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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頗重,他看這地方的其他人都還算淡漠,唯獨瞄著華如真的目光很是陰暗。還是祁白玉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重越的,重越心頭一緊,難道這人發(fā)現(xiàn)對付不了莊岫,又想遷怒華如真?莊岫帶得美酒美食回來,無視了古怪氣氛,就只能看到那個人,他將好東西一樣一樣呈到桌前。華藝掀翻在地,冷冷道:“可惜了?!?/br>“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拂袖的姿勢都這么優(yōu)美,”莊岫道,“都是些凡俗之物,你想摔多少摔多少,再讓我看看你動起來的樣子?!?/br>可他再拿出來,華藝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真是氣得肝膽俱裂。莊岫又跑到另一邊蹲下,翻出一朵淡黃色的花,遞到他眼前來:“回來的路上看到這花開得茂盛,煞是好看,送給你?!?/br>華藝只覺那香味刺鼻,避開視線,在心里回了句滾。“華藝陛下別跟自己過不去,你看看你這么較真,又是何苦呢,可別把自己的身體又拖垮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就連我都不可以。”華藝心說你在我身邊說話就是種傷害,你笑也是種傷害,你活著也是種傷害,你就是傷害本身就是痛苦源泉,憑什么就你這么快活!“你覺得我是瘋了嗎?”華藝道。“怎么會呢,您這么英明神武?!鼻f岫看他入迷,笑得很癡。華藝道:“既然我沒瘋,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我是真喜歡你啊,”莊岫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br>“我要你去死你呢?!?/br>“我就喜歡你把我說的話當真的樣子?!鼻f岫笑著道,“你除了讓我高興,你也只能讓我高興?!?/br>華藝險些吐血,他按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莊岫想去撫他的背,被他一巴掌揮開,華藝就是看不得他高興的樣子,越看越揪心,目光非常尖銳而嘲諷:“可你在我看來是如此令人生厭?!?/br>莊岫笑著湊上去:“我還可以更生厭點?!?/br>華藝恨不得把自己被親的半邊臉上的皮給剝下來:“惡心?!?/br>莊岫笑嘻嘻,華藝罵他也好說他也罷,只要是華藝這個人以華藝的氣質(zhì)說出來的話,都讓他感到十足的興奮。他覺得他可以被這個人玩死都心甘情愿,他想把他能弄到的所有的好東西全都獻給華藝,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治愈華藝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他覺得他一個人的愛就足以填滿華藝整個人。因為他實在太喜歡這個人了,太喜歡太喜歡,只是抱著他的肩膀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就發(fā)自內(nèi)心感覺到一種充斥肺腑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讓他有種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覺。和華藝在一起的時候,讓他重新活了過來,他想跪在華藝身前,親吻他的腳趾。哪怕華藝踹他一腳,他也傻兮兮地笑著,儼然一副被徹徹底底沖昏頭腦的模樣。就這種貨色,自己居然耗費了幾百年的時間,就這種只需他勾勾手指就跪舔的貨色居然把他的苦心孤詣視作笑話,華藝越看莊岫越不順眼,一想到就是這種人有預(yù)謀地搶了自己的摯愛,害他一步步淪落到現(xiàn)在這樣,一步步變成了個魔鬼,在煉獄里掙扎,痛苦不得解脫,華藝就恨不能癲狂。這種人也配得到幸福?賊老天未免太不公平!接下來幾日,華如真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不出來,一副丹青耗費了數(shù)日都沒完工,也不知是記憶模糊,還是以前的華藝讓他無法下筆,怎么也畫不出那股神韻來,又或者他陷入了和自己較勁還想更進一步的泥沼中。同樣的戲碼看上數(shù)遍就沒太大意思了,祁白玉隔三差五出去趟,聶云鏡也專注著提升自己的境界,重越把祁白玉送出山林便回來,跟著聶云鏡順便開導一番。聶云鏡著實悟性不錯,幾乎重越點醒,他就找到了突破至尊的契機,美滋滋地把洞府居處的莊岫華藝兩人交給接班的家伙們看著,自己去修煉了——說實話華如真都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下一心畫丹青,他卻不能靜心修煉,可別又被祁白玉取笑。聶云鏡去渡劫,重越也就閑下來,去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走走,偶爾祁白玉也跟著他左右。最開始一段時間,還算平靜,莊岫纏著華藝,激得他沒辦法,想讓他把內(nèi)心的抑郁都在床上發(fā)泄出來,自那之后華藝看他沒有好臉色,更沒有一句好話。莊岫起初還因為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心上人,高興得無以復加,可時間一長,卻總會不滿足。長久的不滿足下來,莊岫也有那么點空虛寂寞孤寒,因為華藝不開心。華藝特別不開心。每次在床上干哭的都是莊岫,可突然有一天,華藝哭了。見他眼淚無端地淌下。莊岫怔住了,忙問他怎么了。華藝也不說話。莊岫嚇得夠嗆,忙噓寒問暖,難道是自己哪里做對了,終于讓華藝這塊冰疙瘩融化了一點點?就在莊岫萬分期待之時,只聽華藝開口道:“沒意思?!?/br>“你是覺得我沒意思嗎?”莊岫試圖自省。華藝好似沒聽到他的話,自言自語地道:“活著真沒意思啊。”出了房間,坐在石桌邊,手臂隨意擱在桌面上,華藝精神狀態(tài)萎靡了許多,身體消瘦,眼下青黑,整個人好像沒了生氣,皮下青筋清晰可見,憔悴不堪。“華藝,華藝,小燕子,穿花衣……”一旁莊岫逗他,他也不搭理,刺激他,只是提到卿若的時候他會微微愣神片刻,也沒有其他更大的反應(yīng),吃他豆腐占他便宜,華藝猶如雕塑般隨他便,好似什么都無所謂了。唯有莊岫無比走心說情話的時候,華藝會插刀:“惡心?!?/br>莊岫聽多了覺得不以為意,這回他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了個絕佳的回法,或許能讓華藝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他回道:“既然我惡心,你怎么肯上我呢!”華藝笑著說:“因為我也惡心啊。”莊岫險些被扎破肺腑,前所未有地疼。他緩緩在華藝面前蹲下,抬眸看他:“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不知道你有多好。被困在海底暗無天日的歲月里,你是我唯一的慰藉?!?/br>“好?看不起誰呢,”華藝道,“這也是我反感自己的原因啊?!?/br>莊岫頓時心疼得揪了起來,比自己被罵還要疼百倍,他很想讓華藝別這么想。一個人為什么要這樣想呢,人為什么會討厭自己呢,他不理解,他寧可華藝惡語中傷他,也不想要華藝自己傷害自己。莊岫伸出雙手,目露憧憬,道:“你在我眼里永遠那么光鮮亮麗。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盡辦法給你弄來?!?/br>”可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