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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夸,眉頭便不自覺上揚,道:“你把金劍取出來,放在地上,我給他的軀殼療傷?!鄙暌量戳搜勰仟b獰的傷口,心想重越還真是沒留手。神劍入體的瞬間直接震碎對方神魂,許是還是受制于這片天地上重越的念想,藥尊的魂魄一離體,便自動消散于天際,眼看著很快就會死得不能再死。申伊道:“趕緊的,不然很快就有人來看到可就糟了?;炅θ胫髂阒赖陌?,我推你一掌,你順勢往前走,直接走到藥尊身上,切忌不要回頭。”“為什么不能回頭?會有什么隱患嗎?”重越想到了些可怕的可能性,放慢了動作。“不是,”申伊咋舌,“主要是魂體太輕,你不小心飄走了,我還得在原地等你很久?!?/br>“……”重越取下金劍,申伊的手像是一種奇特的魔力,穿體而過,竟是直接拘出他的魂魄,重越趔趄一步,好像脫離了束縛般,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魂體輕得好像沒有重量一般,而且隱隱有膨脹的跡象,的確是心念一動隨時都能飄到天涯海角,而眼前就是藥尊胸口穿了孔血淋淋的軀殼。重越?jīng)]有猶豫地進入藥尊的軀殼內(nèi),當他緩緩撐開眼睛,眼前沒有多大變化,依舊靜止著。重越問申伊:“現(xiàn)在怎么辦?”申伊低頭把剛不知從哪搬出來的棺材放好,擦了擦手,對重越道:“劍取出來封里面,這不是這個時間點上能出現(xiàn)的東西。”重越如他所言,乖乖照做,只是目光落在那副棺材上,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他的腿腳頭皮好像都一下子僵硬了——他曾見過的。密密麻麻無數(shù)排同樣的棺材,就在藥香谷藥尊能進的禁地。申伊苦口婆心地說:“我說沒說過,你都知道這個世界真相了,你回來若只當個過客,就不影響世界運行,可你一旦插手,就很難脫身,不成功便只有死路一條,藥尊的結(jié)局你是知道的?!?/br>重越聽進去他的話,只見對方手腕上的藤蔓唰地肆意生長,如枯木藤蛇般,卷起重越的軀干,放入棺木之中,又見申伊熟練地布上了混沌霧氣。混沌霧氣屏蔽了天機,當重越的尸身與金靈神劍一道浸在混沌霧氣之中,棺材板徹底合攏的剎那,原本靜止的空間再次流轉(zhuǎn)。申伊打開一道空間門戶,任藤蔓將這具棺材送了進去,跟無數(shù)口棺材并排放在一起。空間門戶關(guān)閉的前一瞬,重越定睛一看,那些棺材的花紋形貌都一模一樣。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何等能工巧匠能打造出這么多口一模一樣的棺材?唯有時間。“你感受一下,現(xiàn)在怎么樣?”申伊問他。重越自行調(diào)理內(nèi)傷,卻發(fā)現(xiàn)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驚詫道:”難怪他受傷流血不吭聲,原來藥尊沒有痛覺……“申伊面露懷戀,接口道:“我有個朋友,也是天生沒有痛覺,當初都以為這天賦既成就他也毀了他,看來是沒有找對路,若是像藥尊一樣修煉心境,想必他的成就也不亞于我們?nèi)魏我蝗??!?/br>申伊覺得以后等他出去了有機會再見到那位朋友,可以提點一下,至圣藥尊的心術(shù)的確超然,值得流傳千古,可惜他跟了“藥尊”這么久都沒整理出個完整全本來。重越對申伊一無所知自然就會心生隔閡,頭一次聽他說起自己的往事,正想繼續(xù)聽,這時,耳邊傳來嘈雜聲。“你不能進去!”“尊主在忙,你休得叨擾!”“我有事要見義父!你們讓開?!?/br>“尊主說了你還沒到下山的年紀,不能下山?!薄熬褪?!祁師弟,你天分如此之高,都說你是我們藥香谷的希望,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讓我們怎么跟尊主交代!”有個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藥圃所在地,他皮膚白得發(fā)光,身法詭異,又跑到太急,身后抓他的人都撲了個空。重越一抬頭便看清了他倔強的側(cè)臉,一下子頓在那里。“小師弟!這地方除了尊主,誰也不能擅闖,包括你在內(nèi)!你別仗著別仗著尊主看重你,你就目無法紀!”“拜見尊主!”眾人見了重越,紛紛消聲。重越坐在石桌邊,申伊就站在他旁邊,外頭的人甚至都不認識申伊,見了這個多出來的人都很困惑,但藥尊多得是好友,他們不認識的也很正常。“事急從權(quán),還請義父見諒,我家鄉(xiāng)出事,我娘她……”那少年遠遠地停在藥圃外,語速極快地說了他娘傳來的消息。他已學有所成,深知那不過是小病小災,只是所處地方三不管地帶,他若再不下山,所有村民都會死。“我只是來說一聲,無論義父你答不答應,反正我去定了!”祁白玉跪下來磕了個響頭,甚至看都沒看重越一眼,扭頭就往外跑去,好像生怕被攔下,或者生怕聽到對方說半句話。“慢著……”重越見他跪下,起身要去扶他,剛動身就被申伊扯住袖子,此刻見人跑走,重越面上不可避免地露出慌亂之色,話音未落,他眼前的世界再次靜止!或急或惱或嫉妒的藥童神情各異,如雕塑般,那跌跌撞撞往外跑的少年也停在了那里,眼里的焦慮清晰可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又怎么了???”重越抬高聲音道。申伊也發(fā)愁,很無奈地看著他,說:“是這樣的,你現(xiàn)在是至圣藥尊,你如果做出不像藥尊的舉動,你就會靜止在這里,但這個世界還是在運轉(zhuǎn),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在他所在的畫面里,祁白玉還在他眼前,可事實上這只是他的畫面定格了,等他能動了,也許祁白玉早就已經(jīng)下山了?。?!這若是祁白玉十歲那年第一次下山,他肯定是救不了村民,甚至還會覺醒毒術(shù)……這簡直是祁白玉災難的源頭。重越想到這些,完全坐不住,圍著靜止狀態(tài)的少年祁白玉打轉(zhuǎn),焦頭爛額,尤其是細看之下見那少年眼角微紅,像是哭過,他只覺心都被揉碎了,竭力讓聲音平穩(wěn),道:“我哪里不像藥尊,哪里不像?”說好的沉穩(wěn)呢??申伊長嘆:“重越啊,你的性子,可能……真的要磨一磨?!?/br>第88章兩難的抉擇說磨一磨性子也是開玩笑,畢竟這不是他不想磨就能不磨的情況。重越頓覺乍看之下取代藥尊是一回事,他取代藥尊,搞清楚藥尊的行為邏輯這點本身就存在很大的不可抗力。不是他不行,而是世界不允許。就像一個清醒的人沒辦法繼續(xù)入夢一樣,這個所謂他意識造就的地方,在他清醒的狀態(tài)下還是能困住他,畫面對他是不連貫的。等待的過程太磨人。重越心急如焚,以至于很難代入到藥尊的心境中,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