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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改變這命數(shù),絕不可能靠她自己,御氏每個人都必須為此竭盡全力。暮殘聲微垂眼眸,道:“這三天來,我暗中隨晟王搜查皇城,卻未能發(fā)現(xiàn)餓倀主人的蹤跡,想是上次在皇莊打草驚蛇,對方乖覺得很,已然隱匿起來了?!?/br>“還有一件事?!比~驚弦眉頭微皺,“家父今日一早就收到文書,不止山南一帶疫情加劇,北方已有多處州城爆發(fā)了同樣的疫病,近幾年因為天氣劇變,人口本就銳減,如今這疫病橫行,恐怕……”他沒有把話說完,在場兩人卻都明白了未盡之意。“這場疫病來得蹊蹺?!比~驚弦繼續(xù)道,“我向太醫(yī)院借閱了歷年疫情手冊,這次的疫病雖似鼠疫,發(fā)病更快,擴散蔓延也更為厲害,且以前針對鼠疫的藥物收效甚微,一旦病情發(fā)作,幾乎沒有活下來的人?!?/br>御飛虹問道:“病源找到了嗎?”“水源?!比~驚弦從箱子里取出一封信和一個被層層密封的瓶子,“這是從山南疫病高發(fā)之地取來的水,由于那里沒有大河,當(dāng)?shù)匕傩丈铒嬍扯紡纳较?、湖泊和地下取水,而醫(yī)師們經(jīng)過多番診斷調(diào)查,確定問題就出在水里?!?/br>御飛虹打開信件,上面羅列了當(dāng)前所有發(fā)現(xiàn)疫情的地域,皆不在江河主干流經(jīng)范圍,尤其是依賴地下水游牧生活的區(qū)域,無論人畜都發(fā)病極多。暮殘聲拿起了那只瓶子,往掌心里倒了一點,仔細(xì)嗅了嗅,道:“有一股很淡的……怪味?!?/br>“什么?”“像是腐爛的死老鼠,又好像有點……香?!蹦簹埪曃瘜嵪氩怀鲑N切的形容詞,看向御飛虹,“跟你體內(nèi)祛出的毒血味道差不多?!?/br>此言一出,御飛虹幾乎目齜俱裂:“你是說……這根本不是疫病,而是有人下毒?!”“這便是我要稟告殿下的事了?!比~驚弦神色凝重,“中天境醫(yī)者無數(shù),治病救傷不在話下,可這疫毒來勢洶洶,我們只怕還未研制出解法,這天下已生靈涂炭?!?/br>御飛虹一手捏碎了茶盞,鮮血從指縫間淋漓流下。“飛虹,冷靜下來。”暮殘聲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葉驚弦的目光晦暗不明,“你有什么辦法嗎?”“救急的辦法有兩個。”葉驚弦迎上他的視線,“一是請來道行高深的醫(yī)修相助,二是……找到下毒的人,逼其交出解藥?!?/br>葉驚弦早年便是前往東滄拜師學(xué)醫(yī),他提出的第一個辦法自然也指的是這里,然而鳳氏族人世代堅守東滄,若是從中天境跨洋渡海而去,恐怕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除此之外,便只有重玄宮三元閣能解此疫,可中天境正值劫數(shù)之下,一如其中就要應(yīng)劫,天下修士明哲保身,重玄宮早已約束門下弟子遠(yuǎn)離中天境,如何才能打動他們冒險出手?御飛虹的雙眼幾乎要滴血,她死死攥著那把碎瓷片,忽地被暮殘聲按住。“把這件事,告訴師兄?!彼麑ι纤难劬Γ叭羰俏覜]猜錯,這疫毒恐怕與歸墟魔族有關(guān)?!?/br>御飛虹一愣:“歸墟魔族?”暮殘聲把十年前曇谷發(fā)生的事情略講了一遍,道:“當(dāng)初鳳閣主殉道而亡,是為救人也是為了不墮魔道,甘愿與冥降同歸于盡……但是,非天尊手段詭譎又心思縝密,我怕他留有后招?!?/br>頓了頓,他沉聲道:“中天境雖在劫數(shù)之下,可重玄宮歷代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無論他們?nèi)绾芜x擇,你總要去試一試……至少,別讓師兄連只言片語也不得,便抱憾終身。”御飛虹默然不語,直到葉驚弦挑出了她掌心碎瓷片,藥粉與傷口接觸生疼,這才回過神來,緩緩點了頭。暮殘聲站了起來,見葉驚弦眼神微閃,便帶著御飛虹早已寫好的一封書信,會意地跟他離開。此時未到晌午,街上的行人卻比平常要少,反而多出了許多京衛(wèi)巡視街巷,暮殘聲收斂了全身氣息,與葉驚弦并肩而行,旁人卻只能看到一道人影。“你要帶我去哪里?”眼見越往前走,行人漸少,暮殘聲終于開口道。“你讓殿下去找重玄宮報訊,可否想過一件事?”葉驚弦微微側(cè)頭,“倘若重玄宮的人當(dāng)真來了,你該怎么辦?”暮殘聲反問:“什么怎么辦?”葉驚弦嘴角上揚:“你明知故問。”暮殘聲環(huán)著胳膊:“我又知道什么?”“重玄宮發(fā)下密令,玄羅五境都在找白虎法印的下落,而你還是殺了藏經(jīng)閣主、勾結(jié)歸墟的妖族重犯?!比~驚弦看著他,“如果重玄宮的人見到你,格殺勿論。”“我既然敢讓飛虹報這個信,就不怕有這一天?!蹦簹埪暽仙砦A,幾乎貼上他的臉,“倒是葉公子,對這些玄門隱秘所知甚詳呢?!?/br>“你不怕,我卻是怕的?!比~驚弦笑了笑,轉(zhuǎn)過頭,“所以,這次我?guī)湍??!?/br>暮殘聲神情微怔,順著他目光望去,看到了前方那座巍峨宮城。御飛云登基二十載,偌大后宮卻算不得百花爭艷,反而有些冷寂。一后二妃,二嬪四美。對于坐擁江山的帝王來說,后宮里僅有八位妃嬪委實少見,哪怕是以妖族為主的西絕境,人皇也有三宮六院。掌管鳳印的周皇后乃左相周楨嫡長女,說是母儀天下,實則驕矜傲慢,尤其帝皇權(quán)威被父親架空,上頭又沒有太后和太妃壓著,周皇后在宮中可以說是無所顧忌,她只需要在一些時候跟御飛云做好琴瑟和鳴的表面戲碼,便能擁有一切。因此,有周皇后高高在上,下面的妃嬪幾乎都抬不起頭,以至于這二十年來只有幾位公主降世,卻無一位皇子誕生。直到八年前,阿妼公主從西絕境遠(yuǎn)嫁而來,被封悅妃,一朝便攬得帝王恩寵,后宮里才有了能與周皇后分庭抗禮的人物。論出身高貴,阿妼公主比周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容顏才情,阿妼公主艷壓后宮;便是那些宮闈陰私手段,自幼長在深宮的阿妼公主更不會輸給周皇后。因此,在阿妼公主有孕之后,她就被升為悅貴妃,協(xié)助漸漸力不從心的周皇后管理后宮。最重要的是,她還代表了西絕境與中天境的交誼,周皇后能對其他妃嬪甚至皇嗣下手,唯獨不敢對阿妼公主輕舉妄動。葉驚弦身為巫醫(yī),在太醫(yī)院也掛了職,便跟著當(dāng)值太醫(yī)前往后宮為妃嬪診脈,尤其對著有孕在身的周皇后和悅妃更要小心萬分。暮殘聲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移,剛路過御花園,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暵晲烅懀D(zhuǎn)頭看了眼,原是有兩名內(nèi)侍正在杖打一個宮婢。那宮婢被堵了嘴,廷杖之下雖不見血,卻都傷在內(nèi)里,而在不遠(yuǎn)處的涼亭中坐著四位宮裝美人,其中兩個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端茶的手都在發(fā)抖。“meimei心慈手軟,可是宮里自有規(guī)矩,若有違背,嚴(yán)懲不貸?!?/br>周皇后月份已經(jīng)大了,她穿著寬大的朱紅色宮裝,發(fā)髻上只有一支金鳳簪,臉上薄施脂粉,卻更顯得她鳳目高挑,不怒自威。她對不遠(yuǎn)處隱隱傳來的悶響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