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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塊血rou。眼底殺氣橫生,白虎法印的暴戾之意在暮殘聲胸中頓起,他猛地挑起一具尸身,金光流竄到手背,那尸體驀地炸開,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爆響聲傳來,轉(zhuǎn)眼間殿內(nèi)只剩下三道身影,其他的都已化為血霧。“一了百了,好干脆。”葉驚弦輕輕撫掌,“可是今晚天圣都里笙歌不夜,但凡有聲樂之地,眾生都受我召喚,你能殺到幾時呢?”暮殘聲不語,他握住御飛虹垂在身前的左手,將真元壓成柔和一線,源源不斷地傳送進(jìn)去,他知道這樣做只會讓自己束手束腳,一旦葉驚弦發(fā)難決計討不得好,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御飛虹死。“放我……下來……”御飛虹卻要比他更狠絕,哪怕她一張口,嘴里都是血,“是我自己不夠警覺,是我以為……”“閉嘴?!?/br>“御崇釗帶著飛云去了太廟,要拿麒麟法印,魔族……必定也是為了這個?!庇w虹身軀顫抖,竭力讓自己能把話完整,“一旦法印有失,天圣都就是下一個曇谷,我……不能讓我的子民,因為御氏的過錯……死無葬身之地,更不想墮落成魔,讓傲笙……親手?jǐn)亓宋??!?/br>“……”“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再幫我一次吧……”御飛虹在他發(fā)上蹭下血跡,“我要去太廟,哪怕是殺了飛云,我……不會讓他們拿到麒麟法印。”“……”她的聲音驀地尖銳:“放我下來!”暮殘聲終于松了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葉驚弦身上,現(xiàn)在卻放開了飲雪,將長戟反手遞到御飛虹面前。“你沒了修為,它能幫你?!蹦簹埪暃]有回頭,只有葉驚弦能看到他此刻血絲密布的眼睛,“白虎之力會蠶食生命,你能用多少力量,取決于你自己?!?/br>御飛虹握住長戟剎那,一股霸道的真元立刻透體而入,逼得她氣血翻滾,差點就跪了下去,可這股力量強行續(xù)上了她的筋骨經(jīng)脈,支撐她繼續(xù)行動。她沒有再說一句話,用獨臂握著飲雪轉(zhuǎn)頭沖出了明輝樓,葉驚弦也沒有阻攔。“現(xiàn)在告訴我,為什么?”沒了其他人,暮殘聲終于開口。葉驚弦展顏一笑,用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平淡語氣道:“先前答應(yīng)幫你解決疫毒之禍,我已經(jīng)做到了,現(xiàn)在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br>“御崇釗謀反跟你有關(guān)嗎?”“他有不臣之心已久,這點可不能怪我?!比~驚弦款步走近,“怪就怪在御飛虹對宗室還抱有妄想,而你們太相信她,更重要的是……”他站在暮殘聲面前,一字一頓地道:“你們還未懂得,世間魔障由心而生。無論你們將魔族趕到哪里,只要這世上還有七情六欲,魔總會回到你們身邊。”歸墟魔族對中天境圖謀已久,怎么會把寶都押在周家?調(diào)養(yǎng)周蕣英的身體,幫助周家外戚坐大,是為培養(yǎng)一個全心歸屬于魔族的中天人皇,幫助歸墟魔族暗度陳倉,在玄羅腹地筑造巢xue,可是這個計劃有一難以彌補的弊端,那就是這樣的人皇必與魔族理念相合,很難取得麒麟法印的認(rèn)可,即便有偌大王朝在手,終究美中不足。因此,非天尊開始物色第二個目標(biāo)。御崇釗身為御氏嫡血正統(tǒng),論才能資歷無不出色,且實力強大,背景雄厚,得御氏宗室全力支持,最重要的是他肖想皇權(quán)多年,權(quán)欲在心中根深蒂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若是周家成事,御崇釗必為絆腳石,當(dāng)斬草除根以全新皇權(quán)柄,便于魔族cao控;若是周家事敗,御崇釗勢必趁機而反,當(dāng)借刀殺人奪取麒麟法印,解放吞邪淵掀起中天大亂。前者利益綿長,后者影響重大,無論哪種結(jié)果,魔族都是板上釘釘?shù)内A家。因此,在發(fā)現(xiàn)重玄宮介入之后,非天尊果斷放棄了周家,不惜拋出姬輕瀾,以敗退麻痹眾人,只待重玄宮修士離開天圣都,立刻掀起宮闈內(nèi)亂,血祭御氏全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到麒麟法印。這一招雙管齊下,非天尊把自己作為靶子,而心魔才是負(fù)責(zé)第二輪計劃實施的真正底牌,甚至是白虎法印,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捧起暮殘聲的臉,用舌尖舔過頰邊一道劃痕:“今晚的煙花沒能看到最后,等麒麟法印解封,我?guī)闳e的地方再看一場。”暮殘聲面無表情:“去歸墟看?”“煙花之所以璀璨,正是因為有黑暗的襯托,如此豈不美哉?”葉驚弦眼中盈滿了笑意,語氣里盡是期待,可是當(dāng)他低下頭時,只能看到洞穿自己胸膛的手臂。白虎之力在體內(nèi)流竄,這具由混元鼎修復(fù)的身軀終于再度崩潰,待血霧落地之后,站在暮殘聲面前的玄衣男子赫然是心魔本相。琴遺音看著濺落在手上的血珠,唇角微勾:“我以為,你早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的?!?/br>“我自己說過的話,從未敢忘?!蹦簹埪晸u了搖頭,“想拿法印,除非在我死后?!?/br>琴遺音的笑容愈發(fā)溫柔醉人:“為了這些不相干螻蟻,你想死在我手里?”“不?!蹦簹埪曌⒁曋难劬?,“在我死前,一定會先殺了你,絕不叫你獨自遺禍人間?!?/br>下一刻,暴烈狂風(fēng)平地而起,巨大如山岳的八尾白狐撐開了整座明輝樓,白虎法相與它合二為一,原本赤紅的眼睛變作冷厲金眸,爪牙撕裂空間,鋼鞭般的長尾破空落下,攜驚雷萬鈞之勢打向琴遺音!手無寸鐵又如何?妖獸以爪牙體魄為刃搏殺獵物,它本身就是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吼——”八條狐尾綻開,磅礴妖氣幾乎化為實質(zhì),直沖九霄云天,被玄冥木影響心神的天圣都百姓們?nèi)鐗趔@醒,抬眼看到巨大的妖狐昂首呼嘯,以為有妖魔襲城,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長街短巷一片兵荒馬亂,別說是巡城士兵,就連御崇釗派往外城的黑甲軍都為之震撼,立刻分出人手急速趕往皇宮,根本不敢在此時開殺奪城。妖狐一聲厲嘯瞬傳千里,驚動方圓十面紛紛警戒,更別說是置身宮城內(nèi)的人們。葉衡沖出議政廳的時候,妖狐與心魔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半空,抬眼就能看到云天翻涌,妖魔相斗,城中原本隱匿形跡的玄冥木此刻都暴露出來,那些長有眾生執(zhí)相的人面樹竟是無處不在,天圣都里的花草樹木悉數(shù)為之取代,驚恐的人們四散奔逃,卻發(fā)現(xiàn)無論逃到哪里,都能在樹上看到自己的臉。“邪魔來了!”“天全黑了!”“救命啊啊啊——”宮城大亂,驚聲連連,無數(shù)人蜂擁向?qū)m門,卻發(fā)現(xiàn)門外也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但凡身在皇宮之內(nèi),無人能離開此地半步,外面回援的京衛(wèi)禁軍也不得進(jìn)入。糟糕!葉衡辨出戰(zhàn)局是在明輝樓方向,頓時心道不妙,返身就要沖回去,卻不料一道寒光迎面而來,若不是他退得快,這一下能斬掉他的頭顱!他連退七步,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守在外面的黑甲精兵都已成了尸體,滿身血污的獨臂女子持戟而來,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