作評判地報道這個事件?!狈某季従徴f,“畢竟,現在那位大學生言之鑿鑿地說你對他動粗,仗勢欺人。所以我才找您了解情況,如果情況不實,也可以澄清誤會!”“他還敢潑我臟水?看來是揍得輕了!”狂花山人把手指拉得咔咔響,隨時準備投入戰(zhàn)斗。伏心臣怕狂花山人再去揍人,趕緊安撫道:“山人不要沖動。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您本來是要做好事、行善的,如果沖動行事的話,反而把好事變成壞事了,真是得不償失。”“誰說我要做善事?”狂花山人語氣隨意得很,“我那天就是心情好,隨手灑十萬塊錢玩兒?!?/br>“……”“沒事了吧?沒別的事我就掛了?!笨窕ㄉ饺苏f。“別忙,”伏心臣繼續(xù)爭取,“您不發(fā)聲的話,可能會讓新聞平臺刊登對方的一面之詞,這您也不在意嗎?”“不在意?!笨窕ㄉ饺苏f完就把電話掛了。伏心臣覺得有點頭痛,但覺得不應該放過這個機會,于是按著名片上的地址摸到了隨心觀的門口。隨心觀位于無名市郊區(qū),四周沒有什么建筑物,就是一片林子,中間立著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