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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伏心臣噎住了。這簡直就像是上課走神被抓包一樣……還是第一次上課。岳紫狩伸出手,翻了翻伏心臣面前的經(jīng)卷,手指指了指上面的文字:“這里?!?/br>伏心臣鬧了個大紅臉:“對不起?!?/br>“念一遍,這一行?!痹雷厢鲬B(tài)度如同嚴(yán)師。伏心臣繃緊皮,舉起書本念道:“菩薩之心猶如太虛、無不包括,欲利益眾生,作種種方便,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br>岳紫狩問:“這段話是什么意思?”伏心臣萬萬沒想到歡喜禪的講課還真的是講課,而且還是講古文課。還好伏心臣是學(xué)中文的,古文功底還是不錯的,看一眼就懂了,回答道:“菩薩的心就像是太虛一樣,可以包容一切。菩薩為了讓眾生受益,廣開方便之門,先以欲念勾引,然后再讓凡人悟入佛智……”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這就是歡喜禪的意義么?伏心臣點頭說:“真是玄妙啊。”岳紫狩笑道:“你認為這個是可行的么?”“什么?”伏心臣問。岳紫狩道:“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這是可行的嗎?被欲念勾引的凡夫俗子,真的可以領(lǐng)悟佛的智慧嗎?”伏心臣愣住了。他以為自己是來上生理課的,沒想到居然來上了古文課。上了半天古文課,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畫風(fēng)突然轉(zhuǎn)變弄成了哲學(xué)課。“我……我不知道……”伏心臣虛心地說,“真不懂。還請住持告訴我答案?!?/br>“佛法是沒有正確答案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去悟的?!痹雷厢髡f。伏心臣皺起眉:“那可太難了,我沒什么智慧……”岳紫狩似乎覺得好笑,微微彎了彎嘴唇:“你這也太妄自菲薄了。”伏心臣摸了摸后腦勺:“我只是說實話而已?!?/br>岳紫狩擱下這話,轉(zhuǎn)而問道:“那你剛剛為什么走神?”“誒?”伏心臣沒想到岳紫狩還提這一茬,相當(dāng)羞愧,“是我錯了?!?/br>“不,我不是指責(zé)你。”岳紫狩溫和地說,“我是和你一起思考,為什么走神?是我講得太無聊嗎?”伏心臣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岳紫狩問:“我感覺,你剛剛是盯著我的臉發(fā)呆?”伏心臣頗不好意思地點頭:“是的……我……我覺得住持太好看了,不自覺就看呆了?!?/br>岳紫狩聽了這話,輕輕一笑:“看來,是我的色相勾到你了?!?/br>伏心臣十分窘迫:“是我自己的心智不堅……”“你又不是真的要出家。你的心智不用太堅定?!痹雷厢鲗捊獾溃霸僬f了,你我是要結(jié)為夫妻的,你喜歡我的色相,是件好事?!?/br>伏心臣聽著岳紫狩這么說,也笑了:“住持講的是?!?/br>岳紫狩又道:“但是,我也不希望我的皮囊影響你的修行。這樣吧……”岳紫狩站起來,走到桌邊。桌上放著一瓶花,花枝上綁著一條紫青雙色的繡帶。岳紫狩將繡帶拿下來,說:“我用這個蒙住你的眼睛,你就不會被色相所迷了。”“???”伏心臣愣住了,“可是……可是,這樣我也看不見書了??!”“書上的文字不是最重要的?!痹雷厢髡f著,徑自將伏心臣的眼睛蒙上,“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br>——要躬行?要怎么躬行?伏心臣迷迷糊糊的時候,眼睛就已經(jīng)被繡帶綁好了。伏心臣被壓倒在地上,衣帶被解開的時候,終于醒悟過來……是這樣的躬行嗎?所以……最終還是上生理課嗎?不不不……伏心臣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上的是體育課。風(fēng)吹過了窗欞,室內(nèi)回蕩著激烈的聲響,綻放著血色與緬梔花。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到了中午,空梅提著食盒來樓閣送飯。他在客廳里擺好了清淡的齋飯,便瞧見岳紫狩攙扶著伏心臣來到廳子。但見伏心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空梅關(guān)心地說:“準(zhǔn)夫人,修行有那么累么?”伏心臣頗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岳紫狩替他解釋:“準(zhǔn)夫人身體不適。”“哦,原來是這樣?!笨彰伏c頭,“那還是好好休息吧?!?/br>伏心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謝謝空梅小師傅?!?/br>空梅笑了笑,說:“那我先下去了。”說完,空梅便離開了客廳。伏心臣吃著碗里的菜,心里特別不自在。岳紫狩卻很自在,還問伏心臣:“飯菜還合口味嗎?蕭醫(yī)生說,你最近要吃清淡一些,少沾葷腥比較好?!?/br>伏心臣頷首,吃了兩口菜,又說:“住持……住持,我們下午的課……也、也上那個嗎……”伏心臣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十分的忸怩。岳紫狩一臉坦然,問道:“那你悟了嗎?”“悟了什么?”伏心臣好奇。岳紫狩道:“先以欲鉤牽,后令入佛智……你到底悟了沒有?”“沒有?!狈某祭侠蠈崒嵉鼗卮?。岳紫狩便拍了拍伏心臣的肩膀,說:“那我們還要繼續(xù)努力。”說實話,伏心臣真的很想努力,但身體條件真的不允許。基本上,上課的節(jié)奏就是岳紫狩講課,講了幾下就問伏心臣懂不懂。你要說懂不懂,那肯定是不懂的。不懂怎么辦?就要悟。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伏心臣卻覺得自己“躬行”到底快要“宮刑”了。他腰子不行了。快要廢了。真的不行。伏心臣在上課。岳紫狩在上他。這修行真的十分耗費體力。伏心臣每天起來要做早課,早課昨晚還有午課。晚上倒是閑著的。但伏心臣白天體力消耗太大,到了晚上也沒干別的,很早就睡了。畢竟,第二天一早還要上早課。大概修行了一周,伏心臣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暈?zāi)垦?,像是有點兒低血糖。岳紫狩特別關(guān)心他,趕緊將他送去趟蕭醫(yī)生那兒。蕭醫(yī)生給伏心臣檢查了一番,說:“腎虛。”伏心臣鬧了個大紅臉。蕭醫(yī)生瞥他一眼:“你這幾天干嘛了?”伏心臣結(jié)結(jié)巴巴:“這幾天……參禪……”“哦?是嗎?”蕭醫(yī)生淡淡說。伏心臣紅著臉:“真的是參禪,你別不信……”“我沒有不信?!笔掅t(yī)生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參禪的時候注意張弛有度,不要搞壞身體了?!?/br>“……”伏心臣無言以對。伏心臣腰膝酸軟,體力不支,回了無名寺就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