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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只是個紈绔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些不自在。他回到揚州后,必定是要改形換貌,徹底撇清跟忠遠伯府的關(guān)系的。怎么可能還時時回來探望?

祁垣忍不住有些煩悶,等見了彭氏,看她比之前又消瘦了一些,臉頰深深地凹下去,竟熬的沒了個人樣,心里愈發(fā)愧疚,只得一直默默低著頭。

彭氏卻只笑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溫聲問:“垣兒,今天你要去禮部登名,可曾準備好東西了?”

去國子監(jiān)之前,需提前到禮部登名,然后統(tǒng)一考試后進入太學。祁垣和方成和幾個三月入監(jiān)的屬于補監(jiān),不用參加入學考試,但登名還是要經(jīng)禮部辦理。

祁垣壓根兒就沒打算去,所以對此事毫無準備?,F(xiàn)在彭氏問起,他只含糊著點了點頭。

彭氏卻愛兒心切,以為他是不舍,拉著祁垣溫和道:“為娘知道你自幼戀家,但那國子監(jiān)的司教官個個學養(yǎng)豐厚,學舍又供給米油課紙,對你來說再好不過。只是一點,為娘不太放心……”

她說完輕輕停頓,看著祁垣的眼睛道,“你雖從小有聰慧之名,但這些年畢竟苦禁在家中,閱歷不足,應(yīng)事接物又少。國子監(jiān)雖是研習經(jīng)書之所,但也少不了人情來往。你不管是與人相處,還是求實務(wù)學,切記‘誠心’、‘虛心’二字。莫要被神童之名所累?!?/br>
祁垣微微怔住,彭氏如今自顧不暇,卻仍滿腹心思撲在一雙兒女身上。只可惜那個有神童之名的兒子早歿了,自己后天也要走了。

他幾乎不敢直視彭氏的眼睛,半天后點了點頭,悶聲道:“孩兒記住了?!?/br>
彭氏點頭笑笑,雙眼卻又濕潤起來:“至于你父親……你也莫要憂心。當年他去崖川時,方姨娘是扮了貼身小廝跟著的。這兩年你父親不便跟家中聯(lián)系,都是靠她暗中托人捎些口信。這次你爹若真有不測,她必定早就知會我們了,為娘猜著,怕是有其他緣故。”

祁垣微微有些吃驚。他還以為忠遠伯是真的失蹤了。

“可是這叛敵的謠言又是怎么傳出來的?”祁垣納悶道,“莫非軍報有誤?”

彭氏輕嘆一聲,搖頭道:“未必如此。別忘了,老太太畢竟是伯府的誥命夫人,她跟蔡府如此親近,怕是早被劃歸了二皇子黨。而我父兄雖被貶官外放,但始終是首輔門生,支持太子一脈……所以我猜著,你父親必定是受了哪方牽連。其實當日突然下詔讓你父親去崖川打仗,這事便處處透著蹊蹺。所以方姨娘才扮了小廝,隨他同去。若是真有什么不測,方姨娘自幼習武,也能盡量護老爺周全?!?/br>
她說到這,不免又嘆氣起來:“老太太必定知道些內(nèi)情,要不然哪能這么急切地逼你讓襲,但為娘愚鈍,這幾日看她的行事,竟參不透那邊到底知道些什么?,F(xiàn)在就怕……”

怕就怕蔡府拿著祁卓當棋子,用完之后草草丟棄,再來謀奪他的爵位。

祁垣雖從不關(guān)注朝堂之事,但于人情世故上心思通透,一點就明。彭氏說到這自覺失言,忍住不說,他便也只當沒聽明白。

彭氏打住話題,拉著祁垣又看了會,從飲饌澡浴、衣被更換到交友拜師,事無巨細地叮囑許久。以至于祁垣回到自己的院中時,為這份慈母之情唏噓許久。

他心中也有一些煩悶。

忠遠伯府廟小妖風大,他如果真的一走了之,彭氏等于是喪夫失子,骨rou分離,徹底沒了指望。

這婦人性情溫婉,對子女慈愛,對長輩恭順,如今看她落到這種下場,祁垣心有不忍??墒窃僖幌耄瑒e說他從未當自己是祁家人,又時常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便是他肯在伯府留下,恐怕也幫不了彭氏什么。

反正他明年也中不了會試。中不了會試,便做不了官,不能帶著彭氏母女離了伯府。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沒本事,讓人指望不上。與其這樣,倒不如痛痛快快回去,賠人家些銀子。

祁垣嘆了口氣,心想罷了罷了,大不了回揚州后,就找人捎信回來說自己云游四方去了,以后每年再多給彭氏兩千兩銀子。

這銀子既能買個好宅子,也能多雇幾個忠仆,實在不行讓彭氏也過繼個兒子過來,怎么都比自己靠得住。

他這么想著,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又嘆了一回兒彭氏苦命,繼續(xù)去收拾自己的包袱去了。

虎伏幾人卻回來的格外晚,直到日暮才回府。祁垣擔心得不得了,等幾人回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每月固定的集市上,只準許具有“市籍”的商人以及其他特許的人員在里面經(jīng)營買賣,虎伏幾人既不是商戶,又沒有公文手續(xù),因此早早被攔在了外面。

后來還是虎伏找了個香藥攤子的攤主,跟人商量著在那搭賣了一下。

當然作為回報,她們賣完自己的東西后也不好立刻就走,仍是站那幫那攤主招呼顧客。一直到日落關(guān)市,攤主收攤回家,她們才回來。

好在香丸賣的不錯。二十幾個小罐,雖是便宜賣也得了四貫多錢。

祁垣拿了一貫錢出來,給她們?nèi)朔至恕?/br>
小丫鬟又驚又喜,跟虎伏一塊巴巴地看著他。

祁垣滿腹心事,勉強笑道:“你們平時跟著我也沒什么賞錢,這點拿去買東西吃吧。明天再給你們放個假,等我去了國子監(jiān),你們就要去夫人那邊了,恐怕都沒空好好玩?!?/br>
這三人都不是家生子,一聽回家更是高興。一個接一個地謝了賞,就擠著跑去做飯了。

祁垣吃過飯,把白天收拾好的包袱檢查了一番,又另找了個網(wǎng)兜,將那盒沉香纏了幾層,放進去,銀子也裹一裹裝好。大小兩個包袱放在床頭,拿被子蓋住,便這樣擁著睡了。

第二天一早,虎伏三人便一塊拜別了祁垣,各自回家探親去了。

祁垣等她們走了,先拿著那倆穿心盒去國公府找游驥,到那邊一問,知道游驥跟著徐瑨去登州了,只得無功而返,找了家鋪子借了紙筆,寫了封信讓門子轉(zhuǎn)交。

回來的路上又找了輛驢車,讓人明日一早在駙馬胡同口等著自己。駙馬胡同跟伯府胡同緊挨著,祁垣怕在自家門口太顯眼,因此讓人在別的地方等。安排好這些,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三日早上,五更的梆子才敲過,祁垣便背著包袱出門了。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這房間一眼。

他記得自己剛來時候,窗下的桌子上整整齊齊放著文房四寶,筆架上掛著兩只羊毫筆,一支簇新,另一只幾乎半禿,卻仍舊被小心的放置著,顯然原主人還不舍得丟棄。

祁垣才來的那兩天假裝練字,隨便拿那新的揮了幾下,結(jié)果筆頭彎折,給用毀了。他又不愛惜這些,轉(zhuǎn)頭就都給丟了。

書桌左側(cè)的一疊鉛山竹紙,他也糟蹋了小半,剩下的也團一團都塞回了柜子里。至于那墨錠硯臺,更是不知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