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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殘自己,也殘溫母。溫母起初也確實害怕過,可最后還是向所謂的愛情臣服,畢竟除了這些時候,溫父確實是個完美愛人。而溫揚的出生,自然也只是兩人情到深處“玩”出的產(chǎn)物。他們從不真正在意他,關心他。反正溫家有的是錢,只要花錢雇人,就能找來照顧溫揚起居的人。日子也就這樣荒唐卻又尋常地過去了十年。直到八年前的那個夜晚。其實那個夜晚,也沒什么特別。非要講出個不同,也只是因為溫父和溫母兩人,意外地玩大了。溫父的刀割得深了些,溫母的血流得多了些,而兩人又正好,都高|潮得久了些。于是...等溫父徹底清醒過來,懷里的女人已經(jīng)呼吸都沒了。而溫父也在被情緒支配的頂點,干脆利落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從始至終,他們都不曾想起過,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隨著他的姓,身上流著他們的血。哦,或許想起過,在溫父癲狂的時候,同溫揚講過,他以后也終究會變成和自己一樣的怪物。這就是全部的過往了,困擾了溫揚這么多年,讓他怕黑怕下雨,怕與人親密的全部過往。聽溫揚講的時候,起初,邵寧很緊張,一直仔細注意著小朋友的狀態(tài),怕一不留神,小朋友就會情緒崩掉。但實際卻出乎他意料。溫揚全程的情緒都很淡,就好像個旁觀者在陳述別人的故事一樣,語調(diào)平穩(wěn),條理也清晰。可也正是這樣,邵寧才更覺得心臟鈍痛。不是被利器戳過去,只尖銳地疼那么一下就好,而是被一把并不鋒利的鈍刀,一寸寸往里磨,連呼吸一下都會疼。“我怎么就,”邵寧張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已經(jīng)啞得不像話,“怎么就沒早些年遇上你?”他比溫揚大了十四歲。即便是在八年前,二十二歲的他,也早已有了足夠的能力,照看好一個十歲的小朋友了。可那時候他一年里有十個月都在國外,在商場上周旋,對于溫揚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鄰居家的一個小朋友而已。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邵寧根本不敢想象,十歲就親眼見證了自己父母以那么荒唐的方式死去的溫揚,究竟是怎么一個人長得這么大,還長得這么好,這么乖的。想著想著,邵寧就實在沒控制住,落了眼淚。溫揚笨拙地學著邵寧曾經(jīng)對他的那樣,仰頭一下下吻去邵寧臉上的淚痕,“現(xiàn)在,現(xiàn)在也不晚?!?/br>只要能遇上邵哥,什么時候都不算晚。邵寧把頭埋進溫揚的頸間,深呼吸一口,盡快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即便再不甘心,再意難平,過去的都不可能再重來,可好在,未來都還握在他手里。“以后有我了,”邵寧語氣鄭重,“以后都有邵哥在,再也不會讓小羊一個人了?!?/br>“邵哥,”溫揚輕輕點了點頭,又突然問出一句,“你...真的不會害怕嗎?”邵寧一愣,“害怕什么?”“就...”溫揚腦袋耷拉下去,“就,其實有的東西,真的會遺傳的,你也見過,我很失控,很瘋狂的時候...”以前的溫揚不怕。他不怕自殘,不怕瘋,甚至不怕死。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心里有了惦念的人,就自然而然變得膽小起來。“傻小羊,”邵寧屈指彈一下溫揚的腦門兒,“自己說過的話,你是小怪物,我是大怪物,咱倆天生一對,這就忘了?”溫揚撇撇嘴,心說后半句可不是他說的。可被邵寧這么一講,溫揚心里的那最后一點點不安,也終于消散。他看了看頭頂那盞依然散發(fā)著溫暖光暈的小蘑菇燈,又聽了聽窗外依然淅淅瀝瀝不知停的雨聲,暗自下了一個決心。如果,如果他曾經(jīng)的那個夢,就是現(xiàn)實的話,他一直都想去實現(xiàn)夢里沒實現(xiàn)的那個生日愿望——把自己完完全全,徹徹底底,送給邵哥。在這一刻之前,溫揚一直想把這個愿望留到在這個世界的生日,求一個圓滿。可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大抵有個詞叫水到渠成,溫揚想,就在這個停電的雨夜,在這個90cm的宿舍小床上,天不時地不利,但,人和。這樣就足夠了。于是,溫揚翻個身,把自己完全塞進了邵寧懷里,鼓足勇氣,起了個話頭,“邵哥,我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最好的,治愈不開心的過去的最好方法,就是,就是用新的,開心的經(jīng)歷,去覆蓋它?!?/br>邵寧安靜地望著乖乖窩在自己懷里的小朋友,聽他說完,心臟忽然沒來由地一跳,有個念頭要呼之欲出。“小...”邵寧張口,可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溫揚抬起的食指按在了嘴唇上。緊跟著,整個人都繃得發(fā)僵,紅得發(fā)燙的男孩子,帶著他格外生澀,卻又格外熾熱的吻,就莽莽撞撞地,砸了下來。邵寧所有的熱血都在一瞬間沖到了頂峰,他聽見他的小男朋友,很小聲,卻又很堅定地問,“所以,邵哥,你要不要我?”六十杯甜奶溫同學迎來了轉學之后的第一次請假。早上六點鐘雷打不動的“知識就是力量”都沒能把小朋友叫醒,哦,準確的說是叫醒了一下下,溫揚醒了,眼皮撩起了一半,被邵寧拍著哄了兩聲,就又闔起來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冰箱里的照明燈已經(jīng)大亮。溫揚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疼,尤其是胳膊,抬都抬不起來。床邊已經(jīng)空了,溫揚探手過去摸了摸,觸手一片冰涼,顯然,邵寧已經(jīng)起來挺久了。他側翻個身,努力仰著腦袋扒著床沿看。邵寧正坐在飄窗上,一條腿曲起一條腿自然垂下,動作閑適地看書。骨骼鮮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捏著書頁,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溫揚語氣很輕地叫一聲,“邵哥?!?/br>聽見聲音,邵寧抬頭,看見小朋友睜著大眼睛,就笑了起來,隨手放下書走過來,“小羊,睡醒了?”溫揚小半張臉埋在被子里,點頭點頭。“先別起,”邵寧坐在了床邊,“邵哥給你按摩按摩?!?/br>說著,手就伸進了溫揚的被窩里。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邵寧的手指才剛觸上他的脊背,溫揚整個人就是過電般一顫。邵寧手一頓,俯下身去,抬起只手輕輕揉了揉小朋友的耳垂,如愿看著那里一寸寸蔓開緋色,勾起唇角笑得一臉流氓,“小朋友,都睡了一覺了,還這么敏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