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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我是個悲苦貧寒的孤兒?”伏心臣顯然沒料到岳紫狩會這么說,瞬時瞪大了圓圓的眼睛:“什么?當然不是……”岳紫狩是個悲苦貧寒的孤兒嗎?伏心臣還是不太了解岳紫狩的。他所知道的岳紫狩是光芒萬丈的、被視為謫仙的岳住持。“悲苦貧寒”這四個字似乎和他毫無干系。然而,岳紫狩也告訴過伏心臣,他是被老住持收養(yǎng)的。那也側面說明了岳紫狩很可能是個孤兒。盡管如此,岳紫狩既然是老住持收養(yǎng)的、繼承家業(yè)、舉手投足那么優(yōu)雅,應該是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大概不會經(jīng)歷什么太大苦難才對。伏心臣眼中不禁多了幾分探究:“我實在不知道住持的身世是這樣的……”岳紫狩淡淡一笑:“沒什么。是我亂作司馬牛之嘆。實際上,我從小充作少爺教養(yǎng),日子過得很好。你不必擔心?!闭f著,岳紫狩又一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是說,我太過富貴的,你們覺得不太適合,是這個意思吧?”岳紫狩手中握著兔毫盞,晃了晃茶湯,“只不過,我適才說自己身世可憐,也不是胡言亂語。我想表示的是,我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家庭不圓滿,而你,雙親健在,家庭和睦,這么說來,應該是我歆羨你才對。”聽著岳紫狩這話鋒亂轉(zhuǎn)的,伏心臣一時也昏頭轉(zhuǎn)向,陷入了岳紫狩的邏輯里都走不出來了。“其實……家世不家世的都是其次?!狈某己镁貌爬眄樍俗约旱乃季w,只說,“我只是覺得……您對我……”說到這兒,伏心臣又住了嘴。他想說:您對我好像也不是很在意。這話幾乎是從心里跳出來的,卻又立時在喉嚨處噎了回去。這話太矯情了,也太無理了。伏心臣訕訕的:他和岳紫狩才見了幾次面,怎么就說起這樣的話來了?本來相親就是沒有感情基礎的,才見幾次面就開始指責對方不夠在乎,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雖然伏心臣確實很在乎岳紫狩,但從理智上說,他對剛認識不久的岳紫狩如此迷戀,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如果他要求岳紫狩對自己一樣在乎,那是很不合理的。伏心臣便把這句“你不在乎我”噎了回去——這種話是只有感情到一定程度的愛侶才有資格說的。但這句話卻又像一條繩子一樣纏住了伏心臣,讓伏心臣動彈不得,嘴巴張張合合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字兒來。岳紫狩雙眼明澈得很,定定凝睇著伏心臣:“說實話,我對我們是否應該結婚也存在疑慮?!?/br>“啊……”伏心臣嘴巴張開,發(fā)出了這么一個不明意味的音節(jié)。而他的身體卻像泄氣的皮球,腰桿也瞬間彎了下去,風吹麥穗似的低頭。果然……這是我一廂情愿……我對住持而言是可有可無的……——伏心臣不禁難過起來。岳紫狩繼續(xù)說:“畢竟,我是比較特殊的。”“特殊?”伏心臣忽然想起了,岳紫狩之前就說過,他比較特殊,希望二人多了解再下定論。伏心臣皺起眉來:“您說的‘特殊’到底指的是什么?只是說我碰你之前要洗澡的事情嗎?”“不僅僅是這樣,”岳紫狩搖搖頭,“既然你都提起來了,我不妨坦白告訴你。如果你介意的話,這件事就算了。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們就結婚吧?!?/br>“結婚?”這兩個字在伏心臣的心口里一跳。岳紫狩笑了:“敢情我說了那么多,你就聽見‘結婚’兩個字?”伏心臣的臉瞬時紅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岳紫狩笑而不語。伏心臣壓抑不住好奇心:“那到底是什么?您所說的‘特殊’……”岳紫狩回答:“我有病?!?/br>伏心臣一下沒反應過來:好端端的怎么自己罵自己?“我有一個不幸的童年?!痹雷厢饔终f。伏心臣這下子回過神來了:他說的有病……是真的有???岳紫狩下意識地盤起了腕上的紅珊瑚念珠:“我心理上有疾病??催^醫(yī)生,說是童年陰影導致的心理障礙。也求助過老住持,他說我這是‘心魔’。”伏心臣愕然:“心魔?”第17章岳紫狩皮膚那么雪白,總覺得是因為多年不見天日的緣故。當然,也可能是遺傳的。畢竟,岳紫狩的OMEGA生父十分白皙,猶如是冰雪做的骨rou,身上散發(fā)著白色山茶花的香氣。狹小的空間里每天都充斥著濃郁的山茶花的香氣,混雜著不同ALPHA的信息素,裹挾成一團,像棉花一樣壓來撲面的窒息感。那么多年,來來回回的不同的ALPHA。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岳紫狩能見到的唯一一個OMEGA就是他的生父。他甚至以為,OMEGA就是這樣一種奇異而扭曲的生物。幾乎每一天都在發(fā)情,怒喝一樣的呻吟,面容因為極致的渴望和歡愉而扭曲,身軀猶如一條蛇一樣掙扎似的扭動。莫看現(xiàn)在的岳紫狩身量高大如同玉山,但當年的他還是小小的一個孩童。盡管是那位纖細的OMEGA父親在岳紫狩眼里也是怪獸一樣的大人。每日匍匐在床上扭動的父親,好像一只被蛛絲纏住的瀕死的蝴蝶。而那些野獸一樣的ALPHA則是駭人的大蜘蛛,張口就能將他一口吞掉。如果這種情欲能化成實體,那一定是烏泱泱的一群蒼蠅,從腐rou而生的蛆,血腥味的烏云,石塔中生銹的鐵窗……岳紫狩睜開眼睛。隨著年歲的流逝,岳紫狩開始迎來了身體的變化。他不再弱小,相反的,他變得極為高大。就算放在ALPHA堆里也是鶴立雞群的體態(tài)。伴隨著身高體型長大的,還有別的地方。無論他喜歡不喜歡都好,他都是一個健康的、成年的ALPHA男。對OMEGA的渴望是植根在他的身體里的。可是,對OMEGA的抗拒也同樣植根在他的心里。在他記憶的深處永遠存在著那個面容扭曲、仿佛隨時要缺氧而死的OMEGA父親。他聲嘶力竭的呻吟如同魔鬼的吶喊,帶來連連噩夢。老住持的夫人是個心細如發(fā)的OMEGA女,身為一位負責任的養(yǎng)母,她很早就替岳紫狩物色OMEGA對象。而OMEGA的信息素往往讓岳紫狩倒盡胃口,要說親密,更是無從談起。岳紫狩不喜歡他們。無論是多么美麗的OMEGA,只要流露出渴望的癡態(tài),岳紫狩就會感到身心不適。對方自然很擔心:“你怎么了?生病了嗎?”岳紫狩說:“沒什么,只是聞到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