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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椅子了。“我…”溫?fù)P回過神,伸手去拿邵寧手里的濕巾,“我自己來就好?!?/br>“乖點兒,”邵寧沒抬頭,胳膊讓了一下避開溫?fù)P的手,“挺久沒人坐了,都是灰,你別碰?!?/br>猝不及防又聽到這么句“乖點兒”,溫?fù)P覺得自己也被神秘武林高手點了xue定在原地,甚至手都還保持著懸空要搶邵寧手里濕巾的動作沒動。“行了阿小朋友,”邵寧還在認(rèn)真擦椅子,沒抬頭看,以為溫?fù)P還是犟著要自己擦,忍不住小聲逗他,“多大點事兒,你手再不拿開,我又一個不小心,摸著了怎么辦?”這話比什么都管用,溫?fù)P一個激靈就收回了手,還順帶著往后蹦了一步。又想起這人之前在辦公室有過的“前科”,溫?fù)P腦袋里因為一句“乖點兒”而涌出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瞬間就都散了個干凈。這人就是個大流氓!大流氓邵寧終于擦完了椅子,確保沒放過任何一處角落,才直起身坐回自己座位,又抽出張新的濕巾來擦手,邊對溫?fù)P道,“好了,能坐了?!?/br>溫?fù)P繃著肩膀,硬梆梆扔下倆字“謝謝”,把書包往椅子上一丟,坐了下來。第二節(jié)課已經(jīng)上課快十分鐘了,高三的課都是兩節(jié)連堂一樣的,因此這節(jié)還是馬老師的語文,不過馬老師還沒回來。溫?fù)P隨手從書包里抽出個厚筆記本放在桌子上,低下頭腦門抵在上面,準(zhǔn)備理一理之前打架時候忽然鉆進(jìn)腦袋的那些記憶。只是還沒來得及開頭,門口就響起了馬老師中氣十足的聲音,“脖子都梗著干什么?治頸椎病呢?”大家都哈哈笑起來。馬老師佯裝生氣地瞪了瞪眼睛,視線在班里掃了一圈,才看見坐在最后一排的溫?fù)P。“宋辭,”馬老師點了名,“你坐那兒能看見黑板嗎,要不要老師給你換個座位?”馬老師話音還沒落下,溫?fù)P就感覺周圍溫度驟降,他下意識側(cè)頭瞥了旁邊人一眼。喲嚯,大流氓的臉色冷得像結(jié)了冰,還是正往下掉冰碴的那種!六杯甜奶其實宋辭這具身體并不矮,一米七八的身高已經(jīng)夠讓不少男生羨慕了,只是他長得實在太乖,又瘦,就總會讓人忽視掉他的身高。溫?fù)P自己其實也很喜歡最后一排,自由又舒服,但他實在不太想跟身邊這位唐神還是唐草的坐一起了,非要說個理由,也就是倆字——不安。那種像是突然被人綁了個氫氣球扔到天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落到實處的不安。猶豫了兩秒鐘,溫?fù)P正要開口說“好”,嘴巴張開還沒來及發(fā)出聲音,旁邊竟然就有人替他搶答了,“馬老師,不用換了,宋辭同學(xué)說他很喜歡這個位置。”語氣真誠得溫?fù)P自己都要信了!溫?fù)P猛地轉(zhuǎn)過頭,隔著個位置怒瞪花熠,不過花同學(xué)并沒有接收到他的怒火,還在努力給邵寧遞眼神,一臉的“兄弟,我只能幫你這么多了阿!”邵寧捏捏眉心,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溫?fù)P。他不愿惹溫?fù)P不快,因此花熠剛那句話,他心里想一想,嘴上絕對不會說出來,但現(xiàn)在有人替他說出來了,他就實在是大度不起來,說不出“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這種話來了。理智上覺得還是在試探,還什么都沒弄清楚,但邵寧自己心里明白,他的潛意識從看見面前這小孩兒的第一眼,就已經(jīng)默認(rèn)了——他就是溫?fù)P。“咳咳…”馬老師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宋辭,你不想換座位?”馬老師眼神里的暗示不要太明顯,就差大喊一句“別怕!花熠威脅你了沒關(guān)系,老師替你做主!”溫?fù)P又一次被自己的腦補(bǔ)逗笑,只是…他眼睛快速在班里掃了一圈,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之前還嬉皮笑臉的同學(xué)們現(xiàn)在一個個都正襟危坐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溫?fù)P突然就改了主意,搖搖頭,語氣散漫地開口,“老師,這位置挺好的,風(fēng)景好,風(fēng)水也好,我不換了。”馬老師還想再說什么,但看著溫?fù)P一臉堅定,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新來的小同學(xué)情況特殊,一個座位而已,他沒必要干涉太多。見馬老師已經(jīng)翻開課本準(zhǔn)備講課,溫?fù)P清晰地聽見身邊人松了口氣。溫?fù)P沒轉(zhuǎn)頭,下意識把板凳又往過道挪了挪,從書包里摸出語文書來攤開。宋辭之前在的學(xué)校也發(fā)過這套教材,只不過他們那個高中,高一一年就已經(jīng)把這三年的課本都上完了,后面用的都是學(xué)校老師自己出的書。溫?fù)P五分鐘翻完了一本書,確認(rèn)了這邊的教學(xué)和他原來在的世界差距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換個省份的問題,才高考完的溫探花放下心,再沒猶豫地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語文課大概是被下過什么催眠的魔咒,無論講課的老師聲音多么洪亮,語調(diào)多么慷慨激昂,聽課的人也還是難逃五分鐘就困到睜不開眼的命運。溫?fù)P繃了一早上的神經(jīng)竟然在馬老師飽含深情地朗誦聲中漸漸放松下來,最后終于徹底陷入安眠。旁邊,花熠趁馬老師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板書,湊近邵寧,用拳頭抵在嘴邊說話,眼睛還一個勁兒地往趴著的溫?fù)P身上瞟,“哎你說這小孩兒,是不是對你也有點兒意思阿?”邵寧看了眼兩人之間大得都能再坐進(jìn)一個人的空隙,聲音涼涼的,“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了?”花熠撇撇嘴,“沒意思干嘛就不換座位了,還說什么風(fēng)景好風(fēng)水好的,這不就是在說你好看,坐這兒能有桃花運?”要是溫?fù)P聽見這話,絕對得被氣得吐血,這竟然有個比他還能腦補(bǔ)還能自動解讀別人話語內(nèi)涵的,語文不拿滿分都對不起他這能耐!邵寧無奈看花熠一眼,夾了支筆在指尖,沒轉(zhuǎn),“你那么一說,班里誰還敢跟他同桌?”這是大實話,花熠訕笑一聲,摸摸鼻子,咕噥了句“兄弟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就轉(zhuǎn)回去繼續(xù)玩他的樂高模型了。邵寧搖搖頭,又忍不住偏頭看溫?fù)P,也不知道小朋友昨晚上是不是出去偷雞了,這會兒睡得格外香,大半張臉都埋在寬大的外套袖子里,只露出一點闔著的眼睛,又長又