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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靈涯劍壓制,除了能自由往返于上下,還可以攜帶少數(shù)的邪物離開結(jié)界。他們暫且棲身的洞窟就在水域之下,除了處于同一空間的遠(yuǎn)古怨靈骸骨,上層寒魄城空間的生靈難以發(fā)現(xiàn)此處。欲艷姬一回到那充斥著血腥味的洞窟,就看到青衣人正倚著巖壁冥思,她剛要露出笑容,眉頭又是一皺——對方的身上竟然有血跡。他們猜中有人不安分,早上分頭去清理那些個禍患,按照欲艷姬的預(yù)想來看,寒魄城中沒有誰能夠?qū)η嘁氯嗽斐赏{,可這個男人的領(lǐng)口有一片新鮮血色,腹部衣衫破了個洞,這說明他在不久前受過傷,哪怕皮rou已經(jīng)愈合,到底讓欲艷姬生出怒氣。她把抱著狐貍的姬輕瀾拋在后面,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尊上,出什么事了?”青衣人睜開眼,語氣仍然平淡無波:“里面那個女人瘋了,想殺我,沒得手?!?/br>姬輕瀾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欲艷姬眼睛微亮:“她已經(jīng)入魔了?”“差一點,她跑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帶著瞎子一起?!?/br>欲艷姬臉色變了,她立刻進洞查看,只見那遍地狼藉的大坑里空無一人,別說御飛虹的身影,連聞音的尸體都沒有。“怎可能……”欲艷姬的目光里仿佛淬了毒,“就算尊上如今功力未復(fù),御飛虹已身受重傷還帶著聞音這么個累贅,怎會是您的對手?”青衣人道:“你不該帶那瞎子來?!?/br>欲艷姬一驚,她策劃眠春山之事時早已見過聞音,之前在雪原上故意問名不過是逗弄對方。在她眼里,聞音的皮相性情來歷都不值一提,縱會些術(shù)法也不過粗淺道行,她只把他看作一個空有身好皮rou的瞎子,既然此番遇見了,將對方擒來給御飛虹做食也就理所當(dāng)然,到此刻方覺不對勁。欲艷姬仔細(xì)想了想:“那瞎子是山野散修,靈力淺薄,雖然有至陽純凈之體,對我等來說也無甚影響,這……”“至陽血rou對魔力有天然克制,你們仗著修為可以不放在眼里,御飛虹卻還只是一腳跨進入魔領(lǐng)域。”站在后方的姬輕瀾冷不丁出聲,語氣里帶著些許嘲弄,“如果她真吃了對方的rou,雖然破了靈法變?yōu)榘肽?,意識卻肯定會清醒……欲艷姬,你太輕敵了?!?/br>鮮紅的指甲扣進掌心血rou里,拔出后又恢復(fù)如初,欲艷姬垂首道:“我去把他們抓回來。”青衣人道:“他們逃進了劍冢?!?/br>所謂劍冢正是靈涯劍鎮(zhèn)守之地,也是蕭夙和羅迦尊元神真正的葬身之所,姬輕瀾最初帶他們潛入寒魄城時便把此事告之,后來通過污染陰面打開秘境,欲艷姬費了不少周折才找到這個地方。它在天鑄秘境最中心的位置,空間重疊之后便落在了寒魄城枯榮殿下方,那是蕭夙最后的戰(zhàn)場,不知埋葬了多少怨靈邪祟,昔日羅迦尊龐大的魔龍身軀早已腐爛,無頭枯骨堪堪將那片區(qū)域環(huán)繞成牢,正中央寸草不生的狼藉地面上插著一把重劍。蕭夙以元神之身入天鑄秘境,死后沒有尸體留在此處,只剩下了靈涯劍,欲艷姬恨極了這個斬殺自己尊上的人修,若能見其尸骨必定挫骨揚灰,可當(dāng)她看到那把孤零零的劍時卻止了聲。以人身斬殺魔尊的強者,玄羅這么多年也只出了蕭夙一個,她恨極了他、怕透了他也難得佩服他,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將此地稱為“劍?!?。關(guān)于劍冢的位置,除了他們?nèi)吮阒挥幸呀?jīng)被滅口的銀牙知道這秘密,欲艷姬眉頭微蹙:“他們怎知劍冢何在?”青衣人似乎是不耐煩了:“他們的事,我不知道?!?/br>欲艷姬果然不再追問,她覷著對方的臉色柔聲道:“您遇到煩心事了嗎?”“銀牙死了?!鼻嘁氯丝粗?,“我今日從江上離開,本想去跟他說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是你們干的?!?/br>欲艷姬替他揉揉額角:“大人何必為一個叛徒的死掛心?”“叛徒?”青衣人眨了眨眼,臉上有些迷茫,“他一照面就叫我‘小殿下’,說我是上任妖皇的兒子,你們讓我答應(yīng)下來,他就把寒魄城的印信都借出來……他這么聽話,為什么是叛徒?”姬輕瀾撫摸著白狐頭頂皮毛,唇角微勾。當(dāng)時為了盡快攻破白虎印化成的封界令,也為了試探這入魔蛇神的意識是否還有殘留,欲艷姬在來到寒魄城的第一天便讓青衣人收起魔態(tài),然后帶他去銀牙面前。銀牙雖然老了,眼睛不花,記憶也還清晰,他第一眼就看到這人的長相與昔日青鱗妖皇化人時一模一樣,就連蛇身暗紋也與其極為相似。對于他們這些老家伙來說,不管玄凜現(xiàn)在多么厲害,也不是當(dāng)初帶領(lǐng)群妖征戰(zhàn)天下的主君,銀牙是少部分知道青鱗妖皇有血脈逃出的大妖,然而這么多年過去都杳無音信,他終于相信當(dāng)初蘇虞傳來的“死訊”,心里的缺口中仍戳著一根刺。眼前之人出現(xiàn)的時候,銀牙幾乎以為見到了青鱗妖皇,而他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千年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無論種族境土,修士這一生都在得失中循環(huán)往復(fù),當(dāng)銀牙這些年急速衰老,他越來越害怕死亡和失去,可事實告訴他——除了這座孤城,他什么也沒有。青衣人的出現(xiàn)填補上他心里那個洞,欲艷姬的魔力在這瞬間掐住他心魂,如同撥弦一樣玩弄銀牙的七情六欲,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這只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大妖變得軟弱——拿得起放不下,就只會拖累死自己。昔日她與銀牙尚能刀下決勝負(fù),如今銀牙只在她股掌之中,連讓她多玩會兒的興趣都沒有。從一開始欲艷姬就沒想讓銀牙活下來,不過她沒想到對方到底還存有清明,當(dāng)那晚血染水域之后銀牙就對他們產(chǎn)生了懷疑,雖然按照吩咐引來了御飛虹,偏留下了不少線索導(dǎo)致事態(tài)提前爆出,還偷偷給妖皇宮去信,徒增變數(shù)風(fēng)險。如此一來,欲艷姬反而想讓他多活兩天好生看看自己一時愚蠢造成的結(jié)果,不料姬輕瀾看著沉穩(wěn)眼里卻不揉沙子,搶先出手殺了銀牙,雖然有所獲益,到底讓欲艷姬覺得便宜了這老妖。她心里想了這么多,卻也只是幾息的功夫,臉上仍笑意盈盈:“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您是堂堂魔尊,怎可做一條蛇妖的后代?奴讓您答應(yīng)是為圖謀,價值用盡就不需要他礙眼,您也不必介意了?!?/br>青衣人盯著她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道:“下次你自作主張,我會殺了你。”“遵命。”欲艷姬垂下頭,露出柔順的脖頸來,嘴角微微翹了翹——待尊上的元神復(fù)蘇,你自然是沒有下一次了。感受到青衣人身上冷意消解,她這才再度說道:“今天那只羊妖跑了出去,此間消息八成已經(jīng)泄露,只怕三寶師很快就要趕來,咱們還是快點動手吧?!?/br>姬輕瀾安靜地當(dāng)了會兒壁上花,這下子終于開口道:“御飛虹逃進劍冢也沒用,她已經(jīng)入魔,身邊的瞎子又拔不出靈涯劍,取血費不了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